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睜開眼睛的時候,蘇幕覺得就像是有人在他眼皮上放了一塊大石頭一樣,不管他怎么努力,眼皮就是抬不起來。
最終,他終于用盡全身力氣抬起了眼簾,然而頭部傳來的鈍痛和消毒水的味道卻讓他皺起了眉頭。
這是什么地方?他的意識也并不明晰。可能是下意識的應激反應,蘇幕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卻驚喜的發現手指還能動。
“你醒了?”江暖驚喜的聲音傳了過來。
盯著江暖看了一會兒,蘇幕本想開口問她自己怎么了,但他還沒張嘴,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從他喉嚨里冒了出來,讓他完全沒法兒說話。
白駱的臉也湊了過來,看著意識還沒有完全清醒的蘇幕,他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暖暖,去叫醫生,我給歐遠瀾打電話。”他冷靜的安排道。
此時歐遠瀾應該還在動用力量尋找林清清,但到現在為止還沒傳來消息,看來情況應該是不容樂觀。
S市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如果林清清真是被綁架了,而這場綁架又計劃周密,想要找到她還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你在哪?蘇幕醒了。”白駱言簡意賅的交代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眼下林清清失蹤了,他們所有人都跟著著急。但急也沒用,他們一點線索都沒有,甚至這群綁匪連一條消息都不曾放出來。
就像大海撈針,整個S市有幾千萬人口,周邊不知名的小村落什么加起來面積也甚是廣大,如果真要去找人,還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半個小時后,歐遠瀾就出現在了病房了。雖然現在已經臨近六月,天氣炎熱了起來,但他卻像周身自帶制冷效果一般,所到之處空氣冰冷的嚇人。
醫生剛做完檢查,見歐遠瀾過來,便稍微點頭示意。“怎么樣?能說話嗎?”他問道。
現在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力量,甚至連歐家的人他也挨著查了個遍,然而結果卻不太好。不僅什么都沒查出來,這件事還落入了歐老爺子的耳朵里。
現在局面變得異常混亂,可以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是歐遠瀾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對于他來說,如果沒有林清清,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沒了意義。
曾經他以為報復歐家人就是自己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意義,但后來他卻遇見了林清清。是那個人讓他知道了真愛一個人是什么感覺,也是那個人存在于他生命里,讓他覺得來日可期。
一想到未來沒有她的模樣,歐遠瀾就覺得心痛的無法自拔。他看著病床上的蘇幕,眼里的殷切一覽無遺。
沖歐遠瀾點了點頭,醫生才回答他的話。“病人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腦電波正常,但身體還沒完全恢復。一次可能說不了太多話,可以進行正常交流。”
醫生離開后,病房里就只剩下歐遠瀾和白駱夫婦。“蘇幕,我需要你回答我,你昨天到底看見了什么?”走到病床讓,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蘇幕問道。
一提到這個問題,那股尖銳的疼痛就從蘇幕的頭頂蔓延開來。就像是有人拿著錘子一直在敲他骨頭一般,那種疼痛是一下一下的鈍痛。
剛睜開眼睛的蘇幕皺著眉頭,痛苦的重新閉上了眼睛。合上眼皮之后,眼前的畫面突然清晰了起來。
他還記得那輛銀灰色的面包車,還有那兩兄弟,他們一個人個子高,一個人個子矮。一個手上有刀疤,一個臉上有。
“車…面包車…”蘇幕張開嘴,虛弱的說道。
喉嚨里冒出來的那股血腥味讓他覺得特別難受,甚至有股反胃的感覺。他的嘴巴里就像是被人塞了一把沙子,開口說不了幾句話,就能感覺到摩擦的疼。
聽見蘇幕嘴巴里冒出來面包車三個字,歐遠瀾頓時想起了門口的車轍印。“還有什么?”他接著問道。
“咳咳咳…”蘇幕咳嗽起來。“人…兩個…一個高,一個矮,咳咳咳…”因為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加上嘴巴里那股濃重的血腥味,所以他說不了幾句話就開始咳嗽。
“不然先讓他休息一下吧。”江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開口對歐遠瀾說道。
作為林清清的閨蜜,江暖也十分擔心她的安危。但此刻蘇幕已經虛弱至此,她也不忍心讓他這么難受。
雖然歐遠瀾此刻心急如焚,但他卻還是能保持著最基本的冷靜。“你們照顧好他,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他又要走出病房。
還沒等他走出病房,口袋里的手機就先響了起來。“什么事?”這是象征性的歐遠瀾式發問。
“歐總,最近還接到了一起報案,可能…可能和您太太有關…”警察局里的人說話吞吞吐吐,讓歐遠瀾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說。”他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來。
警察局里的人沉默了半天,最終只說出了一句話。“剛剛林家人來報案,說…說是林氏公司的總裁也失蹤了。”
聽見林言兩個字,歐遠瀾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是他讓警察局里的人密切注意林家人的動向,因為這段時間以來,能對他恨之入骨的大概就是林家人。但他卻沒想到,竟然還真是他。
“我知道了。”他掛了電話,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此刻一想起林言這個名字,他便是滿目陰郁。他就知道,那個人沒那么容易善罷甘休。
不過現在的林氏應該也算不得林氏了,林氏公司已經破產,而林言只是前總裁而已。當然,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其實他本來沒想把林言徹底整垮,但他想要的實在是太多了,除了他的公司,還想要林清清。所以歐遠瀾怎么可能讓他得逞?
走到停車場的時候,歐遠瀾頓了一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把上次出現在醫院里的那個女人找來。”他冷冷的說道。
關于A4紙上的字也并非空穴來風,歐遠瀾現在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鉛筆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