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致遠既然準備拉近和孫家的關系,自然不會在意孫傳的倨傲,擺擺手哈哈大笑道:“無妨,無妨,本官向來敬佩武藝高強的俠士,貴府這些家丁身手不凡,皆是以一敵十的勇士,孫老真是調.解有方啊,佩服,佩服!…”
方才那一幕其實是孫傳故意設計的,為的就是先從氣勢上壓倒郭致遠,這樣就能占據主動了,之前的幾任古田縣令來拜訪他的時候他也曾如法炮制,結果都嚇得屁滾尿流,從此在他面前就都服服帖帖的,但剛才郭致遠在飛鏢電射而來時卻表現得很淡定,絲毫沒有慌亂,表現全不像之前那幾任縣令那么不堪,不知道是對身邊那位武藝高強的護衛很自信,還是真的內心很強大,倒是讓孫傳覺得有些看不透眼前這位年輕得不像話的縣令了,瞟了郭致遠身邊的法正一眼,面無表情道:“大人這位護衛身手也很不錯…”
郭致遠搖了搖頭道:“匹夫之勇算不得什么,能有一幫這樣以一敵十的勇士才讓人羨慕,孫家能成為本縣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果非幸事啊!…”
孫傳似乎不喜言語,也沒有再接郭致遠的話,單手微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淡淡地道:“縣令大人新官上任,恰逢老夫身體不適,未去迎接,今日略備薄酒,算是補過,大人,清吧!…”
一行人來到練武場對面的堂屋,里面已經擺好桌椅,酒菜也上齊了,孫傳自顧自地在主位上坐了,郭致遠也不在意什么座次虛禮,在旁邊的客位上坐了下來,法正性子本是粗豪得很,望著滿桌的大魚大肉早已口水直流,老實不客氣地坐下就拿起筷子大吃大喝起來。
孫傳卻并沒有因為法正的失禮感到不悅,眼中反而流露出一絲欣賞之意,呵呵笑道:“大人這位護衛倒是位直爽人,老夫就喜歡直爽,就不和大人繞彎子了,今日請大人來一是祝賀大人新官上任,二是老夫聽說大人弄了什么太平紳士選舉,老夫要一個名額,這里有八百兩銀票,你拿去,回頭讓人把那個太平紳士勛章給老夫送來便是!…”說著從懷里拿出幾張銀票“啪”地拍在桌子上!
郭致遠當然不會接這八百兩銀票,其他鄉紳都出了八百兩銀子,孫家這個大財主,他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呵呵笑道:“孫老,孫家乃古田縣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這能者多勞,這樣的手筆可配不上孫家的地位啊!…”
孫傳一聽就變臉了,拍案而起道:“郭大人,你若是想到我孫家來打秋風那就打錯算盤了!老夫對你搞的這狗屁太平紳士沒興趣!老夫現在一兩銀子都不想出了,你請便吧!…”
郭致遠并沒有被孫傳的威勢嚇倒,而是再次使出他百試百靈的“大笑神功”哈哈大笑起來,果然孫傳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猶疑道:“你…你為何發笑?”
郭致遠這才不慌不忙地道:“我笑孫老英雄一世,糊涂一時,我本以為孫老如此豪杰,必定目光遠大,哪知也不過一守財奴罷了…”
孫傳眼中寒光一閃,臉色更不好看了,厲聲道:“郭大人,你這是在羞辱老夫嗎?!…”
郭致遠搖了搖頭笑道:“本官怎么敢羞辱孫老呢?本官對孫老可是敬仰得很啊,我今日來本不是為了這太平紳士之事,像孫老這樣的豪杰,又豈會在意一個區區的太平紳士虛銜,孫老就是一兩銀子都不捐,這太平紳士的勛章我照樣可以給你…”
孫傳被郭致遠繞得有點暈了,一會兒說八百兩太少,一會兒又說可以一兩銀子不要把太平紳士勛章送給他,一會兒諷刺他是守財奴,一會兒又給他戴高帽子,就有些不耐地揮揮手道:“你到底意欲何為?!…”
郭致遠哈哈大笑道:“孫老是做生意的,本官來自然是和孫老談生意的!…”
“和老夫談生意?談何生意?”孫傳越發疑惑地道。
郭致遠呵呵笑道:“我聽說孫家的主要產業是做車馬行的,所以我想和孫老談談這車馬行的生意…”
孫傳眼中寒光更盛,厲聲道:“你居然想染指我的車馬行生意?那是做夢!…”,怪不得孫傳這么大反應,普通人可能不太了解這車馬行生意是干嘛的,用現代的話來說,這車馬行其實就是做物流的,大家想想啊,后世的順豐公司靠做物流能做到上市,老板能排進全國富豪榜前列,可見這做物流其實是很賺錢的。
孫傳也正是看到了這車馬行生意的巨額利潤,所以花大力氣把這古田縣的車馬行生意給壟斷了,尤其是在他那次帶著手下家丁追殺劫走他車馬行貨物的土匪,不僅將被劫走的貨物完好無損地追回,還將劫走貨物的土匪全部斬殺之后,他的車馬行更是名聲大噪,生意越做越大,這樣的情況下孫傳自然不愿意任何人來染指他的車馬行生意!
郭致遠早猜到孫傳會是這樣的反應,不慌不忙地道:“孫老先莫急著拒絕,若是我有辦法能將孫家現有的車馬行生意利潤至少提高一倍以上,孫老可愿與我合作?…”
孫家的車馬行生意做得這么大,自然是把其中的道道都摸透了的,莫說把生意利潤提高一倍,便是在現有的基礎再提高一成都不容易,所以孫傳愣了一下之后,就哈哈大笑起來:“郭大人可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你便是神仙轉世也絕無可能讓我的車馬行生意利潤再提高一倍!…”
郭致遠瞟了哈哈大笑的孫傳一眼,慢條斯理地道:“世事無絕對,若是我能造出會轉彎的四輪馬車呢?!…”
“會轉彎的四輪馬車?!”孫傳的笑聲戛然而止,驚得從座位上一下子跳了起來,連屁股下面的椅子都被他帶倒了!作為車馬行行業的巨頭,他自然非常清楚會轉彎的四輪馬車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