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光芒之中,有著各種各樣的碰撞聲和怒吼聲混雜在一起,即便身處壁障當中的左風三人,也都能夠真切的聽到這些聲音。
左風三人看著眼前如此驚人的景象,心中除了吃驚之外,便是深深的感慨。畢竟他們原本的判斷當中,明耀宗最多有能力掙扎,有能力殺大草原和項家一個措手不及,卻不會有實際與之抗衡的能力。
然而實際情況是,明耀宗不僅一直戰斗到了現在,而且還一直彼此僵持著,甚至沒有明顯處于下風。
明耀宗四人構成的陣法,固然是奧妙無窮,然而更厲害的還是要數殷洪他手中的“月輪”。
此物的攻擊極為犀利,如果單純從攻擊的威力上來看,已然達到了凝念期強者的攻擊水平。
如果只是普通凝念初期強者的攻擊水平,查庫爾還是有能力輕松抵擋的,奈何殷洪的攻擊沒有預兆。因為不像通常武者的手段,有明顯的招式和蓄力過程,“月輪”攻擊突兀的讓人防不勝防。
所以明耀宗這邊,幾乎就憑借殷洪一個人,便直接消耗了大部分的精力。甚至是許多武者,只能在外圍游走,根本無法向四人陣法發動太過有效的攻擊。
而明耀宗四人的陣法,對于一些稍弱點的攻擊,不僅可以抵御住,甚至還能夠發動反擊。
結果局面就演變成了眼前這樣,人數和實力都有著絕對優勢的大草原和項家,反而一副投鼠忌器的模樣在外游走。明耀宗這五個人,反而是打的有守有攻,只是一時之間不得不突圍罷了。
“我嘞個去的,這五個家伙還當真是不簡單啊,他們竟然真的就硬生生的拿到了主動權,若非是親眼所見,我還真的是有些難以相信吶!”
逆風眨了眨眼睛,看著如此激烈的戰斗,他那張俊秀的小臉上,已經滿是興奮的情緒。
琥珀反而是略微猶豫之后,忍不住帶著一絲擔憂的道:“明耀宗的手段的確不俗,可是他們不會真的能夠突圍逃出去吧?若是那樣可就太夸張了。”
“如果讓他們就這么折騰下去,還真的沒準。眼下主要是依靠查庫爾、項鴻和兩名凝念初期的草原武者,才勉強將突圍的路線封鎖起來。
可是這樣的戰斗,大草原和項家,絕不能有任何失誤,哪怕只是犯一點點的小錯,都可能直接導致明耀宗的人逃走。”
聽到琥珀的擔心后,左風輕輕的點了點頭,并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顯然他的看法,與琥珀基本一致。
“那怎么辦?他們這樣彼此相持著戰斗下去,草原武者和項家武者,很難保證不犯錯誤,很難保證沒有任何疏漏。”逆風此時也明顯感到了擔憂。
“即便是讓明耀宗的人突圍出去,大草原和項家武者,應該也會全力追捕吧。畢竟已經是得罪死了,他們可承擔不起,明耀宗整個宗門事后的報復才對。”
琥珀認真的分析著,雖然他也不希望明耀宗的人逃走,可是他卻并不會太過于擔心。
左風搖了搖頭,沉聲分析道:“絕不能讓明耀宗的人逃出去,因為一旦逃走,情況將徹底失去控制。
別忘了我們是怎么來到這一層,又是怎么躲在這里看熱鬧的。正因為我們得到了一個機會,一個逃跑的機會。
連我們都有能力逃出升天,相信以明耀宗那群人的實力和手段,如果一旦從這里逃出去,成功脫身的機會極大。
到時候可就不是大草原和項家人,到底有沒有決心除掉殷洪他們,而是有沒有這個能力的問題了。”
聽了左風一番分析后,琥珀和逆風兩人,下意識的望向了戰場上,尤其是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他們這才明白,為什么左風在暗中挑撥離間,引發他們這些人彼此間的矛盾后,冒著巨大的風險帶著人們逃到這處位置。
只有眼前這個地方,只有一處通道的“死地”,才能夠有可能將明耀宗這幾個人困住,制造成如此一副雙方死戰的局面,才有可能徹底滅殺明耀宗的那群人。
可是一旦讓明耀宗的人逃走,不光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連帶著自己等人后續也會有著不小的麻煩和危險。
“可是現在我們除了在一旁觀戰,什么都做不了,也根本無法影響戰場形勢的發展。”
琥珀有些無奈的開口,他當然不希望眼睜睜看著,明耀宗這幫家伙能夠逃走,可是他也想不出有什么辦法將這群人留下。
琥珀說完之后,不經意間扭頭望向身邊的左風,正看到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略有一絲錯愕后,忽然開口道:“不會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辦法影響到戰場的發展吧?”
