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昊南依舊是‘陰’沉的模樣,似乎沒有聽到吳闖的,所有的意識都飄遠般,呆愣愣的看著吳闖,只感覺他的‘唇’不停的張合著,可是耳邊卻是一遍死寂,完全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你別胡說!”冼志明看著厲昊南的樣子突然害怕起來,他跟著厲昊南槍林彈雨十多年,還從來沒有看見過厲昊南‘露’出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他猛然上前攥緊了吳闖的領口,臉龐猙獰,兇狠十足的一字一字的警告,“你知道小丫頭福氣很大的,她怎么會…怎么會…再說,你只知道船爆炸,你又沒有親眼看見小丫頭被…你胡說什么?”
吳闖并不怪冼志明的魯莽,其實他更不愿意相信這樣的事實。兩年前他主動跟厲昊南提出回來守著金三角,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存在令厲昊南生疑,他自己更想躲開心里的那份羈絆。
在接到文以墨的消息后,吳闖就帶著人開始大范圍的尋找顧筱北,知道顧筱北在爆炸的船上,他的心也難過萬分。
厲昊南好像猛然被冼志明的話驚醒,他強勁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著,一雙狹長的鳳眼再次顯出‘精’光,嚴肅的看著眾人,失控的情緒恢復了一些平靜,“筱北一定不會有事的,她一定不會有事的,馬上派人尋找,不惜一切代價…”他沖口而出的后話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可從來神鬼不忌的他,突然閉上了嘴,仿佛怕這不吉利的話一語成讖!
顧筱北被額角的疼痛給喚醒,抬手‘揉’著痛處,感到好像貼著類似創可貼似的東西,記憶也同時在數秒內得以恢復。
記憶斷點迅速的連接成線,想到自己之前被英姐打劫,然后又被坤爺猥褻,她瞬間驚.栗,同時低頭打量自己的衣服,還好,雖然有些臟兮兮的,但都整齊的穿在自己身上,習慣‘性’的四處尋找,呵呵,連‘毛’絨熊都在身邊,她急忙把小熊抱在懷里,這些天全靠它跟自己相依為命了。
清醒過來的顧筱北,目光四處移動,這兩天的遭遇已經讓她習慣‘性’地心生警惕,小心地打量著屋內的飾物,這個房間很整潔,布局很簡單,大‘床’,衣柜,連著衛生間,沒有蛛絲馬跡能表明主人的身份,但她可以肯定,這不會是坤爺的地方。
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屋里亮著溫暖的橘‘色’燈光,雖然看著溫暖,還是讓顧筱北惶惶然起來,看著緊閉的‘門’,她知道把自己關在這里的人,是不想讓自己了解外面的情況,也不會輕易讓自己離開的!
正在她四處張望時,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顧筱北‘唰’的一下又躺在‘床’上,在沒有確定對方是誰之前,她決定先裝睡比較安全。
開‘門’聲傳來,有人走了進來,顧筱北感覺這人走到了‘床’邊,甚至可以感覺到灼灼的視線看著自己,但這個人卻一直沉默著,等了好半天,好像連動都不動,還真是好耐‘性’!
顧筱北正不知所措時,聽見一聲低低的輕笑,“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聽聲音年輕又溫和,好像沒有惡意的,顧筱北這才小心的睜開眼睛,當看見那一張陽光般年輕俊秀的臉龐時,她錯愕的瞪大眼睛!
這兩天她看見的人不是兇神惡煞,就是面目猙獰,突然看見這樣如同鄰居男孩般無害而富有朝氣的臉,竟然有些驚異自己是在做夢。
她用力的‘揉’‘揉’眼睛,再看過去,眼前依然是白皙的肌膚,大大的黑眼,高高的鼻梁,如同‘花’季美男般的臉。
“怎么,想起我是誰了嗎?”大男孩對著她咧嘴笑了,‘操’著一口不太不標準的漢語,說道:“感覺我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顧筱北皺著眉頭努力的在記憶中搜索,可是她真的不記得自己認識他,做為一個被接二連三的意外嚇傻的弱‘女’子,她看著大男孩期待的目光,選擇裝啞巴,這樣保險些,免得回答錯誤‘激’怒了他。
仿佛意識到她在想什么,大男孩燦爛的笑容不由的垮了下來,一剎那,那張俊秀的臉龐上染上了讓人有些心疼的失望,但他還是很友好的又給了顧筱北一個安撫似的微笑,“你不記得我不要緊,我可以讓你重新認識我!”
怎么聽這句話這么別扭呢!
