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面色大變,好像看到了什么讓他無法相信的事情一般,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正是那遭到攻擊的修羅真身。
之前在念力的攻擊下,更準確來說是胡三的釋放的規則之力下,修羅真身正在被逐漸的破壞瓦解,看樣子堅持不了太久。
至此戰斗已經呈現了一面倒的局面,可是當陽冥獸將精血注入后,情況立刻就發生了改變。始終未能凝聚成實體的修羅真身,在這個時候開始不斷的凝聚出實質,而且那不斷遭到破壞的獸爪,竟然頂住對方的破壞之力開始自我修復。
就在胡三瞪大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睛,朝著那修羅真身望去的時候,也恰好是那修羅真身發出怒吼,同時抬起一雙獸爪狠狠的朝著左右狠狠的斬去。
“嗤嗤…”
如同撕裂皮革時發出的聲音,那兩道由念力凝聚成的手掌,就在這種破壞之下,直接被獸爪給撕裂出無數的口子。
這種破壞不光是胡三感到吃驚,包括震天也不免感到震驚。精血注入后的修羅真身變強了,這一點本來也毋庸置疑。問題是經過這一次精血的注入后,修羅真身發生了不同尋常的改變。
甚至這種改變,就連陽冥獸都大感意外,能夠清晰的看到,在那修羅真身發出怒吼的剎那,身下的陽冥獸目中帶著一抹異色,抬頭向著上方望去。接下來修羅真身,用獸爪撕裂胡三的念力手掌時,他的臉上分明掛著一抹驚喜。
也不怪陽冥獸如此驚喜,修羅真身在這一瞬間提升的太多,尤其是在那身體之中,甚至有了一絲靈智在慢慢的孕育著。這靈智雖然十分微弱,不過陽冥獸卻能夠同這微弱的靈智達成聯系。
那一聲怒吼發出的時候,陽冥獸就感到自己與修羅真身的聯系突然變得很緊密,而它的腦海之中,還只是冒出了一個念頭,那修羅真身就已經將之付諸行動了。
“精血的作用,是融合后的精血引起變化!”
這樣一番話同時在陽冥獸,胡三和震天三個人的腦海中浮現而出,雖然這結果十分令人震驚,可是他們都清楚這就是事實。
最興奮的當然要數陽冥獸,它想不到兩族王者血脈的融合,竟然會產生這樣的變化,而且它感覺到如今這股血脈之力,似乎還有更大的潛力等待自己挖掘。
只不過現在還在戰斗之中,它也來不及去研究,而修羅真身此時兩只獸爪已經連續飛舞著,徹底將胡三釋放的念力撕碎開。
對方以如此暴力的方式,直接將念力撕碎,胡三那張臉上也猛的浮現出一層紅潤,顯然是受到了一定的損傷。
雖然那臉陰沉的好似要滴下水來一般,可是卻看不到半點的慌亂之意。尤其是那重新瞇起的眼眸之中,更是隱隱有著奸詐的光芒閃爍不休。
沒有人注意到在念力遭到攻擊的時候,胡三不經意間向后退出一段距離,同時雙臂垂下的同時,將那一雙手輕輕的攏在了袖子中。
這看起來只是受到攻擊后的正常反應,可實際上他在雙臂垂下的同時,攏在袖中的雙手,便已經快速的動了起來。
沒有誰注意到這個小動作,也沒有誰會想到,進攻剛剛受挫,他立刻就開始研究如何進行反擊,就是這份反應和能力,便遠非一般人可比。
雙方大戰已經打響,而左風卻已經將注意力重新收了回來,他知道上面的戰斗自己現在還沒有能力左右,除非搞懂自己面前的這一部分陣法。
眼下除了借助陣法探查死門的一道小陣之外,其他陣法對于左風來說還是非常的陌生。偏偏現在自己所掌握的陣法,對于整個戰局并沒有什么作用。
念力慢慢的幅散開來,向著身邊的陣法探查而去,其實左風也希望尋找目標,找到運用起來立刻就能做出種種反擊的陣法。
可是這些陣法自己都未能解開,真正具有什么效果,或是什么威力現在還不好判斷。正因為沒有固定的方向,左風只能循著自己之前搞清楚的陣法,繼續向著周圍的陣法探查而去。
只不過這種探查,還要包含在腦中計算和推衍的過程,這是一個極為繁瑣且枯燥的過程,但是他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不斷的努力研究下去。
時間在不斷的流逝著,擺在左風面前的一道大陣還未曾解開,可是其中附屬的一道小陣卻眼看著要被其搞清楚了。
可是與結果越是接近,左風就越感到不妙,當那最后一道小陣終于被解開的時候,左風差點就要一拳轟到上面去了。
那陣法雖然只是一道小陣,不過由此卻能夠推測到整個大陣的一些端倪。這座小陣的效果非常簡單,只有固基這一項,只是這固基陣法比起當初雍圖所創的基礎固基陣法,還要繁瑣了數倍不止,效果也要強大的多。
