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誰?”灰手人問道。
“問…”那個人道,“其實也沒問誰…就是自言自語。”
“指望有人回答嗎?”灰手人問。
“指望。”那個人道。
“自言自語還指望有人回答?”灰手人道,“這不矛盾嗎?”
“這…這…”那個人有些緊張地說道,“我沒有說假話啊…沒有騙你。”
“我沒說你騙我…”灰手人道。
“你聽我解釋。”那個人道。
“嗯,解釋。”灰手人說。
那個人繼續說:“我…不知道我周圍是不是有人…根本不知道有沒有人能聽到我說話…所以我…我才說我自言自語啊。如果有人…我…那我肯定就不算自言自語了。但當時…我并沒看到任何一個人…也沒…聽到哪個人出的聲音,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如果硬要說我在跟別人說話…那…那又能說成是跟誰呢?好像…好像說是跟誰都不合適。所以…所以…既然當時我無法證實有人能聽到我說話…我便…便只好說是自言自語了。但是…但是在我自言自語的時候…我的確是指望有人能回答我問題的。那…那只是指望…并不代表當時真有人能聽到我說。”
那個人說話時顯得越來越緊張,灰手人擔心對方緊張到一定程度再次陷入無法與人正常交流的狀態中,所以在那個人說話的過程中就想打斷,告訴他不用緊張,但又覺得如果自己在那個人說話的過程中打斷,那對方可能會因為自己打斷而變得更緊張,就這樣捏著一把汗等對方把這段話說完了。
到了這個時候,灰手人便趕緊跟那個人說:“你不用緊張,我了解了,現在已經了解了。”
“那…你不懷疑我了?”那個人問。
“我沒說我懷疑你啊。”灰手人說道。
“那你…還覺得我說的矛盾嗎?”灰手人問。
“你都解釋得那么清楚了,我當然不覺得你說的矛盾了啊。”那個人道。
“幸好…幸好我解釋了一番。”那個人說道。
灰手人又說:“就算你不解釋,我多思考思考也能想清楚怎么回事,你完全沒必要感到緊張啊。”
那個人道:“哦…哦…好…那就好。”
灰手人又問:“接著說,你說了什么?”
“我…我當時就問…問有沒有人能回答我。”那個人說道。
“有嗎?”灰手人問道。
“這時沒有。”那個人道,“所以我又說了句:‘沒有人?’”
“還沒有?”灰手人問。
“還沒有。”那個人說。
“然后呢,你怎樣了?”灰手人問道。
“然后…我又說:‘沒人跟我說話嗎?’”那個人道,“在說這話的時候,我眼睛一直盯著一個方向…竟然…竟然看到了我沒想到的情況。”
“看到了什么?”灰手人問。
“看到那里…突然出現了…一片光,那光里有春天…春天里…有人。”那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