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焦躁不安的圍站在ICU室外,隔著大玻璃窗看著里面的厲昊南,看著他躺在病‘床’上,臉‘色’極其糟糕,原本冷酷峻朗的臉此刻卻瘦削的只余下輪廓,點滴瓶里的透明液體沿塑料管輸入他的靜脈。
冼志明高大的身軀頹廢的蹲在地上,痛苦的抱住頭;文以墨拖著疲憊的身體靠在冰冷的墻壁上,陳家強一向‘挺’直的腰板也有些佝僂,神‘色’憔悴的站在一邊;吳闖靠在窗外望著外面怔怔出神,痛苦的沉浸在無法言喻的絕望和悲傷里 一個醫生從ICU室里走出來,眾人立刻將她圍住,急切的詢問,“怎么樣,他現在怎么樣了?”
醫生無奈的搖搖頭,“情況還是不樂觀,厲總在昏‘迷’中一直在念叨著,‘筱北,筱北的。’你們可不可以讓這個叫筱北的人來陪陪他!”
“陪不了!”冼志明啞著嗓子嚷嚷,讓顧筱北和厲昊南作伴,他驚的后背的寒‘毛’都豎起來。
文以墨苦澀的對著醫生笑了一下。
大家隔著監護室的玻璃,呆呆地望向病‘床’上的厲昊南。
如果顧筱北還在,如果她能來陪他,現在厲昊南依然會是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的模樣吧,他又怎么會吐血,生死茫茫!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就厲昊南生死未卜的時候,王朝帝國突兀的迎來了一場空前巨大的危機!
文以墨等人自從厲昊南吐血昏倒后,一直都守在厲昊南的重癥監護室外面,當眾人看著秘書急匆匆送來的幾份報紙時,不禁面面相覷,疑云罩頂。
在報紙的最顯眼的位置,竟然清晰的刊登著厲昊南吐血昏倒的大幅照片,文以墨反應迅速,急忙掏出電話,登陸網頁,果然,網上也有很多關于厲昊南吐血的帖子,這張照片已經被反復張貼復制,正在網上引起了一輪輪的熱議。
文以墨直覺這件事情不會小,這是蓄意的。
以他們王朝帝國的實力和厲昊南的威力,沒有得到他們的容許,誰人敢隨便給他們拍照,更沒人敢把這樣的照片隨便的發到網上或者在報紙雜志上出版。
照相的人會是誰?
當時殯儀館人多雜‘亂’,而厲昊南又突然昏倒,他們這些人當時都嚇壞了,并沒注意到有人給厲昊南拍了照片,現在看來,是有人想趁厲昊南病著,要了王朝帝國和他們這些人的命!
文以墨迅速的安排冼志明、阮文正和安雅等人在這里看護厲昊南,自己和陳家強,吳闖等人回王朝帝國。
等他們回到王朝帝國,才發現實際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因為他們這些人原本的出身很敏感,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就格外引人注意。
厲昊南當眾吐血的事情已經在業界和街頭巷尾出現了很多種版本的傳聞,說他們的公司資金來源不明,涉嫌洗黑錢、非法融資、公司馬上就要遭到查封,資金凍結,崩盤倒閉….有人說厲昊南死了,有人說他殘了,有人說王朝帝國終于犯事了,厲昊南受不了打擊,自殺了…
現在隸屬王朝帝國的所有公司、實業直接陷入困境,言之鑿鑿的消息不斷的涌出,股票已經以一瀉千里的速度下跌,不明來源的游資快速進出,房地產方面也是退訂洶涌,甚至從前對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政fǔ方面,都開始不安起來,對王朝帝國有了注意,檢察院、稅務機關部‘門’派人過來例行檢查….
墻倒眾人推,在生意場上‘混’了這么久,饒是八面玲瓏的人,也不可能結不下任何仇家,更何況是平日里桀驁不馴的厲昊南,這些年來王朝帝國風頭正勁,自然結下過不少對頭,這個時候這些‘精’明狡詐的生意人雖然都在持著觀望態度,暫時不敢輕易出手為難王朝帝國,但這種束手觀望,就是一種變相的不信任,一些依附王朝帝國的小企業、公司已經開始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文以墨坐在會議室首位的位置上,一派斯文地手執各種文件看著,表情高深莫測,在下面無數高層主管的眼里,他沉思得很有一定的境界,但陳家強等知情人,早就感到頭皮發麻。
種種事實顯示,在這次危機中,跟他們王朝帝國直面‘交’鋒的是家從前不太引人注意的鑫億集團,這家公司成立于兩年前,發展過程毫不張揚,投資領域從金融期貨、商業地產慢慢擴大到了實業,旗下控股了一家上市公司,這家公司的老總深居簡出,從沒有出頭‘露’面過,一直隱身幕后。
其實在這個城市,像這樣的公司不少,它謹慎而不動聲‘色’地發展,每家公司談生意的人那么多,沒有人有閑工夫去注意他們,而在不知不覺中,鑫億集團規模日益壯大,在不久前正式將總部設置到本市,控股了四家上市公司,到現在突兀的冒出來,實力已經變的任誰也不能忽視。
一夕之間,王朝帝國突然陷入了困境,厲昊南生病,股價下跌,場面‘混’‘亂’,政fǔ介入…種種矛盾集中浮出水面,內憂外患的時候,鑫億集團狠辣出手,連續大筆收購王朝帝國下跌股票,大肆的進行單元地塊最高額買斷,一天融資總值近十億…
鑫億集團所做的一切矛頭清楚的皆是對準王朝帝國,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侵略‘性’的擴張,王朝帝國本就情況危急,鑫億集團攜帶大筆資金,如此來勢洶洶,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文以墨盯著眼前以最快速度傳到他手里的報告,這才知道下面的高管們絕對沒有夸張,王朝帝國現在情況確實十分嚴重,如果再不采取積極的應對辦法,就會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
打得狠不如打得準!他們這樣出身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掀老底,黑道出身在這個時候就是他們的軟肋!是誰這樣圖謀已久,獨具慧眼,心狠手辣!
