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遠剛下飛機,就得知季心音去找藍無憂,還刺激剛動完心臟手術的藍修遠,害他剛平穩一點的病情又波動起來。
季心音搞什么?
這個時候去找藍家父女,不是故意的嗎?
想都沒想,楚天遠直接在機場訂了最快回S市的機票,想著趕回S市,連聲招呼都沒有和那個人打。
藍無憂拿著季維驍剛剛交給自己的結婚證,就如同拿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是她主動向季維驍提的要求,人家應她的要求把結婚證送了過來,但她并不是那么想看到它們。
接過結婚證以后,她快速又直接地把它塞進隨身攜帶的包包里面,就像在裝著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樣。
藍無憂的動作刺激到了季維驍,眉頭也在這一瞬間皺起。
他為什么要答應這個女人的要求?
現在好了,他和藍無憂的身份已經不是他口頭上說說而已了,而是真正具有了法律效應。
“藍無憂,你既然這么不想見到這兩本東西,那就給回我。”
他直接地開口,沒有給藍無憂反應的機會。
即便他內心知道她是為了安撫藍修遠,不讓他多想才問他要的結婚證,但他內心的不悅已經沖潰了理智,滿腦子都是藍無憂剛剛那的動作。
和他結婚,很見不得人?
他季維驍要什么女人沒有?
不識好歹。
他什么時候這么對過一個女人了?
季維驍猝不及防地想到了季心音說的話,她提到了唐羽紗。
她說他都沒有這么對過唐羽紗…
他努力回想,發現真如他妹妹所說,他從沒對唐羽紗這么縱容。
藍無憂一直在踐踏他的底線,而他竟不知不覺中對自己的底線熟視無睹,仿佛毫無底線可言…
可現實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所有的原則和底線,只應對唐羽紗無下限,藍無憂怎么能和唐羽紗相提并論?
他只是可憐她,加上這一次的事情是他們季家惹出來的,他才會稍稍縱容一點。
為什么季心音會出現他差別對待藍無憂和唐羽紗的錯覺,是因為她見到他和藍無憂的相處比唐羽紗的多。
肯定是這樣!等到他和唐羽紗結婚了,季心音就不會出現這種錯覺了。
他最愛的人只有唐羽紗,不會是其他人。
不會是!
季維驍在心里不斷說服自己,回過神的時候,藍無憂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你妹妹惹出來的事,我還不能想辦法平息?這兩本證書是我最后的招,我不可能還給你。”
藍無憂護著自己腰上的隨身包包,語氣很是堅決和痛恨,似乎還對季心音的做法耿耿于懷。
季維驍沒有真正要拿回那兩本結婚證,以他的能力,他隨時都能斷了這一段婚姻關系,讓這段關系作廢,只是他和唐羽紗在一塊的時候,他會以二婚的身份和對方結婚,著實委屈了唐羽紗。
想到這一點,季維驍開始后悔自己的沖動。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隨便用這兩本東西。”
藍無憂的話打斷了季維驍的思緒。
他最多能夠讓藍無憂保管這兩本證書到她父親出院,等她們出院,他就讓人把這婚姻關系斷了。
“藍無憂,這兩本東西,我最多讓你拿到你父親康復出院。”
她父親康復出院?
這段時間夠了,完全夠了。
藍無憂還想著只要藍修遠能夠出院,她就接他出去,不等完全康復了。
“沒問題。”
她的話語總算有了一點喜悅之感,莫名感染到了季維驍,心里的煩悶也消散了不少。
“季少,藍先生醒了。”一個護士打扮的女人走到季維驍和藍無憂的身旁,開口提醒道。
藍無憂看了一眼季維驍,心想到底要不要讓他和自己一同進去。
“去看看吧!”
