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事先演練過的,親衛們立刻跟著齊聲大喊:“保家衛國,興我大明!”,一時間聲震云霄,朝臣們和百姓們都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令他們更吃驚的還在后頭,郭致遠居然又領著親衛們唱起歌來了,“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郭致遠選的都是現代最有感染力最能鼓舞士氣的軍歌稍微改了一些詞,平時讓團練鄉兵和自新軍訓練的時候就唱這些軍歌,效果相當好,所以郭致遠才想著在獻俘儀式上來這么一出,果然這整齊的軍歌一唱,周圍的老百姓的熱情都調動起來,一個個熱血沸騰,朝郭致遠他們直豎大拇指,大聲叫起好來!
朝中大臣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這樣別開生面的獻俘儀式他們還是第一次見,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郭致遠搞出的這個別開生面的獻俘儀式確實讓他們眼前一亮,搞獻俘儀式就是要增加老百姓對朝廷的認同感,從而鞏固國家的統治,而現場老百姓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一切,這一次的獻俘儀式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
現場最激動的要屬沈鯉了,他撫著下頜的長須連連點頭道:“軍心可用啊!有此精銳之師,何愁敵寇不平!…”,剛才還是怒罵郭致遠的勛貴武將們也都沉默了,他們雖然沒有了先祖們打戰的本事,但是耳濡目染之下,眼力還是有的,要是郭致遠手下全是這樣的精銳士兵,那么剿滅兩萬叛軍還真不是不可能的事。
沈一貫一直沒有說話,眼睛一直死死盯著郭致遠寒光閃動,從外表上郭致遠和兩年前他見郭致遠時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他沒想到郭致遠能夠成長到這樣的地步,手下居然有了這樣的精銳之師,如果讓他完全成長起來的話,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這時郭致遠的隊伍已經離朝臣們迎接的隊伍很近了,郭致遠也不好在一群朝中大佬面前仍然騎在高頭大馬上,那樣就太招仇恨了,連忙大喝:“立正!”,親衛們立刻用力一頓足停了下來,郭致遠瀟灑地一躍下馬,小步跑到朝臣們面前,拱手行禮道:“郭致遠奉旨押解叛軍首領趙秉鑒進京,有勞沈相和諸位大人等候,現已將叛軍首領趙秉鑒帶到,請沈相和諸位大人示下…”
朝臣們本來對郭致遠一肚子怨氣,見郭致遠這么會來事臉色也好看多了,沈一貫眼睛不易察覺地微微一縮,之前的郭致遠給他的感覺是鋒芒畢露,現在的郭致遠卻懂得低調做人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變化卻讓沈一貫在心中把郭致遠的威脅等級提高了好幾個等級。
當然以沈一貫的城府自然不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郭致遠難堪,不動聲色地揮揮手,立刻有錦衣衛上前接管了關押趙秉鑒的囚車,沈一貫瞟了郭致遠一眼,似笑非笑地道:“郭大人,真是了不得,以一己之力剿滅兩萬叛軍,真是不可思議啊!…”
郭致遠嘿嘿一笑道:“沈相過獎了,下官能剿滅叛軍全靠圣上的龍威和朝廷大義,才能說服劉若思將軍棄暗投明,臨陣倒戈…”
沈一貫心里咯噔一下,看來郭致遠早有準備,要想在平叛這件事上找郭致遠岔子估計機會不大了,好在自己還有殺手锏,等著朝議的時候再讓郭致遠好看吧!便微微一笑道:“圣上還在等著老夫回去復命呢,郭大人還要跨馬游街,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榮光吧,老夫在朝堂之上等著你!…”
說完沈一貫就帶著朝臣們離開了,按照禮部安排的程序郭致遠還要跨馬游街,這跨馬游街就有點像中了狀元衣錦還鄉,也要走這么個過場,游街讓百姓們瞻仰,按說這也算是郭致遠的高光時刻,被這么多老百姓用崇敬的目光看著,特別里頭還有不少懷.春的大姑娘,誰不得有點飄飄然呢,就連郭致遠手下的那些親衛都一個個昂首挺胸,正步邁得那叫一個豪邁,但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郭致遠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朝議才是重頭戲,看沈一貫那語氣也是卯足了勁在那里等著呢,自己究竟能不能順利過這一關呢?
此時萬歷皇帝正端坐在龍椅上,陳矩拿著拂塵侍立一旁,一個小太監跪在下方正講著郭致遠在獻俘儀式上的表現,聽說郭致遠居然帶著手下在獻俘儀式上唱歌贏得了老百姓的歡呼,萬歷皇帝嘴角微微一翹,瞇著眼睛道:“這個郭致遠總喜歡搞這些稀奇古怪的花樣,不過看起來效果還不錯…”
陳矩作為萬歷皇帝最信任的身邊人,自然最會察言觀色,看出萬歷皇帝心情不錯,加上他對郭致遠印象也不錯,自然也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幫郭致遠說幾句好話,微微欠身道:“當日那郭致遠為救父穿宮面圣,連老奴都為他捏了一把冷汗,還是圣上慧眼識才,賜了他官身,他才能有今日之成就…”
萬歷皇帝瞇著眼睛沒有馬上接話,想了想問道:“廠臣,朕讓你查福建叛亂一事,可有結果?…”
提到正事,陳矩連忙收起笑容,從懷中拿出一封密折,雙手遞了過去,小心翼翼地道:“這是東廠在福建的眼線發來的八百里加急密報…”
萬歷皇帝接過密報仔細看了看,合上了密報,閉著眼睛沉思良久,突然緩緩道:“平叛一事郭致遠倒是沒有說謊,不過朕總覺得不踏實,這小子太能折騰了,他去福建才多久啊,這才不到兩年時間,就搞出這么大動靜,簡直比那傳說的孫猴子還能折騰啊,此人究竟是治世之良臣還是亂臣賊子,朕也有些看不透啊!…”
陳矩就有些不好接話了,君心難測啊,尤其是這種涉及人事的問題,他不好參與意見,否則將來郭致遠出了問題,他也要被連累,他只是對郭致遠略有好感,犯不著為了郭致遠冒這么大的風險,但是萬歷皇帝既然當著他的面說出這番話,就有征詢他意見的意思,作為萬歷皇帝最信任的身邊人他又不能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