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昊南醒酒的時候已經是后半夜了,外面黑沉沉的,他感覺到頭疼口渴,坐了起來。外間的保鏢阿邦聽見屋里面有動靜,急忙走了進來,小心的問道:“昊南哥,有事嗎?”冼志明和阮文正等人在宴席上都被厲昊南灌多了,現在正在樓下睡覺呢。
“幫我到杯水來!”厲昊南用手指用力的‘揉’著太陽‘穴’,他并沒有因為喝醉了酒睡了一覺反應遲鈍,他記得喝醉前發生的每一件事,宿醉只是留下了劇烈的頭痛,但和顧筱北的爭吵還是分外清晰的。
他喝了杯水,坐一小會兒,就掀開被子走下‘床’,去了趟衛生間,簡單的洗了個澡,穿好衣服,濕著頭發就走了出。
阿邦見厲昊南一副要急著外出的樣子,看看外面的天,這大半夜的,厲昊南這是要去哪里,突然想起文以墨臨走時囑咐的話,阿邦猶豫又小心的問道:“昊南哥,你要出啊?”
“嗯。”厲昊南低低的答應了一聲,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假意扣著袖口,也不看阿邦,徑直往樓梯口走去。
“昊南哥,文哥說等你酒醒了讓我告訴你,他派人去看顧小姐了!”阿邦在厲昊南身后輕輕的說。
厲昊南腳步一頓,吐出一口氣,輕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回來,脫了衣服,又躺在‘床’上。
他看著天‘花’板,覺得自己也真夠搞笑的,就這點心思,藏著掖著,又吼又叫的,驚人問,怕人知,好像這樣就能證明自己不在乎小丫頭了!
結果周圍人的誰不知道自己離不開她,文以墨早就預料到了,自己醒來的第一件事情是后悔,第二件事情就是去找她!
厲昊南不由長嘆一聲,算了,以后也不跟她斗了,她就是自己命中的魔星,他服了!
這一回籠覺睡的安穩又香甜,天光大亮的時候厲昊南才起‘床’,洗漱之后到樓下吃早點,兒子已經醒了,在大廳里逗著小藏獒玩,神情歡暢,仿佛把昨天媽媽離開的憂傷忘的干干凈凈了!
厲昊南看著兒子,苦笑的搖搖頭,有些事情小孩子可以說忘就能忘,那大人呢,要他怎么忘?
他有些頭疼的‘揉’著太陽‘穴’,經過這么一鬧,小丫頭一定會跟自己更加的疏遠,她不知道自己的冷酷,壞脾氣,拒絕,甚至傷害,統統只是用來掩飾心中軟弱和悲憤的手段,這個小丫頭倔著呢,看來,想要把她再哄回來,可要‘花’費大心思呢!
厲昊南坐在餐桌旁想著心事吃著早餐,無意中抬頭見冼志明、阮文正和幾個保鏢都站在外面,沒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臉,都側臉對著他,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好看。他喝了口牛‘奶’,開始翻看早報,這些家伙一定是昨晚酒喝多了,折騰的難受!
可是,一個念頭飄忽轉過,厲昊南不覺的身體一涼,他抬頭看了看時間,上午九點半了,怎么文以墨還沒給自己帶回來顧筱北的消息,即使他不打電話,總歸要冼志明他們通知自己一下。
“明子,阮二,你們進來!”厲昊南高聲叫著外面的人。
冼志明和阮文正好像被人‘抽’了筋一樣,蔫頭耷腦的走了進來,強笑著問厲昊南,“哥,你有事啊?”
厲昊南看著冼志明和阮文正躲閃的目光,心忽的沉了下去,不覺將手里的報紙捏緊,他有種不祥的預感,沉喝出聲:“筱北,她出事了?”
其實他從昨晚一醒過來就開始擔心,那個小丫頭有多倔強他最清楚,在自己那樣冷暴的語言下,他幾乎可以斷定她幾種可能的反應,要么用沉重的工作來麻木自己;要么和同事們一起出去瘋狂來麻痹自己;還有一種把自己關在宿舍自虐,可是看著冼志明和阮文正惴惴不安的表情,顧筱北所做的事情一定已經出乎了自己的想象。
“也,也不一定!”冼志明見厲昊南的臉‘色’都變了,他們知道厲昊南很有可能是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吞吞吐吐的說道:“昨天散了酒,文哥就派人去了顧筱北的宿舍,發現她不在,然后就去了西餅屋,她也不在,然后文哥就派人四處的找,她以往常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她,文哥就擴大了范圍,后來發現她坐著火車離開這里了!”
離開這里了!顧筱北離開這里了!
厲昊南緊抿著嘴‘唇’,喉結不斷抖動,極力忍耐著親耳所聞的真實,“那現在呢,找到她了嗎?”
“暫時還沒有,文哥已經加派了人手在找!”
“喔。”心神慌‘亂’的厲昊南沒有注意到冼志明眼神里的閃爍,應了一聲低頭悶悶的吃著早餐,對于他來說,要找一個人還是不太難的事情,他很有信心文以墨可以把顧筱北找回來,讓他郁悶的是顧筱北出走這種決絕的方式。
看來,是自己的言談行為真的傷了她的心!她竟然真的舍棄了孩子,舍棄了自己,就這么走了!
