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房間任由莫茜薇挑選。
她抱著沒沒,手摸著它頭頂少得可憐的毛發,在狹長的走廊這上走動。
其實別墅內的裝修也是莫茜薇喜歡的風格,想都能想得出來,封子川為這處別墅費了不少心思。
主臥在向陽面,她進去看過了,房間很大,連著小客廳,還有步入式的衣帽間,特別實用。
只是,擺在正中間的實在太大了,比市面上所有的都大,像是特意訂做的,夠好幾個人在上面滾來滾去了。
看到張這么大的,滾單的字眼立即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她不免紅了臉,低頭立即退出了房間,直接將這大臥室給pass掉了。
封子川跟在她身后,似看穿她腦海在想什么,臉上的笑顯得有些戲謔,莫茜薇更是害臊得不敢看他了。
每間房都看過來,最后她選擇了離主臥稍遠的小房間,夠小也夠精致,也帶有衛生間,洗澡什么的也挺方便,最重要的事,夠小,一米五的樣子,平常跟洛洛一起睡足夠了。
封子川挑眉,吩咐托馬斯把她的行李搬到房間內。
托馬斯應話下樓,很快將她的包提上來。隨后又來了個五十多歲的婦女,擺著恭敬的姿勢跟他們打過招呼后,將手中袋子里的生活用一一擺放出來。
這是封子川新請的保姆。托馬斯不擅長中國菜,他怕莫茜薇會吃得不太習慣,索性又請了個保姆來做飯。
莫茜薇看著她掏出的洗發水,怔了怔,心臟在顫動 不管是洗護用,還是拖鞋,都是她熟悉無比的牌子。
這些東西都是她慣用的牌子,有的已經在市面上很難找到了…
他的用心她已經感受到了,并且為之很感動,她回眸注視著他,目光如水般柔和。
封子川淺笑著伸手摸了摸她懷里的沒沒,“我知道你以前用這些牌子,你這人挑剔,難得有用得住的牌子,換了怕你不受用了…就是不知道八年過去了,你換沒換牌子。”
莫茜薇深吸了口氣,“我在國外的時候,再好的牌子也用著不舒服,這些東西都是我哥給寄過去的。我是不是特別麻煩,一點也不肯將就。”
封子川便道:“不將就才好,不將就才能對得起自己的人生。”
莫茜薇笑了起來,又在他柔和的目光中,羞澀得垂下了頭。
安心藍拉著田軍將整個別墅走了一遍,看到這又是陽光花房又是游泳池的,驚嘆了許久。
他們往三樓的閣樓走去,樓上設計的是健身房之類的娛樂誠,竟然還設有k歌房,安心藍覺得要閃瞎眼了。
這樣的房子,她和田軍窮其一生可能都買不起,所以也只能干看著過過眼癮。
怨不得早起說起房子這事來薇薇不愿多提的樣子,原來早就打算好過來跟封子川了,礙于臉皮薄,沒好意思跟自己直言吧。
安心藍抿唇,想著她對自己真是見外了。
院里傳來了汽車的鳴笛聲,田軍抬手看表,說話,“午飯點了,我們下去吧,別讓主人家等著我們。”
安心藍橫了他一眼哼哼,奴性!說話都是什么主人主人的…
田軍木訥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不明白自己哪里又惹了女友不高興了。
依來時的位置就坐。
莫茜薇怕冷,將外頭的開衫換成了同色系厚一點的風衣。
車內開著暖氣,這回她又覺得熱了,田軍便把暖氣關了。
“打算吃什么?”封子川開腔問道。
莫茜薇要戒口的東西很多,選擇得余地不大,便伸手拍了拍前座,“我們請客,當然得由客人挑選吃飯地點了。”
安心藍回過頭來壞笑著道:“封總請客的話,檔次太低顯得太看不起您佬了,日式料理怎么樣?”
封子川很果決得吐出了不字,“太多東西薇薇不能吃。”
安心藍退而求其次,“那就法式…”
封子川點頭,“可以考慮。”
莫茜薇插嘴,“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吃什么嗎?一律辣的東西,比如火鍋啊,麻辣燙啊…”
她掰著手指數得很興奮,越說也越想吃 封子川不忍潑她冷水,卻不得不嘆息,伸出大掌握住她的小手,說話,“等你的胃病全好了,我帶你將整個a市的麻辣館吃個遍!”
莫茜薇卻心知自己這病,治好了也要好好養著,根本碰不得刺激性的東西,他這么說,無非是想哄自己開心。
她在心底嘆氣,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笑著道:“好,你可不能食言。”
封子川挑眉,“什么時候騙過你?”
莫茜薇忍住笑:“騙沒騙過我怎么知道。”
安心藍翻了個白眼回過頭去了,瞧,又開始秀恩愛了!
