柳云歌拽著賀氏的手臂搖了搖道:“娘親---”
“你就給我幾個莊子讓我試試看嘛,你不說要讓我學著管家的嗎?將來嫁人了好主持中饋,我要是學不好的話,會不會就有別人幫我主持了?”
這話一出,果然賀氏瞬間神色就變了,“胡說--”
“蔓兒,中饋是當家女主人必須緊握在手里的,那象征著你女主人的地位,怎么能拱手讓人,讓別人主持呢?不行,蔓兒,你記住了,這絕對不可以。”
然后看著有些懵懂的女兒,還有她那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兒,頓時沒了脾氣。
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后咬了咬牙道:“我真是欠了你的,你這個小討債鬼。”
說完就在柳云歌的額頭上用力的點了點,而柳云歌一聽,頓時心花怒放道:“娘親,您真是太好了,你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娘親。”
這一記馬屁就拍了過去,別以為父母就不喜歡聽好聽話,果然賀氏聽完一個沒忍住就笑了起來。
然后板著臉道:“怎么,我要是不給你,是不是就不是最好的娘親了?”
柳云歌嘿嘿一笑道:“怎么會呢?娘親這么疼我,放心吧,阿蔓絕對不會讓娘親失望的,一定種出高產的莊稼。”
對于柳云歌的話,賀氏顯然不信,她之所以做出這么大的犧牲,實在是那幾個莊子半死不活的,與其那樣,還真不如給女兒去練練手。
雖然,她也感慨,女兒這練手的手筆實在有些大,你說誰家的小姐學管家的時候,不是從內宅入手,管個什么采買,廚房啊,針線房啊啥的,偏她的女兒,一上來就整這么大的陣仗,真真是---
不過,回過頭來也說明自己的女兒優秀有膽識不是,想到當初自己學管家的時候弄的亂七八糟,連個主意都不會拿,母親也沒有怪罪她,反而耐心的一點一點的教,誒,自己的女兒比自己強多了。
想到這里后馬上又把柳云歌拉起,正經的道:“既然你堅持,我就把那幾個莊子交給你,但是,你可不能在像今天這般胡鬧了。”
“而且你要學管家身邊也不能沒有幫手,幾個丫頭怎么能震懾的住那些個管事娘子?”
“這樣吧,我指給你幾個人用---”
說完就讓章嬤嬤拿過來三張地契,又叫了個人過來。
把地契整理好叫給柳云歌道:“那,這是為娘僅有的幾個莊子,反正將來也是你們兄妹的,你先拿去練手吧,這兩個大的要留著,府上的一應花銷還指望這它們呢。”
“剩下這三個給你,有兩個在煙霞山,剩下的這個離那兒稍稍遠點,這要是過去怕是當天回不來。”
“劉媽媽---”
這時候一個穿著整齊,看上去有些消瘦,但是眼睛十分有神,樣子也十分精明干練的管事媽媽上前一行禮道:“奴婢在---”
賀氏看了她一眼道:“以后你就跟著九姑娘,她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告訴她。”
劉媽媽非常恭敬的道:“是,六夫人。”
“奴婢見過九姑娘。”
柳云歌細細的打量了幾眼后,甜甜的道:“劉媽媽請起,以后就有勞劉媽媽了。”
而賀氏則瞪了柳云歌一眼道:“劉媽媽是我的陪房,對這方面比較擅長,以后你跟著多學著點。”
“誒,真是欠了你的......”
“是不是沒銀子用了?活該---”
之后又是一頓嘮叨,柳云歌笑嘻嘻的聽著,待賀氏嘮叨夠了,才放柳云歌一行人回了院子。
當然,青桃和青蕊自是少不得罰的,看著身后兩個失落的家伙,柳云歌笑了笑道:“好啦,不就是三個月的月錢嘛,本姑娘給你們補上。”
兩個小丫頭一聽,青桃最先開口道:“還是算了吧,姑娘,你就剩下十來兩的私房了,大不了,大不了,這幾個月我忍著點,不,不吃零食就完了。“
說的那叫一個委屈,柳云歌聽完噗嗤就笑出了聲,其他人也都跟著笑了,青桃狠狠的瞪了其他人一眼,滿臉委屈的低下了頭。
“你呀,我還少了你的雞腿了???”
青桃一聽,一雙大眼睛耀耀生輝,而青蕊則道:“姑娘,青桃說的在理,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失責,沒有規勸好姑娘的懲罰,我們都認,只是,姑娘,以后您----”
柳云歌笑著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都快趕上娘親能嘮叨了。”
一路到了院子里,青苗早就等候多時,待柳云歌一坐下,茶就奉上來了,溫度剛剛好。
柳云歌給了她一個稱贊的眼神,小丫頭頓時樂的眉開眼笑的。
大家各就其位,柳云歌坐在上首笑容和藹的道:“給劉媽媽看坐。”
劉媽媽不敢托大,馬上行禮道:“多謝姑娘抬愛,老奴站著就好。”
柳云歌笑了笑道:“無妨,您是娘親身邊的老人,以后跟了我,更是自己人,我這里沒那么多規矩。”
這時青桃已經拿來了一個繡墩,劉媽媽推拖不得,規規矩矩,腰身挺直,屁股做了一小半在上頭。
柳云歌瞧著挺滿意的,是個有規矩的,隨后慢悠悠的喝著茶,氣氛有些寧靜。
而劉媽媽的心則開始砰砰砰的一陣亂跳,之前不覺得什么,看著九姑娘也不過是個愛撒嬌的小姑娘,本想著,她買了那么多黃金米也不過是驕縱,買著玩兒的。
這在大戶人家也算常見,出身富貴的公子小姐們,怎么會明白銀子的價值?
只是此時,她有些不敢確定了,此刻坐在上首的九姑娘,雖然面帶微笑,說話和藹客氣,但是,那一字一語,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深意,于是便越發恭敬了。
柳云歌淡淡的觀察著她,見差不多了便笑著道:“劉媽媽是跟在娘親身邊的老人了,管家自然也是一把好手,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娘親給我那幾個莊子的賬目?”
劉媽媽一聽,心臟砰砰直跳,果然來了。
怎么回答是個難題,這涉及到自己將來的立場和做事兒的方向,而且,更要思考的是,小主子的性子。
不過,她并未讓柳云歌久等,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就想明白了很多。
于是非常恭敬的答道:“老奴是看過的。”
“哦???”
柳云歌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而劉媽媽咽了咽口水道:“夫人心善--”
砰---
一只茶碗直接飛了出來,隨后落在屋子里的京磚上,傳出咔嚓一聲,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