季維驍率先開了口,邁開步子往病房的方向走,藍無憂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跟了上去。
“藍伯父。”
季維驍一進門就輕聲叫了藍修遠,藍修遠眉眼含笑得看著對方,只是身體被禁錮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
藍無憂隨后跟了進來,看到藍修遠后,動作快速得越過走在她前面的季維驍,“爸,你醒啦?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原以為江歇把藍修遠的病情穩住了,但后來的時間里,他的病情總是時好時壞,就連江歇都看不出什么來。
吊瓶一如既往得打,江歇也隔三差五得來替他檢查身體,看護也盡職盡責,一切都沒有問題,可他的病情越來越糟糕,穩定住病情已經是萬幸了。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藍修遠在短短一兩天之內消瘦成如今的模樣,季維驍真不敢相信疾病這么能夠摧毀人,而摧毀藍修遠的罪魁禍首是他的妹妹。
如果不是季心音突然做這樣的事,藍修遠的身體會不斷康復,往好的方向發展,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藍無憂的聲音,藍修遠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什么話都沒說。
不怪藍無憂還記恨這季心音,她父親的情況越來越糟糕,都是對方害的,藍無憂不可能對她有好臉色。
季維驍一直站在一旁,后來離開了病房,來到江歇的辦公室。
“江歇,你查出什么問題沒有?”季維驍直接開門見山。
他不相信藍修遠的病情會無緣無故地加重,如果是因為季心音說的話,可他后來也開口解釋過了。
“我查過了,我檢查的結果沒問題,開的藥沒問題,看護也每天也準時喂他吃藥,給他打吊瓶。該做的都做了,為什么他的病情還是時好時壞呢?”
江歇也想不明白,此時正對著藍修遠的病例研究著。
“你說他會不會自己拒絕治療?比如藥沒有吃下去,吊瓶內的藥水沒有進入他體內?”
季維驍大膽地進行猜測著,對面的江歇的頭從一堆中病例中拔出來,給了他一個老智障的眼神,“季少,你當楚天遠病房內的監控器是擺設嗎?”
藍修遠一有什么,他甚至比藍無憂知情得還快。
季維驍說的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
“會不會有人故意換了他的藥?”季維驍又想到了一個點。
這個點聽起來比較有可能,他們也沒有去懷疑配藥送藥那方面的事情。
“有可能。”
想到之前那個混入藍修遠病房的護士,季維驍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然而當他們調出醫院的監控后,什么問題都沒有發現,也沒有可疑的人員出現。
看護是季維驍的人,也不可能有問題。
季維驍一向相信自己的自覺,他直覺是藍修遠自己不希望自己康復。
病房內的監控肯定出了問題。
季維驍用江歇的電腦調試藍修遠病房的監控路線,在畫面里面,季維驍發現藍修遠的床似乎發生了移動,他的一些動作沒有出現在監控內。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季維驍秘密讓人在藍修遠病房內安裝了針孔攝像機,覆蓋了整個病房。
藍無憂還在藍修遠的病房,藍修遠抬起了手,輕輕拍了拍藍無憂的頭,內心是沉沉的嘆息。
他不能拖累藍無憂…
那個人把她托付給自己,是希望他能夠給藍無憂一個幸福安穩的生活,但他如今成了藍無憂的累贅。
他不想成為累贅,不然他如何對得起那個人…
藍修遠明白,他是藍無憂這個世界上的軟肋,如果她的軟肋沒了,那就所向無敵。
他心里聽信了季心音的話,她是季維驍的妹妹,家人之間大都沒有秘密。如果不是季維驍對季心音說了些什么,季心音根本就不會沖到病房里面說那樣的話。
之前,他以為藍無憂的笑容是發自真心的,可現在他發現,她仍舊在戴面具假裝。
她心中的事情藏得越來越深,臉上的面具越來越真,他這個做父親的差點就相信了。
季維驍的解釋很清楚,言簡意賅,說自己是氣頭上說了那一番話,被季心音聽到了,她就記在了心里。
藍修遠聽后面上相信了,暗里在不準痕跡試探藍無憂。
他們兩人并沒有感情,沒有默契,哪怕是之前通了氣,藍修遠還是發現了問題。
他們是假的。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兩個人的關系都是假的。
根本就不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藍修遠相信這一切都是季維驍的陰謀。
藍無憂心里裝著汪逸塵,很不可能會主動去勾搭季維驍,哪怕后來他們因為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捆綁在了一切,她還是沒有接受季維驍。
藍修遠看得出來,可他不知道藍無憂為什么后來配合著季維驍演戲給他看。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東西?
他總覺得藍無憂在密謀著什么,可他不敢問,生怕自己一問出口,暴露了自己徹底不相信她和季維驍關系的事實。
到時候,這段時間,他病情反復的事情就會懷疑到他自己的身上來。
他有心想死,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能看藍無憂一眼是一眼。
生命隨著時間流逝,他看藍無憂,看一眼少一眼。
“爸,你一定要養好身體,以后我帶你去世界旅游。”
藍無憂緊緊握著藍修遠的手,藍修遠聽了她的話,嘴角輕輕扯了扯。
她這個孩子還在哄他。
她剛畢業,身上哪有那么多的錢?
又是季維驍讓她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