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保持微笑?的意思是說,他在說出別人折磨他的時候,他也是保持微笑的?都沒換個表情?”灰手人問道。
“是的。”那個人說道,“一直都是。在他說到受折磨的時候,他的微笑顯得…顯得尤其鋒利…像刺刀一般…”
“感到自己被刺刀扎到了嗎?”灰手人問道。
“有…有那么一點點。”那個人說道。
“可并不相信他是爹吧?為什么也會感到被扎到?”灰手人問道。
“我…我雖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但是…看到他那個微笑…那樣子…我心里也是會有感覺的。”那個人說道。
灰手人道:“是不是說明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了什么?”
“不…不…我…我不能相信。”那個人道。
“不能?還是不信?”灰手人問。
“因…因為不能…所以不信。”那個人道,“可是…就在我知道不能的時候,我也…”
“也信了?”灰手人問道。
“不算信了,我不可能信的,否則太…太丟人了!”那個人說道。
“怎么丟人?”灰手人問道。
“我爹是個鐵倉人,豈會受…那些藍甲人的慫恿著做事?”那個人道,“我爹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這樣的恥辱!所以,就算我的內心稍微顫動了一下,也無法代表我相信了。”
灰手人問:“覺得是爹的恥辱?”
“不僅是我爹的恥辱,也…也是我的恥辱…當然…還是…還是我們鐵倉人的恥辱。”那個人道。
“對方微笑的時候,又說了什么嗎?”灰手人問道。
“說了。”那個人道,“我說,他連編都不會編。”
“他呢?”灰手人道。
“他說他不用編。”那個人道,“他還讓自己盯著他的臉看。”
“看到了什么?”灰手人問道。
“我看到了他的臉上忽然間浮現起了無數傷痕…不光臉上有,我還看到他的…頸上也有…那些傷痕看起來要多深有多深,而且…而且看著很熟悉。”那個人說道。
“為什么會看著熟悉?”灰手人問道。
“因為…因為我以前在虐待那些藍甲人時,曾經將個別人的臉上和頸上弄出了那樣的傷痕。”那個人回答。
“傷痕令動搖想法了嗎?”灰手人問。
“沒有。”那個人說道。言之此處,他忽然停了一下,又說道:“其實…最好說是沒有改變想法…至于有沒有動搖…這種…這種心里的事,不好判斷的。”
“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跟我說,有什么不好判斷的?”灰手人問。
“我不知道會不會…有那么一瞬間…動搖過。”那個人說道。
“但這時還是選擇不信,是吧?”灰手人問。
“是。”那個人道。
灰手人又問:“沒有說什么嗎?”
“沒有。”那個人道,“那些傷痕很快就消失了,這…這令我更覺得他就是來騙人的,連傷痕都弄得持續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