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羅斯土地上落下的那一刻,歐遠瀾就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林清清此時所在的醫院。
到達醫院的時候,他先看見的是守在手術室外的杰森以及其他不知道什么名頭的負責人。
或許是歐遠瀾的氣場太過強大,他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就沒來由的被他吸引了過去。當然,杰森也看見了他。
因為歐遠瀾是杰森打電話通知的,所以他并不意外這個男人會出現在這里。不過他只是驚訝,能在通話前后不到四個小時就出現,除了歐遠瀾也不會有別人了。
“清清怎么樣了?”歐遠瀾徑直的走道杰森面前,臉色冰冷的像是能把他凍住一般。
不管怎么說,杰森也算是中國區的負責人,在這里還算很有發言權的人。但不知道為什么,歐遠瀾一出現,他整個人的氣場就莫名的被削弱了許多。
回頭瞅了一眼依舊亮著的紅燈,杰森回答:“還在手術,情況不明。”他的聲音沙啞,像是一片久未逢甘霖的沙漠一樣。
“如果她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就跟著陪葬。”這句話雖然沒有太多情緒的起伏,但卻透露著一股濃濃的陰郁。
雖然這件事怪不得杰森,但看見林清清從高臺上摔下來的時候,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現在手術遲遲沒有結束,人也生死不明,他的心就像是放在油鍋之上煎熬一般,痛苦的厲害。
而且林清清本不會再參加國際賽,本不會再來北京,也更別說會來俄羅斯。但都是他不斷的給林清清打電話,為了自己能夠多和她相處一段時間,威逼利誘她來了這里。
盡管這起事故并不是由杰森造成,但他的心里卻也是擺脫不了的愧疚。如果林清清真的在手術室里醒不過來了,且不說歐遠瀾會把他怎么樣,就連他自己怕是也不會放過自己。
走廊里的人都一言不發,不管是外國人負責人還是杰森歐遠瀾,此刻都守在手術室在,只期望里面的人能平安無事。
又是幾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穿著藍色手術服的高個子外國醫生。
他用英語詢問著誰是家屬,歐遠瀾立刻不不假思索的站了出去。基本交代了病情以后,歐遠瀾的臉色更加沉重了。
一旁的杰森臉色也不好,兩個大男人陰郁的站在一起,幾乎都讓人不敢靠近。“以后麻煩你離清清遠點。”警告過杰森后,歐遠瀾闊步離開了手術室外。
醫生剛剛的話回蕩在他耳畔,讓歐遠瀾的每一根神經都跟著緊繃了起來。不管什么事似乎他都能得心應手的處理,唯獨遇到和林清清有關的事,他就會失去方寸。
這次從高臺上直接摔落,由于地面太硬且是頭著地,所以導致了林清清的腦實質受到了損傷。
醫生給她做的處理只能幫助她恢復實質性損傷,但對于神經末梢的損傷卻是不可估計。所以就是說現在只能保證她沒有性命之危,但至于到底能不能恢復到正常模樣,還是有待商榷。
看著病床上那個頭上裹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布,躺在哪里幾乎就像是個雕像一樣的林清清,歐遠瀾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疼。
早知道他就不應該支持這個女人出來參加什么國際賽,他就不該松口。這個世界上的意外雖然不是每天都會發生,但他卻恨不得把所有的意外都替林清清阻隔在外。
輕輕的伸手觸碰著林清清裸露在外的嘴唇,她的手,她蒼白的小臉,以及她的鼻尖和睫毛,歐遠瀾恨不得自己能替代她躺在病床上。
明明前一天還給他打電話說緊張,一個月以前還在家里和他鬧別扭的那個女人,如今就躺在這張冰冷的病床上一言不發。
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歐遠瀾回頭,卻和剛進門的杰森四目相對。空氣中冒出了一絲火花,不過這花火卻是來自歐遠瀾一個人的。
“你來做什么?”他冷冷的問道,語氣中帶著一起壓制的怒氣。
如果不是林清清現在躺在病床上,歐遠瀾對杰森不可能這么客氣。他實在是很不喜歡這個男人,從杰森給林清清打電話的時候開始,他就洞悉了這人的意圖。
沉悶的關上門,杰森走進了病房里。”清清怎么樣了?”他語氣低沉的問道。
“和你沒關系。”依舊是冷冰冰的回答。“你那些莫須有的關心未免太多了些。”這話是歐遠瀾早就想說的。
本是無親無故,卻偏偏要上趕著關心林清清,這就已經讓歐遠瀾十分不爽了。現在可倒好,這男人竟然還要到他面前來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實在是讓他窩火。
自從出事以后,杰森就一直處于強烈的自責中。現在面對歐遠瀾并不那么友好的態度,他竟一點都不生氣。“對不起…”
“滾。”歐遠瀾雖然是員工口中可怕的老板,但他卻極少說臟話。就算是每次出口教訓底下的人,也是文明用語。然而面對這個男人,他所有的紳士教養統統都化為烏有。
其實杰森的心疼并不比歐遠瀾少半分,他是親眼看著林清清如何光芒萬丈的走上了秀臺,又是親眼看著她叢那個秀臺上跌落。
那轟隆一聲想起來的時候,杰森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跟著顫抖了一下。當別人都跟著往舞臺上沖的時候,只有他的雙腿像是被釘住了一般,怎么都邁不動。
見屋子里的人還沒有絲毫要走了一絲,歐遠瀾再次冷冰冰的補充了一句。“從此以后,永遠都不許出現在清清面前,否則,你的人生就會整個變成玩笑。”這不是警告,這是裸的威脅。
合上病房門的時候,杰森的眼眶竟然也紅了起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看來他對林清清的感情實在是太多了些,多到他自己都沒辦法控制了。
失魂落魄的走到醫院門口,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卻突然站了起來。薄涼的夜色里,他發現那個身影竟然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