鑫億集團是知道王朝帝國有著巨大的經濟后盾的,不怕任何正當的收購,哪怕是經濟危機。
可是鑫億集團利用了厲昊南生病的照片,散布人們最忌諱的他們黑道出身要被政fǔ查封的消息,讓所有跟王朝帝國有關的人甚至是內部職員都變的人心惶惶,這無疑是直撞他們的心坎窩子,招數可謂又狠又毒!
而讓人更郁悶的是,鑫億集團背后的‘操’縱者至今不明,讓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卻看到異常反應,這更加讓人不得不起猜疑,不憂心忡忡。
文以墨面上平靜,實則內心煩燥難已,挑眉‘毛’看著圓桌旁的幾十名高官,幾道抬頭紋的橫現在額頭上。
這些年了,之所以厲昊南一直穩坐總裁首位,是因為他無論在什么時候,做起事來都很敢放開手腳,身上具有大將之風,而其他人身上都不具有他那種目的明確沉穩果斷的魄力。
文以墨雖然足智多謀,但在這時候表現上稍欠火候,他拿捏不準時勢,擔心隨時有變故,總是不敢迅速的做出決斷。
此時他下放權力,讓各位高管各抒己見,圍在會議桌邊的人立刻議論紛紛,大家最后的想法是不停的輸入資金,只要流動資金足夠支撐,拼實力,沒有人可以與王朝帝國的財大氣粗抗衡,用自己的錢來回收自己的股票,自然可以度過眼前難關。
文以墨聽著這些人的話,再也坐不下去,疲憊的揮揮手,“今天大家都累了,散會吧!”
眾人都走了出去,剩下的就是自家兄弟,此時厲昊南不在,文以墨就是老大,陳家強雖然比他年長幾歲,但做決策的事情也不敢對文以墨指手劃腳,吳闖極不贊成剛剛會上說的那一套,因為那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但他早非初入社會的‘毛’頭小子,懂得什么場合下自家應該扮演什么角‘色’,看著文以墨的臉‘色’,選擇暫時的沉默不語,紅姐等人則干脆坐在一邊垂頭喪氣。
文以墨眉頭深鎖的合眼靠在椅背上,頭微仰著,背后落地窗外的陽光明媚,反襯得他的氣‘色’更加黯滯,連日來的疲勞讓他‘性’子里的詭計多端都好像無法正常水平發揮,平常靈光的頭腦都好像不夠轉了!
好半晌,他才緩緩張開眼,“陳哥,現在能穩定局面的,只有昊南!”
陳家強有些懵懂,有些難以明狀的反應,詫異地望向文以墨,這個時候說這些,不是廢話嗎!
吳闖忽然睜大眼睛看著文以墨,對他說的話持半反對態度,“這樣做,能行嗎?”
紅姐一頭霧水的坐在一邊,不耐煩的問道:“你們在打什么啞謎啊?有話就好好說出來!”
“現在事情的關鍵是昊南病了,如果昊南沒病,誰敢這樣大肆囂張的與咱們為敵;如果昊南沒病,政fǔ也不會心存懷疑的介入,股票市場自然穩定,一切事情都會迎刃而解,一個鑫億集團,又算得了什么?”文以墨的椅子轉向落地窗,他雖然不能像厲昊南那樣能對突發事情做出最明智,雷厲風行的處理,但他清楚,方向不對,投入的錢越多,死得會越快。
“可是現在昊南,他,他….”陳家強有些氣惱文以墨的自欺欺人,厲昊南明明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做這種假設毫無意義。
文以墨取出一根煙,輕彈煙桿,笑笑:“昊南雖然病了,但是我們可以找人假扮他,只要我們做的妙!呵呵,可是要委屈安雅了,要陪著演一次好戲。還有,就是昊南醒了以后,但愿反應不要太大!”
話說到這個份上,其他人自然是有幾分明了的,陳家強撓撓頭,低聲說:“昊南不會說什么的,我們也是為了公司好,反正,反正顧筱北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