“把握倒是不敢說,多少還是有一些成功的可能,只是我需要一個機會。”左風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戰場,說出了一句讓琥珀和逆風,都有些震驚不已的話。
只是在說話的同時,左風咧嘴露出了一個笑容,在看到那燦爛的笑容時,琥珀和逆風兩人,都不禁心底微微一寒。
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可是了解左風的,每當左風露出這樣的笑容時,便是心中正暗暗的憋著壞,肚子里面有壞水,正醞釀著往外冒。
二人下意識的交換了一個目光,饒是以他們對左風的了解和認識,也猜不到這種時候,左風要如何才能影響到戰場,如何能夠再坑明耀宗的人一把。
他們并沒有開口問,因為以他們對左風的了解,對方越是這樣憋著壞時,越是不喜歡事先解釋的太清楚,一般只會在完成以后才會跟親近的人解釋。
因此逆風和琥珀兩人,雖然心中明明癢的難受,也沒有開口詢問,而是默默的仔細觀察著。
在雙方交談的過程中,戰斗不僅一刻都沒有停止,反而還越來越激烈。戰斗的雙方,如今已經打出了真火,一方想著如何滅了對方,一方想著如何不顧一切的突圍逃走。
明耀宗五人驚訝于,大草原和項家武者的戰斗力與配合,在如此激烈的戰斗中,竟然還能夠始終保持著攻勢,不給自己任何可乘之機。
至于草原和項家武者,同樣震驚于明耀宗等人的手段,要知道面對如此強猛的攻勢,他們還能夠保持著有守有攻,甚至看樣子還隱隱的保存了突圍的力量。
光是這五個明耀宗強者,就已經如此難以對付,查庫爾和項鴻都明白,若是真的讓這些明耀宗的人逃走,日后整個宗門來找麻煩,自己背后的家族和勢力就徹底完蛋了。
“項鴻…,配合我!”
查庫爾大吼一聲,隨即整個人已經騰空而起,手中一對短斧,在這一刻仿佛化作兩道門板一般,既不是劈斬,也不是切削,反而是將短斧一橫,自上而下狠狠的拍了過去。
這一瞬間深褐色的能量釋放,仿佛兩座巨山一般自頭頂上滾滾壓下,帶著一種直接將明耀宗等人壓成肉泥般的恐怖氣勢。
那項鴻聽到吼聲之后,沒有半點遲疑的一擺手中長槍,槍尖之上的火芒驟然爆發,隨著其長槍的抖動間刺出,仿佛化作漫天火雨向明耀宗的人籠罩而去。
一上一下兩名強者,配合的極為默契,正是準備要將明耀宗的人直接擊殺掉。
只不過當查庫爾和項鴻,全力出手的一瞬間,陣法當中的殷洪神情也明顯一變。他身邊四名武者,卻是猛然間在這個時候停下了腳步。
讓人們沒有想到的是,這隊伍構建的陣法,原本隨著其中武者移動的速度越快,陣法的威力越強。可偏偏四個人此時停下來,陣法的威力反而在一瞬間達到了頂點。
壁障中的琥珀和逆風,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緊緊的繃著,呼吸也在這個時候停下來。反而是左風瞳孔猛的一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同時手掌一翻,便有一塊一次性的陣玉出現在掌中。
腳步一踏便直接來到壁障的邊緣,卻是沒有立刻做些什么,而是緊盯著那各自動用手段的雙方,盯著他們隨時將要出手。
這其實就是電光火石間的事,項鴻的攻擊后發先至,不過查庫爾也只是慢了一線,緊隨其后便是那兩名大草原凝念初期的強者的攻擊,落在了陣法之上。
而在這一刻,那陣法當中黑色、白色、青色和黃色,四色光芒交相輝映齊齊亮起。周圍仿佛瞬間被這光芒所占據,同時還有著巨大的沖擊向著四外宣泄而出。
不管是光芒、聲音和波動,已經直接席卷了整片區域。任何人都沒有察覺到,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中,只四分之一手掌大小,極為不起眼的一塊陣玉,就這樣突兀的出現,飛快的朝著雙方碰撞的核心飛了過去。
那陣玉并沒有多么堅韌,只是在其表面有著一絲陣法的力量包裹著,所以讓它一直飛到碰撞接近核心位置處,這才因為承受不了周圍混亂且恐怖的沖擊,而被動的被激發其中陣法。
被激發的陣玉,并不是立刻破碎,而是先一步將其中的陣法釋放出來。陣玉內的光芒和陣力,在如此恐怖的沖擊之下,沒有人能提前察覺到,它就這樣如同一朵浪花,無聲無息的出現,又無聲無息的融入海浪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