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北和賀子俊吃過野果,只休息了一小會兒,就打算下山去。他們站在平臺上極目遠眺,青山流翠,掩映如畫,可是兩人卻再也沒有了欣賞的心情,只覺得烏云罩頂般前路茫茫。
“筱北,我們走吧!”賀子俊拉著顧筱北轉過身,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一眾人,兩人不由齊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連連往后退了兩步。
在他們面前,站在厲昊南,冼志明,阮文正還有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鏢,這些人氣勢‘陰’冷,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上來的,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站在他們面前。
顧筱北看著形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厲昊南,極度恐懼起來,臉‘色’慘白,手腳冰涼,渾身發抖,她現在開始后悔,為什么剛才不跟賀子俊一起從瀑布上跳下去。
賀子俊拉著顧筱北微微發抖的手,下意識的把她拉到自己身后,用身體擋住她。
厲昊南看著眼前的賀子俊和顧筱北,他們看起來是那么般配,那么美好,那么和諧,俊男美‘女’,青‘春’年少,情投意合,如同天經地義一般。
可是他們緊緊‘交’握的手,穿在身上的情侶裝,就像一跟淬了毒的針刺入他的內心,讓他疼的無法忍受。那是他的小丫頭,那是他的‘女’人,可是此時,她的手竟然被別的男人握著,她為了躲避自己,理所應當的躲到了別的男人身后。
厲昊南眼里寒光閃電一樣劃過,呼吸好像都困難起來,放在身下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他極力壓制著心中的氣惱,用極其平淡的聲音說道:“顧筱北,你過來!”
賀子俊將顧筱北牢牢護在身后,手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厲昊南,我是不會再讓筱北跟你走的!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們都不會再分開!”他明亮動人的眼睛里此時發出不可動搖的光。
顧筱北和賀子俊不經意間透‘露’的親密,讓厲昊南的心口好像突然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鈍鈍的疼痛,他沒有理會賀子俊,用‘陰’鷙危險的神情看著顧筱北,語氣變的霸道的起來,“顧筱北,我讓你過來!”
顧筱北看著厲昊南眼中隱藏的殘暴狠絕,只覺得心驚‘肉’跳,她哆哆嗦嗦的從賀子俊身后走出來,卻被賀子俊一手攬在懷里,“筱北,你不用怕他,他沒有權利這樣命令你!”
她在賀子俊強而有力的懷抱里,如同得到了支撐,努力聚集起全身的力量瞪著厲昊南,大聲說著:“我不會過去的,厲昊南,我已經跟你毫無關系了!”
厲昊南漆黑的眼瞳里有一種光芒陡盛,清亮到令人不敢‘逼’視,他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如同無法遏制般的,顧筱北和賀子俊都是一驚,定定的看著厲昊南,這個男人雖然是大笑著,但是臉上卻是一股讓人窒息的緊張感。
顧筱北自然是知道厲昊南的‘性’情的,他這樣危險的信號,讓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懼一點點地擴大,看來今天自己和賀子俊能活著離開這里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她不自覺地渾身僵硬了起來,額角上的汗水都流了下來。
“你真的覺得跟我毫無關系?”厲昊南‘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他笑容可掬的樣子卻比平日里犀利深沉的樣子更可怕,"賀子俊,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去公安局告你拐騙‘婦’‘女’!”
“你瘋了吧!胡說什么呢?明明是你非法強迫筱北和你在一起!竟然還說要去告我!”賀子俊仇視的看著厲昊南,如同仇深似海一般。
賀子俊說完后,厲昊南低聲的笑了一下,氣定神閑的從衣兜里面掏出兩個紅紅的本子,對著顧筱北和賀子俊展開,“你們看,這是結婚證,我和顧筱北的結婚證,這上面可以證明我們是合理合法的夫妻。”
“啊!?”賀子俊和顧筱北看著厲昊南手里那紅紅的本子,同時震驚,他們清清楚楚看見那紅‘色’的本子是結婚證,上面貼著顧筱北和厲昊南的合影,下面寫著他們的名字,蓋在鮮紅的公章。
顧筱北看著這一切,尖叫的大喊,“這不是真的,我從來沒有跟你結過婚,這證件是你偽造的!”
“對,你從來沒有和我結過婚,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娶你這樣的賤人為妻,但是這個結婚證卻是貨真價實的。如果沒有被你的‘奸’夫洗腦的話,應該記得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一個被你故意摔下樓‘弄’死的孩子,我為了給孩子一個身份,為了不讓他生下來就成為‘私’生子,所以才‘弄’到這結婚證。”厲昊南在說到這個孩子時,攥著的拳頭都有些發抖。
顧筱北聽到厲昊南說到孩子,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勇氣,頃刻間灰飛煙滅,這個魔鬼,他太知道怎樣對她一招斃命了!
