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遠門了?韓太太是出去旅游了嗎?她去了哪里?國外嗎?”
那個跑來跟韓經年搭訕的女人,見韓經年一直不理會自己,便一個勁兒地問個不停。
若是換做從前的韓經年,他一定會不耐煩的將女人趕走了,可現在的韓經年,像是沒聽到女人的話似的,定定的盯著眼前的一盞玻璃杯,怔怔的定著神沒反應。
“韓先生,您怎么不陪韓太太去旅游?”
隨著女人這句話的落定,張特助清晰地捕捉到韓經年的指尖微顫了一下。
若是能陪夫人走,他想韓總早就走了吧?
張特助下意識地往前跨了一步,“這位小姐,不好意思,請您退避一下,謝謝。”
“韓先生…”興許是韓經年接了她一兩句話的緣故,女人不服氣張特助的驅趕,妖著嗓音對著韓經年撒起了嬌。
張特助倒也不跟女人廢話,直接沖著遠處招了招手,很快就有兩個保安走了過來。
“韓先生…”女人又沖著韓經年喊了一句,見韓經年置若罔聞毫無回應,便看了看走來的兩個保安,就狠狠地瞪了張特助一眼,訕訕的起身離開了。
女人走后,張特助沒敢亂說話,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韓經年的神情變化。
雖然在大痛大悲面前,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可張特助還是忍不住想著要不要出聲安慰韓經年兩句,就在他正準備開口時,韓經年突然收了望向玻璃杯的視線,語氣淡淡的問:“幾點了?”
張特助收回到嘴邊的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九點五十七分了。”
“九點五十七分了…”韓經年輕聲的重復了一遍這個時間,過了一小會兒后,他繼續動了唇:“走吧,十一點前,我要回家的。”
十一點前…她讓我必須回到家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說的張特助鼻尖一酸,眼角一熱,險些有淚砸了出來,他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才勉強讓自己穩住了情緒:“是,韓總,我現在去給大家打聲招呼。”
韓經年又沒說話了。
張特助走向人群里,和人握手洽談了一小會兒,然后就折回到了韓經年的面前:“韓總,好了。”
韓經年起身,整理了一下袖扣和皺掉的衣衫,沖著出口走去。
回家的一路上,韓經年靠在后車椅背上,一句話都沒說。
到了家樓下,張特助喊了兩聲“韓總”,韓經年才回神,然后恍然般的點了下頭,彎身鉆下車,進了電梯。
等到電梯門關上后,張特助這才重新踩了油門,他剛想掉頭,卻透過后視鏡掃到后車座上放著一部手機。
那是韓經年的手機…
張特助熄了車火,拿著手機,下車上了樓。
抵達二十七樓,按向門鈴,張特助等了約莫半分鐘后,房門被打開,渾身濕噠噠的韓經年,抱著一只濕漉漉的貓出現在了張特助的視野里。
“韓總,您的手機落在車上了。”
韓經年微抬了下頭,表示知道了,然后示意張特助將他手機隨便放哪,就抱著小鏡子又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