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交談了一會兒,倉庫又再次陷入了安靜,因為此刻的唐斌服下的復體丸,第二輪藥效已經開始擴散開來,他也必須要收斂心神全力修復受傷的身軀。
這一次伊卡麗倒不需要出手幫忙,也根本沒有她可以幫忙的機會。之前剛剛將唐斌帶來倉庫的時候,唐斌不僅身受重創,而且體內的靈氣更是亂的一塌糊涂。
在之前面對那名煉神期老者,和最后明知沒有活路的情況下,他先是發動靈氣準備逆行施展暴氣解體之法,后來又改變主意,干脆讓自己自爆開,也不給對方留下自己的身體。
雖然因為伊卡麗丟出的雷霆火雷打斷,可是靈氣已經初步進入了狂暴階段,一路上伊卡麗都在勉強幫助其穩住身體內的靈氣。趕到倉庫的第一時間,伊卡麗做的不是幫其治療傷勢,而是幫其梳理混亂的靈氣。
如今唐斌的靈氣運行已經勉強恢復正常,剩下的就是那沉重的傷勢急需恢復。唐斌并沒有夸大自己的傷勢,甚至為了不讓伊卡麗擔心,他故意將自己的傷勢描述的輕了許多。
要不是有左風那枚加入特殊材料的復體丸,他現在早就已經因傷重死亡。如今有著特殊的復體丸,左風也只能勉強維持生機不斷,要想復原卻是沒有半點希望。
唐斌恢復傷勢的時候,伊卡麗偷偷出去了一趟,不過她不敢走遠,只是在附近稍微查探了一下。
他們此刻所處的位置屬于城邊,即使擁有自己的一處宅院,也基本上是生活在闊城最底層之人,當然不會察覺到大半夜里鉆進來兩個人。
對周圍的環境有了些了解,伊卡麗這才放心的返回了倉庫,順便弄了一些食物墊墊肚子。此刻返回倉庫后,安靜的坐在唐斌的對面,一雙美目落在唐斌的臉上,好似在觀察,又好似在欣賞,看著看著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
闊城中心位置是一條寬闊的大街,四大家族最大的鋪面和交易行都在這條街上。反而是將闊城的城主府,擠到了更靠近北面一些的位置。
對于闊城這樣的大城來說,闊城的城主府規模的確不算大,甚至可以用寒酸來形容。因為闊城城主手下的城衛,實際上掌握在四大家族手中,所以城主本身不具有多少武力,最多只有一些貼身的護衛罷了。
這闊城的城主,實際上與那位菊城城主差不多,本身屬于玄武帝國原來國主玄宏的嫡系,而且還是玄宏手中極為重要的一枚棋子。可隨著帝都的變故,玄宏這位名實不符的國主死去,如今的闊城城主也徹底變成了沒娘的孩子。
原本憑借各方勢力的制衡,加上玄宏所擁有的那一點不多的權利,這闊城倒也有過一段時間由城主郭通掌控大局。
可現在的的郭通就像這城主府一般,實實在在的變成了一個“擺設”,就算是普通的城中百姓,都已經不再將城主和城主府放在眼中。
可今天的城主府,卻顯得異常的熱鬧,更準確的說,是城主府后方的巨大石林廣場。之所以稱這里為廣場,主要是因為此地方圓三里內沒有任何建筑,也沒有樹木花草,有的只是一根根數丈高大的巨石。
這些巨石或三四一組,或幾組一群,看似有些混亂的分布開,其中卻又隱隱的蘊含著某種規則之力在其中。如果左風在此處,就會看出,這些看似不起眼的怪異石柱,所組成的便是一道龐大的陣法。
在這片石林之外,是一片空曠區域,雖然看不到半個人影,卻隱約能夠感受到明顯的陣法波動氣息。這外圍的陣法波動,與石林內出奇的安靜、毫無半點波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圍看不到一名武者和城衛軍,似乎這里從始至終就不需要護衛。那外圍的陣法波動,就是一道極為強悍的防御陣法,尋常煉神初期凝念期的強者都休想能夠穿過。
而此刻在這道防御陣法外,有八名強者各自分散開,目光灼灼的盯著彼此,眼中有猜疑,有警惕,更多的是濃濃的敵意。
西側一方的四個人,分別是素家的大統領素堅和二統領素銘,在他們身邊的是王家的大統領王驍和二統領王錚。
素王兩家靠近一起站在西側,那么靠近東面的四個人,自然是畫家的畫形和畫蘇,鬼家的大統領鬼蛇和二統領鬼魚。
他們八個人雖然不是這闊城之內最強者,但他們卻絕對代表了此刻闊城的最強戰斗力,甚至闊城的局勢走向,很可能就是由眼前的八個人決定。
四個家族,八名帶頭之人本來已經明里暗里斗了許多年,前些日子更是刀鋒見紅,王家三統領都直接將性命搭在了畫家。
如今八個人雖然共聚于此,可看模樣顯然不是要言歸于好,卻也不像要大打出手的意思,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詭異。
王家的王錚目光冷冷的在對面幾人身上掃過,就準備開口,可是他嘴巴還未張開,身邊的王驍卻已經搶先一步率先開口說道。
“我想之前那場神秘的大戰,大家后來應該都特意趕過去瞧了,而且大家應該也感受到了那股只有煉神期,凝念強者才擁有的念力波動吧?”