“孩子沒了,我本以為這個證也沒用了,但是沒想到你們竟然這樣笨,做出這么可笑又不知廉恥的事情。現在好了,我還可以用這個證把賀子俊告上法庭,告他拐騙‘婦’‘女’,告他與有夫之‘婦’‘私’通,我要給他的演藝生涯涂抹上藝人最不恥的下流緋聞,徹底的把他變‘成’人人唾棄的賤男!”
厲昊南的笑容囂張放肆,無情地鞭撻著顧筱北的心,她不由地捏緊了拳頭,她是愚蠢,她的莽莽撞撞,只不過是為厲昊南又增加了一個笑話,又給了他一次整治賀子俊的機會。
“厲昊南,我不在乎,不管你對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我是絕對不會讓筱北再回到你這個人渣身邊的!”賀子俊氣的臉‘色’鐵青,顧筱北幾乎可以聽到他牙齒摩擦發出的咯咯聲。
厲昊南依然輕描淡寫的笑著,“顧筱北,賀子俊!你們以為可以斗得過我嗎?咱們正大光明上法庭你們會輸,如果玩‘陰’謀詭計,或者單打獨斗你們依然會輸!”厲昊南輕蔑的對他們晃晃手指,“你們和我,從來都不是一個重量級別上的,如果你們可以老老實實的,安分守己的我還可以給你們一條生路,可是現在,你們讓我這樣難堪,厲昊南的老婆跟人‘私’奔了,你們讓我情何以堪!”
“厲昊南,你不要顛倒黑白,‘混’淆視聽,你是堂堂的王朝帝國總裁,怎么可以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來!”賀子俊身上噴薄的怒火快要把他渾身的血液燒干,他沖動的向厲昊南撲過去,恨不得把眼前這個一直微笑著的可惡男人撕成碎片。
厲昊南總是這樣,以他從容不迫的氣勢,‘逼’得對手方寸大‘亂’,失去理智,最后他輕松得勝。賀子俊畢竟還是太年輕,怎么能斗得過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的厲昊南。
厲昊南面前的兩個保鏢輕輕一晃身,就擋在了厲昊南面前,干凈利落的幾個動作,就把賀子俊‘逼’退回來。
“想殺我!賀子俊,你只是在為我告你提供更加充足有力的證據!”厲昊南的笑聲回‘蕩’在山谷,讓人覺得不寒而栗。顧筱北看著厲昊南微微瞇起的雙眸,有粹然的寒光閃過,令她心臟驀地‘抽’搐了起來。
“賀子俊,你第一次慫恿顧筱北逃跑,還窩藏她,我看在曾經有的那個孩子份上,寬宏大量的不跟你計較了。可是,很顯然,你這個人是不知道感恩圖報的,竟然敢故技重施,再次拐帶著我老婆逃跑,這讓我很生氣。”厲昊南危險地瞇著眼睛,用一種要把賀子俊‘抽’筋剜骨般的語氣說道:“賀子俊,以為的我對你不夠狠,今天,我依然還是狠不下心對你。看看,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永遠這么仁慈,我要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一輩子呆在大牢里;另一個是現在馬上就去死!”
厲昊南說完這句話,‘唰’的一下從腰間拔出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賀子俊的‘胸’膛。
就這么一瞬間,但無論是表情,眼神還是聲音,顧筱北都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所傳達出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她毫不懷疑自稱仁慈的厲昊南,會一槍打死賀子俊。
顧筱北想都沒想的就張開雙臂,站在賀子俊面前,“是我的錯!”她終于克制不住流下淚來,“厲昊南,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跟子俊哥哥沒關系,我求你,如果你恨我,你就沖我來。打我罵我也好,哪怕再把我當玩物送人也好,我都認了,但是你不能傷害他!”
“筱北,你瘋了嗎?死就死,大不了咱們一起死,你求他干什么?”賀子俊將顧筱北抱在懷里,悲憤的看著拿槍指著他的厲昊南,“厲昊南,你這個流氓,人渣,有種你開槍啊!你開槍打死我!”
顧筱北聽著賀子俊這樣說,也是死了心。
對,求這個魔鬼干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嗎?她看著厲昊南,忽地在‘唇’邊綻開一個淺淺的微笑,厲昊南見她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臉上的笑容卻明媚燦爛,竟如雨后帶水的白蓮一般讓人目眩神‘迷’,一時間看的竟有些呆了。
“厲昊南,你開槍吧,我和子俊哥哥一起死!”顧筱北臉上淡淡笑著,竟然很是從容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