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空無一人,整個走廊安靜的一塌糊涂。
張特助聽著自己的腳步聲,往前走了約莫十多米后,推開了一扇門。
裝潢奢華富麗的房間里,最里面的玻璃柜櫥中,陳設著一套極盡奢華的婚紗。
正對著婚紗的真皮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盡管站在門口,只能看到那人的半個后腦勺,但張特助還是認出了他是誰,“韓總?”
韓經年并沒有回應他。
他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韓經年跟前后,又動了唇,只是這一聲“韓總”還沒喊出來,他看見韓經年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睡著了,他下意識地收了聲。
室內瞬間安靜了下來,靜的整個時空仿佛定格了一般。
張特助望著韓經年那張仿佛畫里走出來的容顏,看了會兒,才發現,室內隱隱有聲音響起。
張特助微皺了皺眉心,左右看了一圈,然后發現韓經年的手下壓著一部手機,而那隱隱的聲響,就是從那部手機里傳出來的。
張特助彎身,小心翼翼的抽出了那部手機,才發現屏幕里播放的是一個短視頻。
視頻中,穿著婚紗的女孩,從遠而近款款走來…
視頻很短,但是就這樣很短的視頻,卻看得張特助喉嚨一緊,鼻尖莫名泛酸。
盡管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但他還清楚地記得,夫人來這里試穿婚紗的場景,他也清楚地記得,當時的他被夫人驚艷到了,韓總用身體遮擋住他的視線,沖著他不容置疑吐出“不許看”三個字時的神情。
那時的他,還在心底吐槽韓總的醋壇子,說翻就翻…可誰又曾料到,那是他最后一次見韓總醋壇子打翻。
三個月前的那場悲劇,幾乎要走了韓經年的一整條命。
在游艇爆炸的那一剎那,他先是愣怔,隨后就跟瘋了一般撂倒了所有的人,不顧一切的跳進了深海里。
再回北京,他是昏迷的狀況,謝林用盡了所有的方法,都沒能讓他醒來,最后還是韓老太太讓他意識清醒了過來。
醒來的韓經年,在所有人的眼里,和一年前的韓經年沒什么區別,冷靜自持、生疏冰冷,每天一身工整的西裝,理智繁忙的處理著公務。
但了解韓經年的他卻知道,醒來的韓經年終究不再是曾經的那個韓經年了,從夫人出事后,他開始變得少睡,或者是一整夜一整夜的難以入睡,有人的時候他很正常,正常的讓他心驚,沒人的時候他頻繁的發呆走神,有時候盯著一處一看就是大半個小時不眨眼…
他看著鮮活,實際上和死了差不多,他是韓經年,可他是一個行尸走肉的韓經年。
每次當他聽到,有人說,韓太太出事后,韓總就和一年前一樣了,他就忍不住想,若是醒來的韓經年能回到沒交心給夫人的那個時候韓經年就好了…
經過最痛最絕望的人,哪還能回到從前?
在張特助的沉思中,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突然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