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川心情很好,“這說明我們有緣。”
莫茜薇嘀咕了一聲,這種緣份我可不想要,封子川聽著了,轉過頭來,意味深長得盯著她微腫的紅唇,“你再說一句不中聽的話我就吻你。”
莫茜薇閉嘴了。
封子川起身把外套脫了,隨意得扔在沙發上,拿了麥問她唱歌嗎?
莫茜薇特別怕他又開始唱什么鬼迷心竅,上一次聽他唱完回去連做夢的內容都是這首歌,她反反復復聽著,聽得腦殼都疼了!
她立即搖了搖頭。
封子川覺得一個人唱也挺沒意思的,重新坐下開啤酒,給了她一罐,自己一罐。
莫茜薇拿起酒來,一口氣喝掉了半瓶,然后抹抹嘴低聲道:“明天我要去趟s城,跟料家那邊道個歉。”
封子川看著她簿唇緊抿。
莫茜薇惆悵得道:“有時候我特別想不明白,任性妄為的是別人,偏偏每次收拾爛攤子還得我來。被人罵被人諷刺都是應該的。”
“在怪我?”
莫茜薇搖頭,“不怪,誰也不怪,只怪自己命苦。”
命苦才會遇上這么多磨難。
有一段時間她覺得,上天給人的幸福是有限的,而她十五歲之前享受著父母家人的寵愛把那有限的幸福快樂都花光了,才導致了后面的曲折磨難。
父母的死,孩子的死,哥哥的怨,莫茜薇始終無法從中解脫出來。
以這樣的心情,如何跟封子川在一起?
世事就是這么愛耍人,她跟封子川,兜兜轉轉,似乎一切又回到了起點,又似乎一切又都結束回不去了…
封子川看著她臉上落寞的笑,其實挺心疼的,卻不知道應該怎么去撫平。他從兜里拿出煙,拿了一只出來叼在嘴上,沒點火,仰頭靠向椅背。
他看著天花板道:“你一直跟我說回不去了,以前我不明白,憑什么你不再給我機會,什么都你說了算,我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莫茜薇靜靜得聽著,難得兩人之間會有這么平靜的時候。
“回來之后我就讓田軍去查了你以前的事…知道后,我挺不能接受的。特別恨自己,那兩天,我一直在想,我該用什么面目來見你…”
說著,他的臉色隱隱閃過絲難堪或尷尬,“再悔恨、再糾結的各種情緒,都無法抑住想要見你的沖動…哪怕是聽到你罵我的聲音我都覺得是幸福的。你可以罵我不要臉,可這就是我的想法。”
莫茜薇聽完嗤笑了下,“罵,要怎么罵?罵你不要臉讓我懷孕了?我們上床,不是你逼我的,你情我愿的事,我用什么臉來罵你?懷孕之后堅持要生下孩子的也是我自己,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我父母,還有那個孩子,都跟你沒有關系。”
她一字一句得說完,眼睛微濕潤 而封子川的懺悔,蒼白得厲害,他的眉頭深深得皺起,“罪魁禍首是我。”
“你要把罪過往自己身上兜,我隨便你。可是有些話還是要說明白,我恨你怨你的原因從來不是這。”莫茜薇抬手揉了下眼,仰頭將手里剩下的半罐酒喝完,繼續道:“講明白點,我恨你的是我跌倒的時候,你從來沒有伸手扶我一把。從最初的認識到后來…那些小跌倒我都可以不在乎,因為咬咬牙我可以一個人自己爬起來,可是在我摔得仰面八叉,躺在地上力氣用盡的時候,最需要有人伸出手來拉扯我一把的時候,你在哪里?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甚至是伸手將我推開…你覺得你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我人生中遭遇的最大的悲痛我一個人都撐過來了,你覺得未來還有什么事是我一個人不能面對的?”
