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任可想做什么,就連歐遠瀾也沒辦法完全弄清楚她的想法。這世界上最千變萬化的就是人心,妄想揣測那個復雜大腦里所迸發的東西,無疑是不可能的。
所以當歐遠瀾的車在商場門口停下來的時候,他便開始做好了應對的打算。“出來,我在門口等你們。”他給林清清打電話說道。
“好,我們馬上過來。”掛斷了電話,林清清又立刻轉過頭對任可滿臉堆笑。“可可,遠瀾到了,我們過去吧。”
點了點頭,任可拿起手包隨同林清清往外走。從咖啡廳到商場門口的距離并不算太遠,兩人走了不過五分鐘而已。
然而在這個過程中,林清清卻全程扶著任可,就差直接把她背起來了。因為對曾經的自責,所以她現在恨不能對任可再好一點,以彌補她心里的歉疚。
隔的遠遠的歐遠瀾就看著兩人走了過來,他也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去。“任小姐,你暈車,所以坐副駕駛吧。”十分紳士的打開車門,他對任可說道。
正當任可疑惑這個男人今天怎么會那么輕易的就順著自己的想法來,卻在跨進車門的一瞬間發現了原因。
今天開車的不是歐遠瀾,而是司機。所以歐遠瀾先發制人,讓任可坐在副駕駛上,這樣林清清就能和歐遠瀾坐在后座上了。
木已成舟,此刻再想下車已經不可能就。任可乖乖的在副駕駛上坐了下來,心里雖有不悅,臉上卻并未表現出半分。
反倒是林清清,發現今天是司機開車,不由得疑惑起來。“遠瀾,你不是一向喜歡自己開車嗎?今天怎么會麻煩司機過來跑一趟?”
“既然要請任小姐吃飯,那必然是要喝酒。為了安全起見,我帶上了司機。”他這個回答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贊同的點了點頭,林清清附和:“也對,還是你想的比較周到。”和歐遠瀾在一起,她就像是一個巨嬰一樣,什么都有這個男人替他妥善安排。而至于她,只需要帶上智商跟著喘氣就行。
三人到了一家高檔餐廳,這里看起來應該是有錢人才會出沒的場所。“這種地方…會不會太豪華了?”任可有些猶疑的問道。
若是以前,林清清定然也覺得來這種地方吃飯是天方夜譚。但自從失憶抹去了曾經了記憶,又加上歐遠瀾對她貫徹了富養政策,她現在已經習慣了“”的生活了。
“沒關系啦。”她大大咧咧的說道。“就是吃飯而已,不用在意這么多。這家餐廳我和遠瀾經常過來,他們家的鹽焗白蝸牛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嘗嘗。”她一邊解安全帶,一邊給任可介紹這家餐廳的招牌菜。
看著林清清沒有任何防備的天真表情,任可真是嫉妒。那種嫉妒是來自骨血的,恨不得取而代之的感覺。
這些年也算是見了很多大場面了,經常在這種餐廳吃飯的,也就是極其有錢的,譬如歐遠瀾這種人。而林清清和她本沒有什么不同,為何現在卻有了云泥之別?
這種嫉妒的情緒表現出來,就變成了一種虛偽的客套。“清清,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吃飯吧,這里太貴了…”她看起來像是不好意思的樣子。
看著她怎么都不愿意進去,林清清只是誤以為她只是在替自己和歐遠瀾考慮。畢竟在這里吃一頓不便宜,所以覺得寢食難安。
“真沒關系。”林清清拉著任可的手說道。“大家都是朋友,再這么客套下去就顯得生分了。”
“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呢。”一直冷眼旁觀兩人推搡的歐遠瀾突然開口說道。“任小姐,不必太過客氣。”
前后兩句話的奇怪邏輯讓林清清有些不明所以,但任可卻是能聽明白。她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又立刻恢復平靜。
既然她已經走了這條路,就只能隨機應變,沒有后退的可能。況且如果這個男人想戳穿自己,他早就有機會可以開口,根本沒必要等到現在。所以想到這些,任可不由得放心下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她嘆了口氣,一臉如釋重負的模樣。
一聽任可答應了下來,林清清也立刻舒了口氣。“走吧,今天非得讓你嘗嘗這里的招牌菜不可。”她總想著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給這個朋友,卻完全沒有料到自己已經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了。
在林清清的張羅下,今天的晚餐異常豐盛。任可看著眼前琳瑯滿目的菜肴,卻怎么都沒心情吃進去。
見她吃的心不在焉,林清清便主動找話題。“可可,你后天具體什么時候走?”她詢問道,心里還盤算著幫她準備一些特產帶回去才好。
坐在一旁的歐遠瀾聽見任可要離開,便立刻警覺起來,“任小姐要走?”他也開口問道。
在那抹探究的目光下,任可淡定的點了點頭。“這次本來就是過來看看清清的,見她一切都好,我也可以安心的回北京了。”她說的情真意切,倒像是真的一樣。
這番話一說出來,歐遠瀾便可斷定任可這話是在撒謊。“任小姐當真是要回北京?”他再次確認道,眸子里閃出兩道寒光來。
“嗯,是該回去了。”任可低下頭去吃菜,不敢直視歐遠瀾的目光。
其實從任可莫名其妙的出現開始,歐遠瀾就已經安排人著手去調查她了。任可在北京本有一套房,房子是從杰森的名下過戶所得。
但在她這次來S市前,這套房子就已經被高價轉手了。所以現在她所謂的回北京,只是一個謊言一個噱頭罷了。
全程不怎么說話的歐遠瀾卻一直在關心任可是不是后天離開,林清清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但是這種感覺并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她自己壓制了下去。現在她對任可更多的是愧疚,其他的情緒都會被這種愧疚之情去取代。
“可可,吃這個。”林清清夾了一大塊肉在任可碗里,然后滿臉堆笑的看著她。“你走的時候可得提前告訴我,我得幫你準備一些東西。”她還在喋喋不休的交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