厲昊南正望著報紙怔怔出神的時候,聽見外面響起汽車的剎車,當他看見文以墨臉‘色’嚴肅的從車上下來時,那抹被勉力壓制的恐慌瞬間擴張,心中高高提起了的緊窒感揪成尖銳的一線,他坐在椅子上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他知道,不出大事,文以墨犯不著這樣親自上‘門’來給自己解釋。
“昊南,”文以墨站到餐桌旁,有些愧疚又有些擔心的看著臉‘色’青白的厲昊南,“筱北昨天離開這里后去了火車站,乘坐火車離開了這里,在晚上八點半下時在東憑下了車,然后就在東憑消失了,現在…現在暫時還沒有她的消息。”
東憑!一聽這個地名,厲昊南下意識的眉頭皺起,而且是越皺越深,東憑是典型的邊境城市,比鄰泰國,那里每天都在發生著槍殺,綁架,爭斗,毒品,賭博,黑暗‘交’易已經把當初貧窮落后的小城變成了一個繁華的“大都會”,也成了一個龍蛇‘混’雜危險無比的地方。
顧筱北,她去東憑干什么?像顧筱北這樣的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只要一個不小心,馬上就會在那骯臟齷齪的地方發生意外!
“準備飛機,我馬上去東憑!”厲昊南聲音如同浸在冰水里,但他的聲音很穩,極好地掩飾了內心里無限擴大的驚慌與惶恐。
顧筱北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陰’暗破舊的小屋子里,她動了動身體,發現手和腳都是自由的,身邊還有十幾個跟她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有的在低低的哭泣,有的在瑟瑟發抖,有的在茫然的出神,但無一列外,每個人都是有幾分姿‘色’的。
她大概有些明白,自己是被人販子劫持了,想著那可預知的命運,鋪天蓋地的恐懼隨之席卷而來。隨手想抓住些什么,一‘摸’,‘毛’茸茸的,發現自己給兒子買的‘毛’絨熊竟然還在身邊,想必是自己在昏過去時抓死手了。
意識到自己被綁架,隨即想到的就是怎樣逃跑,顧筱北穩了穩心神,側耳聽了外面的聲音,有嘩嘩的流水聲,難道自己現在是在船上!
聽見外面隱約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但好像離這里很遠,似乎沒注意她們這里,她急忙手足并用地爬到那幾個‘女’孩子身邊,壓低了聲音說:“我…打聽一下,咱們這是在哪里?”
這些‘女’子有的兀自哭泣,有的用戒備地眼神看著她,總之,就是沒人回答她。
顧筱北堅持不懈地問道:“咱們這是在哪里,他們要把咱們送到哪里去?”
還是沒有人理她,但聽到她的提問后,每個人眼睛里都充滿了恐懼。
她咬了下嘴‘唇’,再次開口問道:“咱們是被綁架了嗎,他們會把咱們賣了嗎?”
一個距離她最近的‘女’孩子總算有了反應,對著她連連搖頭,顧筱北正不明所以的時候,‘門’忽然開了,一絲光線瀉出來,有個男人站在‘門’口,暴虐的對她們大吼:“剛才是誰在說話?老子沒告訴過你們嗎,不準說話,不準‘交’談!剛才是誰說話了,上來!”
聽著那狠毒兇殘的聲音,顧筱北嚇得立刻閉上嘴巴,身體不由的往后縮了一下。
“說,剛剛是誰在說話!”炸雷一樣的聲音又在頭上滾過。
馬上有幾雙手同時指向顧筱北,還不等顧筱北反應,高壯男子立刻上前來,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她提了起來,隨手把她懷里的‘毛’絨熊抓住,仍到一邊,顧筱北看著那個‘毛’絨熊,在心中連聲道歉,從跟了自己,它的命運就是挨摔!
男子端詳著她的面孔,一雙眼睛立刻瞪圓,‘陰’狠狠的目光中帶著驚喜,“靠,沒想到讓我趕上一個如此正點的貨!”說著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輕而易舉地便將顧筱北抱了起來,“妞,今天你就陪大爺我好好樂呵一下吧!”
顧筱北聽著他猥褻的聲音,就知道等著自己的不是好事,她奮力的掙扎,而對方力氣奇大,幾步就抱著她走出小屋。
出了‘門’,顧筱北才發現她們確實是在一艘破舊的貨輪上,微‘露’的晨曦落在了河面上,一陣風吹過,帶著絲絲的涼意。
站在‘門’口的另一個男人瘦小些,看著高大男人抱了‘女’人出來,嗤笑著,“靠,傻七,你大早晨的發什么情!”
“哈哈,你沒聽說過早晨是人‘欲’.望最強的時候嗎?”高大男人望著顧筱北,眼睛里放出貪婪的笑容,只差沒有滴口水了。
他邪惡的笑容令顧筱北感到惡心又恐懼,身體都哆嗦起來,大喊著掙扎,“你,你放開我,放開我!”
甲板上鋪著幾條臟兮兮的破被褥,高大男人根本不理會顧筱北的叫喊,隨手把顧筱北扔到上面,人也跟著撲了上來,沉重的軀體壓向顧筱北,猥褻的手指抓向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