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發燒了?”
黑暗中,池荊寒一雙如辰光一般明亮的黑眸,關切的看著她。
她抬起頭,咬著唇,房間里回蕩著她粗重的呼吸聲。
“林楚楚,我知道你委屈,這件事我一定會讓她給你一個交代,現在平靜一下,告訴我,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她,弄傷你了么?”池荊寒謹慎的問道。
他以為林楚楚呼吸聲粗重,是因為太生氣的緣故,還在盡量安撫。
然而下一秒,林楚楚用力的推開他:“你走開。”
池荊寒被推了一個踉蹌,后撤了一步,站在床邊。
林楚楚又縮成一團,渾身抖的厲害。
池荊寒理虧,也沒有跟她置氣,更不知道該說什么能平復她心里的憤怒,就轉身先離開了主臥,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走廊里,到處都黑漆漆的,讓池荊寒更加煩悶。
這時候,尤克回過電話來:“少爺,剛剛我和律師在審訊室里,不能接聽電話,你找我有事?”
“告訴我總閘在哪?”池荊寒的聲音冷了極致,怒火中燒。
尤克一聽,就知道池荊寒在生氣,二話不說報上位置,乖乖的掛斷電話。
找到了總閘,整座房子重回金碧輝煌的狀態。
池荊寒便馬不停蹄的給池安娜打電話。
誰知那煩人的鈴聲竟在她自己的房間里響起。
她倒是挺悠哉,闖了禍也沒有逃,還回房間休息了。
“池安娜,開門。”他隱忍著,還想盡量保持對這位大姐的尊重。
可房間里半天沒有動靜,他忍無可忍,一腳踹過去,“咣”的一聲巨響,將整扇門直接報廢掉。
池安娜呈大字趴在床上,隨著門破,她一抖,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如同死神降臨一般的兇神惡煞的老弟。
“你這么快就完事了?不應該啊。”
池荊寒拎著她的衣領,把她拽起來,不客氣的質問道:“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林楚楚?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池安娜滿身酒氣,一臉滿不在乎:“我沒怎么樣她,就是教她一些事而已。”
“教什么需要把她綁起來?你知不知道她臉上還有傷?你給我上樓去道歉,馬上!”池荊寒甩開她,憤怒的大吼著。
池安娜被他吼急了,倔著勁兒說:“就不去,我為什么要道歉,我是為了你好,你這個傻子!”
“她是我的女人,你把她綁起來,搞成這樣是為了我好?”
聞著她臭氣熏天,池荊寒更氣不打一處來:“池安娜,我看你是喝傻了吧!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像是池家的大小姐么?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媽派人來把你接走!”
“別,別給老媽打電話,求你了。”池安娜一下子被嚇醒了,急忙攔住他。
“那你上樓去道歉,明天搬出去。”池荊寒命令道。
池安娜撓撓頭:“不是,老四啊,我現在上去也不方便,明天等藥勁兒過去再說吧。”
“什么不方便,什么藥勁兒?你別給我找借口,我看你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用你剛才逃跑的利索勁兒,趕緊去,別讓我再說第三遍。”池荊寒指著房門,耐心即將用盡。
池安娜捂著嘴,神秘兮兮的一笑,說:“你剛才在樓上的時候沒發現么?我給她吃了點東西,她現在正需要你,你確定讓我上去?”
池荊寒心里“咯噔”一下,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你給她吃了什么東西?”
“能讓她主動一點的東西唄,你放心沒有副作用的,而且藥效持久,我好不容易搞到手的…”
不等她說完,池荊寒轉身沖上樓去。
就林楚楚那性子,剛剛沉默不語,就是有大問題,他怎么就沒有察覺呢?
推開主臥的門,床上空無一人,但陽臺的門開著。
池荊寒跑過去,看到林楚楚裹著被子,毫不猶豫的跳進了冰冷的游泳池里。
他的心猛然一縮,三步并兩步的沖過去,“噗通”一聲,也跟著鉆進水里。
林楚楚閉著眼睛,雖然不會游泳,卻故意沉到水底。
池荊寒一把抱住她,把她拖上了水面。
她咬緊牙關,一言不發,推開他就繼續往水里扎。
池荊寒緊緊的抱住她:“別發瘋了,你又不會游泳,想死嘛?”
“我只想,冷靜冷靜。”林楚楚氣息不定,說話聲音都很小。
她心口劇烈起伏著,感受著池荊寒溫暖的懷抱,心里那種異樣的感覺更加強烈。
殘存的理智告訴她,要把他推開,可身體卻受著藥物的控制,她不能自持的抱住池荊寒,冰涼的鼻尖在他頸上的皮膚磨蹭著,青澀的親吻著。
池荊寒咬了咬牙,克制著心頭的燥火,抱著她上了岸。
回到房間,他打開暖風,拿出新的被子和毯子,將林楚楚裹了個嚴實。
這次她不覺得冷,反而身體里那一團火,急需要有人來幫她撲滅。
“我熱,我好熱。”
林楚楚解開了身體上的束縛,鉆到池荊寒懷里,小臉貼著他的胸肌,懵懂的尋找讓她能舒服一點的方法。
池荊寒又拿被子把她緊緊裹住:“別亂動。”
“我真的很難受,你抱抱我行不行?求你了。”林楚楚可憐兮兮的哀求著。
看著她水盈盈的眸子,池荊寒一時心軟,沒有再拒絕。
她嬌美的一笑,張開雙臂抱住他,但沒過兩秒,她又不安分的在他懷里得寸進尺起來。
就在池荊寒掏手機的功夫,她解開了他襯衫上的衣扣,滾燙的臉頰貼上去,聽著他沉重的心跳聲,小手胡亂的摳著他的腰帶。
“林楚楚!”池荊寒再次推開她,喉結不安的蠕動著。
林楚楚嘟著嘴,又擺出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憐模樣:“我想抱著你,我想…”
“想個屁,冷靜點,我給你想辦法。”
池荊寒一只手抓著被子,把她裹成了個粽子,不讓她亂動,另一只手拿著手機,在通訊錄里找邢月山的電話。
此時,他心里很亂,仿佛在天人交戰,額頭上都冒出了汗。
好不容易找到了邢月山的電話號碼,他又猶豫了。
這種事告訴邢月山,他肯定會問:干嘛要解藥?關上門,你不就是解藥么?
可是…
他和林楚楚還沒有那層關系,現在這樣做,根本就是在趁人之危,林楚楚清醒之后,八成會跟他尋死覓活的鬧吧。
猶豫之間,林楚楚不知道怎么又從被子里鉆出來,猛地一撲,將池荊寒撲倒在床上,他的手機滑落,掉到了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