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昕蕊眨了兩下眼睛,感覺腦子再度不夠用了。
“你說誰?張諾?”
林楚楚嘆了口氣,真被她打敗了,都說的這么明白了,她還說是張諾?
林楚楚抓著她的衣領晃了晃,咬牙切齒的說出那個名字:“是他,是池荊寒,聽明白了么?”
“沒明白。”這個低沉冷漠的聲音是來自被指責的某先生。
他抱著肩,俊美矜貴的站在林楚楚身后,盡管什么都沒做,只是一個眼神,已經能將他內心的所有不滿加劇在林楚楚身上。
林楚楚緩緩的坐到床邊,轉過身子看著他,一雙杏眸中愛恨參半,瑩瑩水光閃耀,如同漫天的星河都墜在了她的眼底。
被她這樣望著,即便是再強硬的心,也無法再繼續強硬下去。
池荊寒緊繃的側顏放松下來,俊美非凡的五官在白色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立體,可包容歸包容,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還是要搞清楚的,所以黑眸中的偏冷調的質疑仍未減退。
旁邊的三名吃瓜群眾分別三臉蒙。
邢月山伸手擋在他們倆視線交流中間,疑惑道:“二位,能不能把你們之間的交流說出來?要不然我今天肯定睡不著了,到底發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啊?”
伍昕蕊也撓著頭,表示不解:“對啊,我都寧愿懷疑是張諾,也不敢相信是池先生啊,小楚楚,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尤克抿了抿嘴,想說這一整天池荊寒都在滿天下得找林楚楚,根本不可能跟照片有什么關系,他對林楚楚的心,尤克再了解不過。
但顧慮到池荊寒死要面子的個性,他憋著沒有說出口,反正兩人現在面對面,總有能解釋清楚的時候。
林楚楚精神有些頹,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她不愿意再想起白天的經歷,她也寧愿去懷疑別人,而不是這個被她深深愛著的家伙。
愛一個人很累,但恨一個人,要比愛付出更多,因為你要不斷給自己催眠,要調動起全身的精力集中在恨他這件事上,否則稍一走神,就會像林楚楚現在這樣,感覺自己很無能,感覺生無可戀。
“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她有氣無力的說道,聲音有那么一瞬的哽咽,聽得所有人都跟著揪心了。
這也包括聽到屋里動靜小了,偷偷溜進來查看情況的陳建和季蕘。
林楚楚小臉腫著,雙唇毫無血色,一雙眼睛卻通紅,眼淚在眼圈里打轉,就是不落下來。
這委屈的樣子,看得伍昕蕊心酸不已,都恨不得馬上跟她道歉認錯,池荊寒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這執拗的小女人,什么時候才能第一時間就無條件的相信他,受了委屈,躲到他懷里來告告狀,把一切都交給他處理呢?
他強忍住想要上前攬她入懷的沖動,克制著轉過身,對邢月山說:“先給她上藥,治療。”
“哦,對,我正好帶著個有用的藥。”邢月山光聽八卦了,都忘了自己平時掛在嘴邊的醫者父母心。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藥瓶,還是個白色的,池荊寒眼睛一瞇,他趕緊把藥瓶藏到了懷里。
“大哥,我下次一定換,這回是出來的著急了,小楚楚,你先把這個吃了,能讓你舒服點。”
邢月山手里是一個黑棕色的大藥丸,雖然沒有散發著中藥特有的苦味,但那樣子,看著也讓人發憷。
林楚楚遲疑著沒有伸手。
池荊寒終于還是看不下去了,高大的身形一轉,將她緊緊的攬入懷中,一手拖著她的后背,一手圈在她的膝下,把她輕輕的抱起來,挪到了枕頭邊上。
這一番動作太快,太麻利,導致林楚楚都沒來及反抗。
再等她想要推開池荊寒的時候,池荊寒也騰出手來,按住了她那雙不乖的小手。
“去倒水。”池荊寒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是。”
尤克和陳建都是下意識的就動了,但尤克距離比較近,他率先端著水杯跑去了飲水機那邊。
池荊寒掃了一眼她身上的男裝,放開她的手命令道:“脫掉。”
“什么?”林楚楚詫異的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我憑什么聽你的?你憑什么還管著我?”
“因為,太礙眼,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嚴厲的臉色,不容反抗。
林楚楚抿了抿嘴,眼簾低垂,心里琢磨著:打不過他,還不想聽他的,怎么辦?
總不能為了件衣服就以死相逼,那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萬一他真的不攔著,那她就真的死么?
有沒有人給支好招?在線等,很急。
她求助的眼神看向尤克,伍昕蕊,季蕘,這些好歹都是她這邊的人啊。
可現在這些家伙一個個滿眼粉色小心心是幾個意思?
他們表示,難得一見池先生大方發狗糧,兩人相處的模式又這么愛恨交織,波瀾起伏,簡直就是現場版的偶像劇啊,不看白不看。
林楚楚暗暗咬牙,算她交友不慎。
看她遲遲不動,池荊寒耐性用盡,在這種事上,他沒得商量,也不會可憐她。
大手伸過去抓著她的衣領,“嘶啦…”拉鏈就被扯開。
是的,是生生被扯開,沒有按照原來的軌道打開。
凌空飛起幾片鴨絨,林楚楚已經被氣的無話可說,只能把那件羽絨服脫下來,丟到了床尾。
輕咳了兩聲,她不甘示弱的道:“這是別人的衣服…”
“我賠。”池荊寒霸氣的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嗯,這樣看著順眼多了。
“噗…”
憋笑的聲音此起彼伏,但誰都看得出,池荊寒還在發怒,誰也不敢這時候挑戰他的威嚴,所以忍得很難受。
作為一個高冷霸道總裁,吃醋的時候也不能掉了范兒。
林楚楚渾身不自在,她不該再接受他假惺惺的好意,可這件外套上滿是他的溫度和淡淡的,他獨有的氣息,在這樣的籠罩下,她內心的憤怒與怨恨似乎都在漸漸平息,這讓她感覺,自己也在漸漸的失去尊嚴。
她剛準備把外套丟掉,池荊寒接過尤克手中的水,又拿過邢月山手里的藥丸,雙雙塞到她面前。
“自己吃,給你五秒,你不吃,我就親自喂你吃。”依然是霸道的,讓她毫無選擇的兩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