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陰差陽錯的,雷政這邊還沒有開口說出自己的決定,在門里面聽到他那一聲嘆氣的關清晗就聽不下去了,轉身的瞬間淚流滿面。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唉聲嘆氣的,可見心里是多么的不想娶她了。
強扭的瓜不甜,她那么愛他,又怎么能夠允許自己成為他的負擔?
關清晗接過林楚楚手里的袋子,低著頭走進了浴室里。
“關清晗…”林楚楚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但又不知道怎么勸,追根究底,都怪雷政優柔寡斷,都到了這一步,還不打算負責。
再看這房間里一片狼藉,關清晗昨晚的禮服更是殘暴的被扯成了破布,白色的床單上殷殷墜著紅色的印記,就像是雪地里幾片鮮艷的梅花花瓣。
林楚楚登時就火了,“咔”的一聲拉開了門。
池荊寒沒反應過來,差點就摔進去,幸好他身手不錯,一把抓住了門框,強行穩住了后坐力,才免于出丑。
“你干什么?”他不滿的看著林楚楚。
林楚楚不理他,板著臉盯著雷政:“雷政,你這時候要是還想著賴賬,我會鄙視你一輩子的。”
“我什么時候說我要賴賬了?”雷政也挺無奈。
這件事里,他也算半個受害者好不好,怎么搞的跟他是個大惡人似得。
“那你剛才嘆氣是為什么?不就是不愿意負責么?”林楚楚氣勢洶洶的指責道。
池荊寒在旁邊摸了摸鼻梁,想攔都來不及,這傻女人自己承認了偷聽也就罷了,那他的掩護和故意套話不就也瞞不住了么?
果然,雷政那罵他重色輕友的眼神投了過來。
林楚楚又往前一站:“你看他干嘛?先回答我。”
“我嘆氣,是認為這次必須要對不起我的隊長了行不行?嘖,怎么我嘆口氣都惹你這么大火氣,老池你也不管管,關清晗呢?她穿好衣服了么?”
如果林楚楚在偷聽,那關清晗肯定也聽到了,她別也誤會了吧,雷政擔憂的往屋里望了望。
“她去穿了。”林楚楚指了一下屋里,又琢磨了一下他這番話:“你是說,你…”
雷政打斷她的猜測:“你去把她叫出來,偷聽了半天也沒聽到關鍵點上,我當面跟她說,行了吧?”
林楚楚愣了愣,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好,我去叫她。”
說完,她興高采烈的扭頭跑了。
池荊寒看她那樣,嘴角跟著揚了揚,走到雷政面前,打算再敲打敲打。
雷政朝他甩手:“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們兩口子別一波接一波的批斗我了行么?我下定決心了,拿定主意了,真的。”
池荊寒欣慰的點點頭:“那就行,男人嘛,做過的事不能賴,以后也不用嘲諷我把你們倆撇下了。”
“嗯,以后咱們倆一塊嘲諷邢月山那廝,沒準他一受刺激,也去找一個。”雷政也有心情說笑兩句了,眼睛時不時的朝著屋里望。
昨晚的種種一點點的從腦海中浮現出來,他現在還挺期待快點見到關清晗那小妮子的。
“如果真是那樣,邢家二老都要來感謝你的,哎,對了,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他這還沒說,就聽屋里林楚楚大喊道:“關清晗,你下來,你瘋了嗎?雷政答應了,他已經答應了。”
兩個人一聽這聲音不對勁兒,趕緊沖進了屋。
外間沒有人,關清晗的聲音伴著呼嘯的風聲從浴室傳出來:“楚楚,你不用勸我,你明白的,我不想讓他為難,我這一輩子,最害怕的事,就是成為他的累贅,你讓我從這里跳下去,一切都能結束了。”
“放屁!”雷政跑進浴室里,池荊寒停在了外面,主要是怕關清晗還沒穿好衣服,他進去不方便。
“誰說你是累贅了,你給我滾下來,我還有話沒說呢。”雷政大聲罵道。
關清晗眼底含著淚,朝著雷政凄楚的笑了一下,一句話都沒說,轉身鉆到了窗戶外面。
“關清晗,你眼里就只有他么?為了他,你真的甘愿去死,那我們這些朋友在你心里又算什么?你聽我說,別沖動,什么事都能解決的,你先下來啊。”
這是七樓,從這跳下去必死無疑了,林楚楚心慌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但那窗口太狹小,只能容下關清晗一個人,除了勸說,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
“對不起。”關清晗輕聲對她道了聲歉,緩緩的松開了一只手。
“不,不要放手,關清晗…”林楚楚腿一軟,倒了下去。
池荊寒一看林楚楚狀態不太好,也顧不上別的了,沖進來從后面扶住她。
她靠在池荊寒懷里,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袖:“池先生,你幫我想想辦法,你救救她,我求你了。”
池荊寒也想,可就算他現在沖過去,距離太遠,怎么都來不及的。
這時,“嘭”的一聲,雷政一拳頭打在了浴室柜的鏡子上,鏡面全碎,他的拳頭鮮血直流。
林楚楚嚇得傻了眼,再緊張的看向窗口,幸好,關清晗也被震懾住,沒有松開另一只手。
她雙目通紅,臉色蒼白,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又被卷進風里,吹上了半空。
“你干什么,你想讓我死都不能安心么?”她心疼的朝著雷政大喊著。
雷政抓起一塊碎玻璃放到自己頸動脈的位置:“我數到三,你給我滾回來,要不然,我讓你親眼看著,我死在你前面。”
關清晗皺起眉,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痛苦:“你為什么要這樣?我死了,你不也解脫了么?”
“一。”雷政不跟她廢話,只等著她做出選擇。
鮮血順著他的手臂不斷的往下流,染紅了他的襯衫,滴到了地面上,形成了刺眼的圖案,他仿佛不知道疼似得,一直盯著關清晗。
“雷政你也瘋了么?”池荊寒沒想到,一向是冷靜派的他,會用這樣的方式,勸關清晗回來。
可眼下這情況,也只有這種方法了,換作是他,也會這樣做。
“二。”雷政目不轉睛的盯著關清晗,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重。
鮮血染紅了他的脖子,白色的襯衫衣領也沾了血,林楚楚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已經劃破了脖子上的皮膚,只是不斷的擔心,他會不會失血過多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