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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一章、年貴人絕望了

熊貓書庫    大清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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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年貴人在圍房睡得極不安穩,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了,也跟鬼壓床似的,睡得極為不舒服。

  因此年貴人回到的清瀾殿的時候,乏累得只恨不得一頭倒在榻上,但是她也曉得,每日清晨要去正殿給主位娘娘請安。她忍了這么久,才終于獲得了侍寢的機會,斷不能再給寧嬪裁撤她綠頭牌的機會!

  略略補了妝,年貴人被宮女攙扶著來到了正殿。

  年貴人到底是來得晚了些,見到海常在和汪常在已經被賜了繡墩坐在兩旁,“妾身請安來遲,還請娘娘恕罪。”——年貴人心下忐忑,寧嬪會不會以此發作她?

  出乎年氏意料,寧嬪倒是極為寬和的樣子:“你昨兒侍寢,今早才回來,自然是會遲些的,不礙事。”——寧嬪也原本還以為年氏侍寢了,便要翹辮子呢,沒想到居然一回來就來正殿請安了,她是在不好為遲了這么一小會兒就發作,落在旁人耳中,會說她刻薄的。

  年貴人松了一口氣,這才起身。

  而汪常在和海常在也已經起身,向年貴人見了個常禮。

  汪常在酸溜溜打量著年氏的小臉,“年貴人今日的氣色的確不太好,可見昨晚真的是辛苦了!”

  說著這樣露骨的話,還滿是諷刺的意味的。若換了往日里,年貴人肯定要氣壞了。但年貴人現在已經累壞了,又滿腦子都是昨晚那碗藥,哪里有閑心思跟汪氏這等小卒子置氣?

  見年貴人不言不發、臉色頹然,汪常在也有些詫異,年氏這是怎么了?難不成真的是侍寢太辛苦?呸!皇上又不是那等粗魯之輩!此刻,汪常在心里酸得要死,只恨不得自己替年氏去“辛苦”!

  海常在微笑著說:“年貴人打在匯芳館的時候,身子就虛弱。不如娘娘便準許年貴人早點回去歇息吧。”

  寧嬪淡淡“嗯”了一聲,打量著年氏那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有些不屑,這年氏還真有夠嬌弱的!嬌弱成這個樣子,只怕懷龍胎都難了。

  想到此,寧嬪倒是舒心了不少,臉色也柔和了些:“既然不舒服,年氏你就退下吧。”

  年氏松了一口氣,忙再度屈膝一禮,“多謝娘娘體恤,婢妾告退。”——以前年氏在寧嬪面前都是自稱妾身,如今還是第一次謙稱“婢妾”呢。

  年貴人走后,汪常在有些不忿,“娘娘,誰知道她是真辛苦,還是裝辛苦?”

  寧嬪也聽出汪氏這話里的酸味了,自打新人入宮,汪氏就一直酸著,年氏一承寵,汪氏便更酸了。有了新人,皇上那里還會記得汪氏這個舊人?

  一點點失寵的滋味,寧嬪也知道不好受。

  因此笑著說:“本宮新得了幾匹好料子,特留了一匹顏色嬌艷的,你拿回去裁制一身新衣吧。”

  汪常在連忙謝了恩,又嘆息著道:“以后婢妾怕是無福穿上娘娘賞賜的衣裳給皇上看了。”

  一旁的海常在忙寬慰:“怎么會呢?皇上最念舊情的了。”

  這樣的場面話汪常在自然不能反駁,她幽幽道:“是啊,若不是皇上念舊情,又有娘娘照拂,否則婢妾早就失寵了。”

  寧嬪笑著說:“你也別灰心,如今才晉了四個新人,皇上還不至于一下子把你拋在腦后。”

  然鵝…

  又是一個月下來,年貴人、海常在、那常在分別侍寢了兩回、蘭答應一回,賢妃還是八次。而往日里還算薄有幾分寵愛的汪常在和云常在一次都沒有侍寢。

  這讓汪常在陷入了絕望中,終于…她還是失寵了。

  同樣絕望的還有年貴人。

  初次侍寢后,年貴人使了銀子偷偷去查了敬事房的記檔,她的確被記了檔。若是賜避子藥后,是用不著記檔的,這讓年貴人總算安心了些。

  年貴人終于相信,那碗藥的確是補藥了。

  但是…一個月下來,皇上只召幸了她兩次!與海常在、那常在一般無二!

  也就是說,在皇上眼里,她與那常在海常在并無不同之處!

  她在皇上眼里,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嬪妃。

  這叫一直以來自詡容貌、自詡才學、自詡家世的年貴人,無比絕望!這么下去,莫說比肩賢妃了,這樣稀薄的恩寵,不知何時能混到嬪位!

  如今年貴人已經不敢妄想封妃了,只盼著能封個嬪,搬出清瀾殿,起碼不再受寧嬪的折辱。

  主位寧嬪也很快感受到了自己宮里那頹喪的氣息,汪常在一個多月沒侍寢了,絕望在情理之中,多安慰些,過些日子,汪常在自己會慢慢接受的。

  至于年貴人那頹喪的臉,就讓寧嬪很難理解了!

  一個月下來,年貴人可是侍寢了兩回!這也不算少了!!

  碧桐書院。

  聽了寧嬪的描述,姚佳欣也覺得有點奇怪,“年貴人跟汪常在似的,很絕望的樣子?”

  寧嬪點頭,“是,嬪妾仔細觀察過了,瞧著應該不是裝出來的。”

  姚佳欣:年氏絕望個毛線啊!現在不是如她所愿,已經侍寢了了嗎?

  一應用度上,也沒人虧待年氏啊!

  忽的,姚佳欣腦中一閃,若是從年氏的角度來開。年氏自幼長于湖廣,而在湖廣一帶,她爹就是那里的最高長官,最高長官家的格格,肯定是受到所有人的吹捧。

  可以說,年氏在湖廣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女。

  后來即使年遐齡致仕,可年氏的兩個哥哥也已經升任高官,哪怕在京中依然少不了恭維她、吹捧她的人。

  一直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又是嫡出幼女,備受父母哥哥嬌寵。年氏肯定從未收到絲毫委屈、絲毫慢待。

  然而進了宮,年氏所收到的待遇,卻截然不同。一個知州之女武氏,可以高高在上訓斥她、管教她!那些身份容貌不及的新人嬪妃,也與她一般恩寵!

  這叫受慣了“超規格待遇”的年貴人,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在有些眼里,沒有高人一等,便已經是十分委屈、甚至會覺得世界一片灰暗,沒有希望。

  在年貴人的人生規劃里,那是要進宮做寵妃,甚至還想寵過姚佳欣這個賢妃,寵冠六宮呢!然而,年貴人的人生規劃出現了嚴重的偏離,她不是寵妃,甚至沒有絲毫得寵的苗頭。

  所以,年貴人絕望了。

  姚佳欣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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