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邢月山的通話,雷政細細琢磨,越琢磨越不踏實。
他不能低估了邢月山的八卦能力,再想打個電話囑咐囑咐邢月山,讓他別把這件事告訴池荊寒,他一個人偷偷摸摸來就行了,結果電話一直在占線中。
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雷政睨了一眼因為給林楚楚治療不順利,血壓都不穩定了的老軍醫,朝著手下吩咐道:“將張先生送回家,快。”
另外一邊,邢月山正在給池荊寒津津有味的告狀中:“喂,池少啊,你家小楚楚出事了知道么?”
池荊寒也在加班,因為秦弘南和蘇沫沁的事,他最近有些焦頭爛額,捏著眉心,他淡淡道:“知道,已經處理完了。”
昨天雷政回到宿舍,知道了發生的那件惡性事件后,就第一時間跟池荊寒報備了,并保證一定會妥善處理,不讓林楚楚受委屈。
讓老戰友幫忙演一出戲的想法還是池荊寒提出來的,一切配合的恰到好處。
中午的時候,雷政給池荊寒發消息,告訴他,問題已經解決。
池荊寒看在夏文宇維護了林楚楚的聲譽份上,沒有追究他在這件事上的責任,但這個人,他以后會盯緊些。
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大家都是男人,說他對林楚楚沒有一點心思,池荊寒不信。
范錦程那邊,雷政也保證會做出比較重的懲罰,不需要池荊寒插手了,看在雷政的份上,池荊寒也就不追究了,這件事就此結束。
沒想到邢月山又提起,想做事后諸葛亮?
池荊寒自然覺得他無趣。
“處理完了?你確定?這不是剛更新的帖子說林楚楚病重,仍不肯離開軍營么?雷政還說讓我過去一趟呢,這事你也知道?”
“你說什么?”池荊寒猛地站起來:“楚楚病了?”
這么大的事,雷政倒知道瞞著了,就不怕他知道了,拆了那第九營嘛?
“你現在在哪?”池荊寒冷聲問道。
“啊?我在醫院啊。”
“在那等我。”
“好嘞!”邢月山露出一副看好戲的嘴臉,剛要掛斷,池荊寒又叫住他:“等等,帶上最好的藥。”
“沒問題,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他池少的女人,誰敢怠慢?
雷政那一通電話過后,大概只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外面的手下匯報,已經接到了邢月山的車,正在返回的路上。
雷政看了一眼時間,嗯,比他預計的還要早了二十多分鐘。
在這個晚高峰的點兒上,能有這樣的速度,估摸著,也只有那個池某人了。
這家伙,為了女朋友,命都豁出去了么?
“轟隆隆…”外面鐵門打開,如同雷聲貫耳。
兩輛車駛入,一前一后停在行政樓門前。
兩人為表明身份,均是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出診來的醫生。
下了車,池荊寒習慣性的負手走在前面,邢月山輕咳了一聲,把藥箱塞到他懷里,低聲警告:“別忘了你的身份,你現在是我的助理。”
池荊寒睨了他一眼,拿著藥箱改為走在他后面,但那雙深沉的黑眸迸射出的冷意,依然難以掩蓋喧賓奪主的意思。
邢月山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就是那種穿著乞丐裝也像個王子的典型,想蓋過他的鋒芒,不太可能。
“你磨磨唧唧的干嘛呢?還不走?”池荊寒催促道。
“這就走了。”邢月山背著手,走進行政樓。
此時已經將近熄燈時間,可醫務室門口還有幾名學生停留,包括雷政,還有林楚楚班級導員和武教官。
看到這兩人的身影,雷政迎過來,介紹道:“這是市醫院的邢大夫和…”
池荊寒刻意的低下了頭。
邢月山搶著說:“我剛下了手術比較疲乏,不能疲勞駕駛,所以帶了個助手來。”
雷政捏著眉心:“對,助手。”
他剛說完,忽然感覺到來自邢月山身后那股子強大得威壓,如同大西北雪山上吹來的寒風,陣陣刺骨。
這是要興師問罪了。
雷政的身影有些僵硬的轉過身,對其他人說:“時候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邢大夫在這,就不會有事了。”
伍昕蕊是認識邢月山的,也知道邢月山和林楚楚的關系,上前客客氣氣的問道:“表哥,我是林楚楚的好朋友,她現在還在昏睡中,情況很不好,要不我留下,幫你照顧她吧。”
“她都昏睡不醒了,就不用太多人照顧了,你回去休息吧,大家都回去吧。”邢月山拒絕了她的好意。
伍昕蕊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行政樓。
雷政回身對武教官說:“你也回去吧。”
武教官知道雷政和這位醫生認識,就先離開了。
行政樓一樓就剩下他們三個,雷政就不端著架子了,拍了一下邢月山的肩,問:“你怎么是楚楚的表哥啊?”
“上次去學校找她,怕給她惹麻煩,隨口認的,哎?你怎么叫她楚楚啊,很熟么你們?”邢月山反問道。
“她是我的兵,當然很熟了。”雷政與他說笑了句,視線挪到了池荊寒身上:“我就猜到你會把他帶來,其實楚楚她…”
雷政的話還沒說完,池荊寒就冷著臉,繞過他們倆,走進了醫務室。
邢月山朝他挑了挑眉,兩人也隨后走進醫務室中。
這時,躲在樓梯拐角處的夏文宇走出來。
聽到雷政和邢月山的對話,他心里便下意識的認為林楚楚和邢月山才是一對,而雷政和邢月山是不錯的朋友,如此一來,那天她和雷政一起出去,雷政大醉而歸,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但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林楚楚不愿意跟他直說呢?
是不信任他么?
夏文宇自嘲的笑了笑,悄悄地離開了行政樓。
醫務室中,池荊寒摘下口罩,把藥箱放到了辦公桌上,回頭問:“她人呢?”
雷政指了一下屏風后面:“在里面。”
池荊寒立刻繞到屏風后面,邢月山也摘下口罩,拿出聽診器走過去。
林楚楚虛弱憔悴的倒在床上,側著身子,臉色泛白,嘴唇透著不正常的紅,顯然是還在高燒中。
她一只手緊緊的抓著被子,時不時的還會發抖,另一只手袖子挽著,暴露在外的小臂上好多針孔和青紫,手背更是腫成了饅頭狀。
池荊寒“噌”的轉過身,火冒三丈的抓著雷政的衣領:“這就是你說會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