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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偶遇

熊貓書庫    盛世嬌寵之名門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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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年輕的小姑娘才剛出了鐘粹宮后,就在涵星的引領下,一路漫步。

  不一會兒,捧著紙鳶的宮女就趕了上來,隨行在后。

  初夏的旭日漸漸灼熱刺眼,幸好有兩邊一株株成蔭的參天古樹遮擋了大部分的陽光,云廊迂回,曲徑通幽。

  御花園共有六道門,上次她們來時走的是坤寧門,而這一次卻是瓊苑東門,兩門附近的景致迥然不同,乍一眼看去,仿佛是兩個園子般。

  涵星一路無語,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著,但她的心情似乎還不錯,無論是背影還是步履都悠然閑適,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放紙鳶。

  端木緋親昵地挽著端木紜的胳膊跟在涵星身后,她們沿著一條鵝卵石小徑往前走著,翠竹夾道,濃郁蔥蘢,偶來微風拂過,竹葉窸窣作響,清幽靜穆如一方世外凈土。

  等出了竹林,就是一片平坦的青蔥草地,百來丈外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岸邊是一座座太湖石堆成的假山,怪石嶙峋,還有那叢叢盛開的茉莉花,星星點點的白花點綴在濃綠淺綠之中,如那漫天星辰,讓人看著不由心底豁然開朗起來。

  微風徐徐,帶來茉莉花醉人的清香。

  走在最前面的涵星停下了腳步,掃了她們一眼,說道:“我們就在這里放紙鳶吧。”

  涵星從三個紙鳶中選了一個拖著六條長尾的“浴火鳳凰”,遞給了貼身宮女,兩個宮女立刻跑到一邊,協力把那鳳凰紙鳶放飛起來。

  剩下的兩個紙鳶,一個是五彩斑斕的蝴蝶,另一個是一個嫩黃色的小雛雞撲棱著翅膀,紙鳶顯然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畫得生動活潑。

  端木緋看著紙鳶上那只似乎被驚嚇得不輕的小雛雞,忍俊不禁地勾起了唇,腦海中莫名地浮現了一句話: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不過,鳳凰總歸是鳳凰,總能再浴火重生,翱翔九天的!

  “姐姐,這個紙鳶真可愛。”端木緋拿起了那個小雛雞紙鳶,眉眼彎彎地說道。

  端木紜一向惟妹是從,含笑道:“蓁蓁,我來幫你。”

  端木緋響亮地應了一聲,躍躍欲試。她會的東西不少,可是放紙鳶恰好不在其列,原來的她打小就患有心疾,不能跑,不能跳,不能騎馬,情緒不能過于激動…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健康的身體,可以肆意奔跑,歡笑了。

  在端木紜手把手的指點下,端木緋近乎笨拙地一邊跑動,一邊放著線軸…今日的風正好,沒一會兒,紙鳶就穩穩地飛到了半空中。

  端木緋不禁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朗聲道:“姐姐,飛起來了!你看,飛起來了!”

  端木紜一邊應聲,一邊也是笑了,姐妹倆笑靨如花。

  涵星在一旁看著她倆,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就是放紙鳶嗎?有那么開心嗎?

  “殿下。”

  這時,宮女把放飛的鳳凰紙鳶的牛角線軸交到了涵星手中,六尾鳳凰在碧空中飛得高高,六條尾巴在風中被吹得“簌簌”作響,看來威風凜凜,涵星的心情暢快了不少。

  沒一會兒,端木紜也把她的蝴蝶紙鳶放飛了起來,蝴蝶與雛雞在空中彼此追逐、嬉戲,還頗為逗趣。

  端木紜見妹妹玩得開心,就笑著說道:“蓁蓁,爹爹從前教過我做紙鳶,等回府后,我就給你做一個。”

  “好!”端木緋點了點頭,自告奮勇道,“姐姐,我來給紙鳶畫畫。”

  她來畫?!涵星怔了怔,轉頭看向了端木緋,腦海中不由想起了那日凝露會上,端木緋的那幅恢宏的潑墨畫。

  涵星眼中閃過一抹狐疑,這些年她從端木府中聽到的傳聞都說端木緋是個小草包、小傻子,難道說那些傳言是子虛烏有的?這潑墨畫到底是不是端木緋“湊巧”畫出來的呢?

  涵星是個干脆的性子,既然想到了,就索性說道:“緋表妹,你上次在凝露會畫的那幅邊關圖委實是氣勢磅礴,乃是難得一見之佳作。正好表妹進宮,不如我們放完紙鳶后,你再畫一幅贈與本宮吧?”她倒要仔細看看這端木緋到底傻不傻。

  端木緋把目光從空中的紙鳶收回,分神去應付涵星,天真地笑道:“既然公主表姐這么喜歡我畫的那幅邊關圖,等我回府,就命人拿來送于公主表姐!”

  “…”涵星一時語結,差點就要跺腳,誰說她喜歡喜歡這丫頭的畫的!

  連話都聽不懂,果然是個呆子!

  下一刻,就聽端木緋一聲驚叫,只見她的紙鳶線擦過一段樹枝,“嚓”,細細的線在半空中繃斷,那紙鳶頓時奔向了自由,展翅朝小湖和假山的方向飛了過去…

  “我的紙鳶…”端木緋緊張地低呼了一聲。

  涵星皺了皺眉,撇開了視線,心道:真是笨手笨腳的,放個紙鳶都把線給弄斷了…誰讓她敷衍自己的,才懶得理會她呢!

  一旁的宮女看了看涵星的臉色,見四公主沒有吩咐她去撿紙鳶的意思,也沒敢請命。

  端木紜正想把手中的線軸遞給端木緋,可是端木緋已經先她一步往前走去,回頭笑道:“姐姐,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撿紙鳶。”

  端木緋提起裙裾加快腳步,朝湖邊的一個八角涼亭健步如飛地走去。

  剛才她只看到那個紙鳶飛過了涼亭,只希望千萬不要掉進湖里才好。端木緋一邊走,一邊在心里默默念叨著。

  繞過涼亭和幾叢花草,端木緋四下張望著,尋找著紙鳶的蹤跡,當她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滑過右前方不遠處的一道背影時,渾身如遭雷擊般僵住了,一動也動彈不得。

  那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婦,花白的頭發梳了一個整齊的圓髻,身上穿了一件醬紫色絲繡八團花褙子。

  端木緋死死地盯著那插在對方發髻上的羊脂白玉蓮花頭如意簪,粉潤的嘴唇癟了癟,眼眶一酸,眼前浮現一層朦朧的薄霧。

  祖母,是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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