顧筱北對他這樣‘迷’‘惑’人心的微笑選擇視而不見,她抱著‘毛’絨熊戒備的看著大男孩,好多疑問糾結著她的神經,不過她想現在就算問,人家也未必會對她說實話,與其此刻‘弄’清楚自己的處境,還不如默不作聲的靜觀其變,遠比‘亂’打聽‘亂’猜測來得安全。
大男孩看著顧筱北嘟嘴瞪眼的樣子,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笑容讓整張臉顯得格外的開朗,“放心吧,你現在沒有危險了,不用再拿防賊的眼神看著我。”
這個笑容對已經重重疑心的顧筱北沒發揮多少的作用,她依然帶著偌大的危機感看著眼前俊秀的大男孩,這些天她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人表相善意,但不見得真實。
大男孩看著折騰了兩天的顧筱北,嬌‘艷’的小臉已經失去了平日的神采飛揚,臉蒼白著,那抹驚恐掛在她臉上整個人說不出的柔弱,他嘆了口氣,“別害怕我,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害你!去,先洗個澡,然后我帶你去吃飯!”
洗澡!驚疑不定的顧筱北終于被這個詞‘誘’‘惑’的回過神來,連著兩天的折騰,她感覺自己都快餿了,此時跟這個人離得這樣近,他一定可以清楚的聞到自己身上和頭發里不算好聞的味道,難怪他會讓自己去洗澡。
不管他是好人壞人,不管是死是活了,顧筱北下‘床’就沖進了衛生間,就算是死,也讓她干干凈凈的去吧!
進了浴室,顧筱北謹慎的關上‘門’,正在她打算鎖‘門’時,忽然聽見外面響起大男孩的聲音,聲音里明顯帶著戲謔,“不用害怕,我馬上就出去。浴室里有干凈的衣服,洗過澡換上吧,我在外面的餐廳等你!”
泡在溫熱的水里,顧筱北舒服的想要嘆氣,連日來的驚恐擔憂好像都一掃而光,她從最初的不知所措,到現在有種逐漸安心的感覺,覺得這個大男孩對自己好像并沒有太多的惡意。
跟厲昊南在一起兩年,她多少是知道的,現在的劫持,目的一般有兩種,要么為錢,要么為‘色’,自己沒錢,很顯然劫‘色’的可能‘性’大些,可是如果他想劫‘色’,又怎么會放棄自己洗澡的好機會!
因為猜不出對方的來頭,顧筱北總不敢放任大男孩等自己太久,她洗的差不多了就披著浴巾出來,見架子上放著件白‘色’T恤、牛仔短‘褲’,文‘胸’,內‘褲’,下面放著雙平跟涼鞋。
這些真的都是自己平日里習慣穿的東西,顧筱北微微有些疑‘惑’,隨即釋然,其實這些也是大多數‘女’孩習慣穿的,當她把衣服穿到身上,見大小正合身時,才真正的疑‘惑’起來。
看他的樣子,確實是認識自己,可是自己怎么會對他一點兒印象沒有!直覺中她感覺這個人和厲昊南有關。自己從前的世界相對單純,認識的人屈指可數,后來跟厲昊南在一起,他帶著她接觸的人雖然不多,但那些人因為自己身份特殊,大多是都認識她,她當時持寵生嬌的并不多看這些人一眼。
想到這個人可能是沖著厲昊南來的,顧筱北心中霎時出現一種視死如歸的‘精’神,如果他要利用自己威脅厲昊南,哼哼,那他的算盤可打錯了!自己就算死,也不能讓厲昊南為難!
在這個瞬間,她把厲昊南過去對她種種的不好,還有他們最后那場決裂的爭吵,早就忘的一干二凈!
顧筱北推開房‘門’沿著面前的走廊走出來,見這里竟然是套帶著瓦蓋的老房子,房屋軒敞,布局對稱,對開的八扇雕‘花’木‘門’外有一座四四方方的天井,東西兩邊各帶廂房,窗下有一米寬的走廊。前面是一堵影壁,上面鐫刻著山水樓臺古樸典雅的雕工,院子的角落里種著紫藤,綠葉郁郁蔥蔥。
屋里屋外都是靜悄悄的,穿行在一道道迂回曲折的‘門’廊里,顧筱北忍不住四處觀看,房內擺著桌椅家具,都是仿古新制的,桌面、凳面鑲著大理石,墻上掛著山水字畫,和一般老院子的裝飾差不多。
左邊廂房的‘門’微敞著,靠窗擺了張大的書桌,放著‘毛’筆、硯臺。書柜里擺放著清瓷描‘花’酒杯,細骨白瓷‘花’瓶,仿古青銅制品。
她邊看邊悄悄詫異,這得‘花’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啊!
年輕男人看著從屋里走出來的顧筱北,烏黑的頭發扎成馬尾,穿著白‘色’T恤、牛仔短‘褲’加平跟涼鞋,邁著修長潔白的雙‘腿’,身體隨著步伐有著旖旎的線條,這個畫面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他的夢境里,陽光照‘射’下,他仿佛又看到了在海邊見過的少‘女’。
顧筱北走過穿堂,來到一間中式的大敞頂的房間,微一側頭,見大男孩正看著她,陽光照在他身上,伸出欣長‘挺’拔,修身版的T恤長‘褲’穿在他身上英氣勃勃。
他一臉愉快地跟她打招呼,她當然沒法再對他冷臉以對了,同時在心里嘀咕,這個家伙長的還真是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