如此一來,左風也能大概猜到,自己現在正研究的陣法,恰恰正是固基陣。這固基陣法屬于基礎中的基礎,對于整個熔漿湖底的大陣,都有這極為緊密的聯系,可是偏偏不具備任何實質性的作用,更不可能以之構建出攻擊等陣法。
就像本來左風打算挖一座寶藏,可是費了半天的勁,好不容易挖到了點東西,卻發現自己挖到了寶藏的底部,這豈不是非常讓人郁悶的結果。
眼皮微微抬起,此時的左風雙目之中血紅一片,他的眼瞳早就變作暗紅色。只不過那種暗紅色需要靠近后,從特殊的角度觀察才會發現,可如今那雙目不僅是眼瞳,就連眼白也都一片血紅。
他的念海受到傷害,自然是其中一個原因,而他此時心中萬分焦急,當然也是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自己現在本來就需要分秒必爭,可是研究了半天卻只弄到了一道固基陣法,而且還是固基大陣中的一道分支。
‘該死的,這運氣也是糟糕的到了姥姥家。看來從已知的陣法向外推衍著研究,這方法是行不通了,那么就只能撞大運了,從中間隨便尋一處陣法開始推衍了。’
話這樣說著,左風的目光也慢慢的投向了一大片完全未知的陣法之中。只不過他看著看著,那雙眉也隨之緊緊的皺了起來,因為他不知道從何處下手了。
這熔漿湖底部的陣法,雖然其中分成了各個獨立的部分,可是歸根結底其實還是一個整體。若是能夠在徹底掌握的前提下,單純從其中提取出一道陣法,也能夠加以利用。
不管是之前陽冥獸,用來對付自己和逆風時用的陣法,又或者是自己對陽冥獸發動偷襲的陣法,全部都是這個道理,不需要其他陣法的輔助,單獨運用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若要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從中推衍,這就有著不小的困難了,就好像環環相套的“九連環”,要解開就必須要找到那關鍵的“一環”,否則就會給人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當初陽冥獸之所以只研究了一半的陣法,就是面對另外一半的陣法,無法找到任何一塊切入點,所以才始終未能研究出來。
現在左風雖然有了“切入點”,若要研究明白,最需要的是時間,可他現在最缺乏的也是時間。
左風正咬牙切齒,氣哼哼的對著面前的陣法不知該如何下手之時,自己的念力中卻有著一絲細微的波動傳來。
這波動出現的十分突兀,甚至在傳來的瞬間,左風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目光還下意識的在前面的一大片陣法中四處尋找,可是找了片刻卻并無任何收獲。
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左風有些不敢置信的緩緩低頭,目光也慢慢的向著身下不遠處掃了過去。
雖然不敢置信,可是他很快就通過念力間的聯系,找到了那傳出波動的位置。
“呃!是,是它…”
左風那一臉不敢相信,驚詫的望著自己面前的那一道小陣,因為陣力的波動,就是從這其中傳遞出來的,而這小陣恰恰就是自己剛剛研究過,發現是最為無用的“固基”陣法后,已經決定要徹底放棄的陣法。
而左風有一個習慣,尤其是在pojiě陣法的時候,表現的最為明顯,就是沒有遇到新的目標前,不會隨意放下自己前一個目標。
其實幫他養成這個習慣的人,恰恰是搭建這座“八門拘鎖陣”的那位寧宵。對于研究中的陣法,不隨隨便便與之切斷聯系,除非推衍中鎖定了新的目標。
卻沒有想到,正因為當初按照寧宵所提到的一個小習慣,在此時竟然真的就派上了用場。自己剛剛覺得無用的固基陣法,此時實實在在的有著波動傳遞而出。
當左風正要放棄那固基陣法的時候,恰恰是上方陽冥獸凝聚的修羅真身,因精血而發生變化的時候。
胡三察覺到了不妙,立刻將雙手縮入袖子中,并開始迅速的刻畫起來。也就是在胡三動手刻畫的時候,左風也察覺到了固基陣法內的變化。
這與之前有些相似,在找不到方向的時候,這一絲波動恰恰好似黑夜中的一盞明燈,讓左風感到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