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后有什么反應?”灰手人問。
“我…我害怕…就問那個聲音,我到底是死是活。”那個人道。
“那一刻你懷疑了嗎?”灰手人問道,“你懷疑你已經死了?”
“算是吧。”那個人道,“但…但又覺得沒那么像。”
“對方回答你了嗎?”灰手人問道。
“對方好像…又說了剛才說過的話,但…但不是回答我。”那個人道。
“說了什么?”灰手人問。
“又說了‘黑夜’和‘無邊的黑夜’。”那個人道,“然后…然后再次說了‘死活都會出聲’。”
“你呢?”灰手人問道,“聽了這話后怎樣了?”
“我就說黑夜…無邊的黑夜…我…我不知道…我是死是活。’”那個人道。
“你希望對方告訴你是不是活著的嗎?”灰手人問。
“希望。”那個人道。
“你直接問了嗎?”灰手人問。
“沒直接問。”那個人道。
“那對方有什么反應嗎?”灰手人問道。
“對方…好像有說了話。”那個人道,“我還是…聽不清楚。”
“說了什么?”灰手人問。
“說的好像是…‘快死了’。”那個人道,“其實我也不確定。”
“你聽到后什么感覺?”灰手人問。
“先是嚇了一跳,后來…后來竟然…竟然覺得這是好事。”那個人道。
灰手人問:“為什么會覺得這是好事?”
“如果…如果我真的快死了,那我就…就不用繼續在這無邊的黑夜與寒冷中…中待著了。”那個人道。
“當時你寧可死,也…也不愿意繼續待在在那里了?”灰手人問。
“是的。”那個人道。
“可是,活著,就有出去的可能啊。”灰手人道。
“那一刻…我沒那么想。”那個人道,“我想的就是…死了干脆。”
灰手人又問:“那你說了什么嗎?”
“說了。”那個人說道,“我直接如果死,就讓…我…死個痛快。”
“你這話是對那個聲音說的?”灰手人問,“不是自言自語?”
“沒錯。”那個人道,“就是對那個…聲音說的。希望那個聲音聽到…趕緊對我再做點什么…讓我死去…讓我從今以后…再也感覺不用被黑暗包圍…再也不用…不用被寒冷襲擊。”
灰手人道:“那一刻,其實你的內心深處,是厭惡黑暗與寒冷的?”
那個人被灰手人這樣一問,愣了一下,然后說道:“好像…好像是吧…但…但其實…并不應該…我并不應該那樣,是吧?”
灰手人并不想跟對方討論應不應該的事,只是說道:“然后呢,發出聲音的那個人有什么反應嗎?”
“有反應…我又隱約聽到…那個人說話了。”那個人道,“好像是在問我:‘痛苦嗎?’”
“你感覺這次聽到的比上次清楚些嗎?”灰手人問。
“好像…好像…又清楚了一些。”那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