封子川手在顫,悔恨在伸手用力拉扯著他的心臟,他無力辯解什么,沉默著。
但凡說起這些事,莫茜薇都心酸無比,她強忍著要流下的淚,動手又開了罐啤酒,拿起要跟他碰。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來,碰一下吧,不為別的,為那幾年我的快速成長。”
封子川薄唇微動,苦笑了下拿起酒來跟她撞了下,兩個酒瓶發出青脆的聲響。
莫茜薇一口將酒喝完了,起身,“我說這么多,你應該明了是什么意思…走了。”
封子川沒說話,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步出了包廂,然后被門隔絕。
他拿出打火機把煙點上,抽著煙,把桌上剩余的酒全打開了,一罐一罐慢慢喝起來。
如何跟她解釋當年的事情就是那么湊巧,她找他的時候他正在被家里的各種事所煩,父親的胃癌,為了治病到處低聲下氣借錢,還要保住小廠子不落入他人之手,怎么有精力再去應付嬌蠻的她,加上誤會她跟那個姓蔣的有染…
封子川灌下一瓶酒,喉結在動,心里特別不是滋味,他恨自己那時候太自大,太自以是了。
莫茜薇說的對,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身邊,要他來何用!
有何用!
封子川拿起酒仰頭就往臉上澆去…
莫茜薇回去跟同事待在一起,其實沒什么玩樂的心情了,她坐在角落里發呆。
這群人一直玩到了午夜十二點才散場,莫茜薇一直陪著熬時間。
她去結賬,被告之已經結過了。
莫茜薇拿著包蹙眉問了一句,“是三零五包廂的那位先生結的嗎?”
前臺微微笑,“是的。”
“謝謝。”
莫茜薇拎起包往外走,同等她的同事們一起走進電梯。這么看來,封子川已經先離開了。
莫茜薇讓順路的女生們坐一個車,結伴比較安全,把她們都安排妥當之后,才攔了出租車回家。
出租車司機聽著午夜情感檔節目,一道柔美女聲正在安慰一個情場失意的男子 。一個電話結束另一個電話打進,各種男男女女訴說著情場上的失意。
莫茜薇看著窗外,嘆息,這世上不如意的人太多了,她的破事又算得了什么。
封子川回家,滿身的酒味。
葛云坐在客廳里等著他回來興師問罪,見他走路都沒個樣子的,氣更甚了,起來就罵他,“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成什么樣了!”
封子川直接往沙發那里一坐,手指按著太陽穴,“還能成什么樣。”
“我問你,你對瑤瑤做什么了!”
“能做什么?”封子川頭痛,語氣有些不耐煩。
“那她怎么哭著回家了!我知不知道她媽還在我們家做客,接上電話臉都變了!話都沒一句氣呼呼得走了,你讓我跟她還怎么做朋友!”
葛云氣得胸口發悶,想著這么多年的朋友算是因為這事徹底要黃了!
封子川都懶得提不重要的人,“你別給我亂安排人不就沒這么多事了嗎?”
“你是什么態度,怎么跟我說話的呢!”葛云皺著眉,“我亂安排人?我這是為了你好!”
“我跟你說過,對別的女人永遠不會有興趣,更何況是這種腦子里裝得全是水什么也不會只會發嗲的女人!”封子川站起身來,“她連莫茜薇的一半都比不上!”
“莫茜薇莫茜薇,你腦海里除了莫茜薇還有什么事!”葛云沖他低吼起來,她真想不明白了,那個女人真有那么好?
封子川揉著太陽穴一臉痛苦,也不想跟母親再爭論什么,低聲著:“媽,我真的特別累,你能不能別再給我多找事了?我也說過了,今生非莫茜薇不娶,這話我就撂在這了,即便你是我的母親,也左右不了我的決定。晚了,睡吧。”
語落,他往樓上走,衣服的酒跡未干,貼著皮膚挺不舒服的。
“我不同意!我死也不會同意的!”葛云臉色鐵青,“我們封家,不會讓這種女人進門的!”
“她是哪種女人?哪種?”封子川突然有些火,站在臺階上回頭,“看了點報紙你就覺得了解她了?媽,你應該相信我的眼光。她是個好女人,也將會是個好兒媳!”
“報紙上說的那一件件事哪件不是真真的?”葛云反問他,“我有眼睛,我會看的!”
“她是洛洛的母親!”封子川抓著扶手情緒在突然間爆發,“她是我孩子的媽!以前我混蛋對不起過她,未來我不能再對她有所虧欠!”
葛云大吃一驚,她愣怔得盯著他,半晌才蹦出一句話來,“你在胡說什么?洛洛,洛洛不是被人扔在我們家門口的孤兒?!”
封子川直接在樓梯的臺階上坐下了,他從兜里拿出煙,顫抖著手指打著打火機,打了好幾次才將煙點著了。他狠狠得吸了一口,又沉默了好一會,才開腔斷斷續續得跟母親說起了許多年之前發生的所謂早戀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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