說完之際王驍微不可查的掃了一眼,王錚發覺對方目光落向自己,顯然微微一愣,隨即緩緩的低下頭去。
王錚一直表現出對鬼畫兩家極強的敵視態度,如今八個人聚在這里,顯然不是為了要激化矛盾后拼個生死。王驍正是考慮到了這些,因此才會搶在王錚前打斷了對方開口。
鬼畫兩家不動聲色的聽著,待王驍說完,畫蘇肚子一腆,懶洋洋的說道:“何必要遮遮掩掩,那強者是你們招來的吧,怎么現在又好像毫不知情一般。”
冷冷一笑,王驍寒聲說道:“我三弟就死在你們畫家,如今尸骨尚還未寒,若我們真有這種手段,你覺得那晚的結果會如何。”
這番話不軟不硬之中,隱隱帶著一顆釘子,將畫蘇的置疑給頂了回去。說完之后王驍轉頭看向畫形,其意好像在說,‘如果我們有那樣的強者助陣,就算你當日出手,也必然死在當場。’
對方言外之意畫形當然聽得明白,不過他城府極深,臉上看不出絲毫變化,而是依然平靜的盯著素王兩家之人。
不再去理畫形,王驍直接說道:“當時除了那位神秘的凝念級強者外,想來大家首先發覺的是空間裂縫,以及大范圍的空間塌陷,你們總需要給我們一個解釋吧。”
“解釋,簡直是笑話!”嗤笑著一聳肩,畫形很不耐煩的說道:“那神秘人既然跟我們沒有關系,那空間裂縫又如何能與我們有關。我知道你三弟死了,可你王家大統領應該不會因為這事就變成白癡了吧。”
聽到毫不客氣的羞辱言辭,王錚猛的抬起頭來,雙目之中有著噴薄欲出的戰意涌現。只不過一只手探出阻在他的面前,既沒有給他機會出手,也沒有讓他說話。
王驍轉頭看向一旁的素堅,這位素家大統領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咱們既然聚在此處,我想就不需要揣著明白裝糊涂,先不論那神秘凝念級強者身份和背景,他能夠在闊城破開空間,我想這個問題你們畫家總要給出一個解釋了吧。”
聽到對方如此說,畫蘇的神情隱隱出現了一絲變化,可是隨即就如常說道:“空間破裂是那老者所為,此事與我們何干?”
“到了此時還不肯承認,這陣法外壁共有四處陣眼,可解開外部封鎖。而我們四家各自持有一處陣眼的解鎖之法,別告訴我你看不出眼前的陣法在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
王驍冷冷的說完后,目光突然一轉,看向鬼家的兩人,說道:“這外部防御陣法的缺口出現在你們畫家,你們畫家不論如何也脫不了干系吧。如今我們四家暫且相安無事倒還好說,可你們偷偷藏了這一手,是否要準備日后獨霸整個闊城,甚至玄武南域!”
此言一出,鬼家的兩名統領,鬼蛇和鬼魚兩人神情也終于發生了變化。他們這段時間一直同畫家親密合作,可如今出現了那樣一個神秘的凝念期強者,這讓鬼家心中也不免有了一些想法,如今被王驍點破,那種受到威脅的感覺也愈發明顯起來。
半晌沒有開口的畫家二虎畫形,此時卻是展顏一笑,平靜的開口說道:“鬼家兄弟與我們同氣連枝,而你們也不需要這樣猜疑,那神秘人若是與我們站在一起,倒也省去在這里與你們討論下去的必要。”
雖然疑問指向畫家,可是畫形這一番話說完,眾人心中也不免又疑惑起來。
趁此機會,畫形再次開口說道:“今次我們共聚于此,目的無非是化解如今城內出現的變故。不論那神秘人究竟有何目的來此,這護城大陣是絕不可以出現任何問題,不然大家都擔不起責任。”
抬手一指陣法,畫形直接說道:“那不若大家再次聯手共同加固陣法,并且將外部防御陣法修改成‘四鎖連心’,那么就是神秘人擁有凝念級修為,大家也都可以放心了。”
聽到畫形的提議,不光是素王兩家臉色稍緩,鬼家兩人臉龐上的疑慮也漸漸消散開來。
請:m.02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