餐廳很高檔,東西也很美味,莫茜薇還算吃得挺開心情。
飯后,封子川接了個電話,公司那邊有急事,他沉呤了下讓田軍送莫茜薇回去,自己這邊打車。
他們在飯店門口分別。
走之前,封子川親了莫茜薇的臉蛋一下,輕語:“晚上等我回來陪你吃飯。”
莫茜薇伸手摸著臉羞澀得點了點頭,上車后又猛然覺得這話有些不對…什么叫等他回來?
好似他承諾過,她去別墅住,他不會過去打攪的。她憤憤得想,果然男人的話信不得。
將她送回別墅,田軍和安心藍也就開車離開了。
托馬斯在給庭院里的植物澆水,水管里的水嘩啦啦的流,水珠在陽光下跳躍,閃著晶瑩的光。
莫茜薇懷抱著沒沒,愜意得坐在搖椅上,曬著陽光昏昏欲睡。
這段時間在醫院,她都已經養成了午睡的習慣了,到點就困得不行。
托馬斯過來,輕輕將她喚醒了,用英語跟她說:“孩子,這兒風大,還是回房休息吧。”
莫茜薇醒來,磕睡蟲已經全跑光了,她輕輕地笑起來,“沒關系,我在這兒曬會太陽。您要不休息一會?”
托馬斯穿著工作服,耐臟,便席地而坐,擰開身上大口袋里帶著的保溫杯喝水,然后愜意得嘆息,“中國的茶就是好喝。”
祖國的東西被國外的人夸獎,莫茜薇還挺高興的,“我家那邊還有幾罐好茶,我給你拿過來。”
“不用不用,”托馬斯不好意思的推辭了。
“沒關系,放在那里也沒人喝,放久了就要扔了。”莫茜薇在德國古堡的時候,心情沉重,跟管家托馬斯更談不上有什么交流了,現在心情不一樣了,也愿意了解這個德國老人多一些,便同他話起了家常。
看他孤家老人一個,莫茜薇特別好奇他結過婚沒,有沒有孩子…
不過這個話題好像不太好問。
莫茜薇問他一個人在德國守著那個古堡累嗎?
“為什么會累,那兒安靜,與世隔絕,再好不過了 “沒有人跟你說話,不覺得孤單?”
“我喜歡一個人待著。”托馬斯說話,額上皺紋的紋路很深。
莫茜薇點頭,原來如此。半晌她又道:“冒昧問一句,您的妻子呢?”
托馬斯深藍色的眼睛看向遠方,然后回答,“不在了。”
“抱歉。那您的孩子們呢?”
“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們…很多年沒聯系了。”托馬斯笑了笑,對于這個話題也沒什么避諱的樣子。
莫茜薇無法了解,國外確實是講究孩子獨立,可是獨立并不代表就此跟父母斷了聯系。
托馬斯很久沒有這么說過話了,也愿意跟她講些過去的事。
比如年輕的時候犯的錯,婚內,妻子帶著孩子堅決要離婚,他還深愛妻子,檢討自己然后重新追求前妻,花費了幾年的時間重新獲得了妻子的信任,破鏡重圓時,妻子卻發生了意外去世了。
三個孩子不肯原諒他這個父親,特別叛逆,他管得嚴,于是雙方的情形就處于水火不容狀態,各種惡性循環。
孩子成年后,意無返顧得離開了他這個父親。
“我是個失敗的丈夫和父親,你能想象嗎,當我小兒子指著我的鼻子罵了我一頓奪門而去,我心里涌起的卻是解脫感…是的,解脫,不用再面對他們的指責了,我很多年沒有那種雀躍感了。”
莫茜薇聽著唏噓不已,關于男人該不該原諒這個話題,大概主流語言是什么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如果男人只是貪圖新鮮呢?誠心悔改呢?
其實認真想想,凡事都不能過得太絕對了。
托馬斯想將庭院整改一下,問她喜歡什么樣的花卉。
莫茜薇對花沒什么研究,答著好看就行。
“大片的玫瑰花怎么樣?”他喃喃自語了一下,“她就愛玫瑰花。”
莫茜薇立即應了聲好。
莫茜薇看得出來,他是在用自己的余生懺悔,悼念亡妻。
她覺得他很可憐,也很可悲。
男人吶,為什么就管不住下半身,好好的家庭被弄得妻離子散的。
看過太多這樣的悲劇,莫茜薇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信任封子川。
據說多金的男人比尋常男人更,因為他們有錢有勢,遇到的更多…
要是她跟封子川結婚后,年老色衰…
她表情一頓,然后猛得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想什么呢,這事八字都還沒一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