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一看情形不對,趕緊大喊:“保護大人!”,楚婉兒和法正也趕緊上前護住郭致遠,連王喜等下人也連忙上前筑起人墻,防止人群直接沖擊到郭致遠。
“不可傷人!”郭致遠一邊對張承等人厲聲交待,一邊也連忙從馬上跳下來,對著洶涌而來的人群拱拱手高聲喊話道:“諸位鄉親,我乃新上任的古田縣令郭致遠,你們有何事需要向縣衙申訴可以選取代表出來向本縣反映,本縣定當為你們做主,切莫激動!…”
但是這些老百姓明顯和之前郭致遠在玉屏鎮遇到的不同,他們聽到郭致遠高聲喊話后不但沒有放緩腳步,反而越發狂躁了,人群有幾人振臂而呼:“就是他扣了我們的錢糧,讓他還我們錢糧!”,然后人群就如脫韁的野馬群帶著駭人的聲浪直沖而來!
徐光啟作為郭致遠的第一智囊,第一時間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了,連忙跳下馬車把郭致遠往后扯,急道:“公子快撤,我來和他們解釋!”,說著就挺身站到了郭致遠身前,大喊道:“諸位鄉親,我家大人尚未正式上任,錢糧之事乃前任遺留問題,與我家大人無關,你們便是有問題要反映,也應等我家大人正式上任,完成錢糧交接后再來…”
應該說徐光啟說的確實是道理,但徐光啟畢竟沒有過處理群體事件的經驗,所以不知道這個時候光講道理是行不通的,結果他的話并沒有起到平息事態的作用,反而有些火上澆油了,那些已經失去理智的百姓一聽新任縣令也想撇清關系,頓時火了,此時王德民安排在人群中平時最喜生事的潑皮們見狀連忙又振臂高呼道:“狗官不肯還我們錢糧,打狗官!”
事情發展到這里就已經完全失控了,張承、法正、楚婉兒他們雖然武藝高強,但奈何郭致遠不讓他們傷人,所以他們不敢下重手,更不敢動用武器,加上對方人數眾多,所以很快在人潮的沖擊下節節敗退。
此時擋在最前面的張承、法正、楚婉兒、王喜等人都已經狼狽不堪,頭上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記老拳,鼻青臉腫不說,身上的衣服都在撕扯中成了布條,尤其楚婉兒本是女扮男裝,此時手臂上的衣服被撕破,露出了白皙纖細的玉臂,立刻就有好事的潑皮驚呼起來:“這家伙細皮嫩肉,不是個女的,就是個兔兒爺!…”
楚婉兒羞憤難當,但是兀自死戰不退,因為她怕自己一退,張承和法正他們頂不住,防線一旦被沖破,后面的郭致遠就危險了!
郭致遠也沒有處理這種群體事件的經驗,前世當市長秘書的時候遇到這種大陣仗也輪不到他上啊,所以一時間也有點發蒙,而徐光啟他們就更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了,也亂做一團,不過他們好歹知道這個時候誰都可以出事,郭致遠一定不能出事,所以一個勁地推著郭致遠往后退,一邊推一邊焦急地大喊:“公子,你快走!…”
慌亂中,郭致遠也只能被動地被推著往后退,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楚婉兒手臂上的衣服被撕破,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他頓時覺得腦袋里轟地一聲炸開了,血氣不受控制地直沖頭頂,別看平時他總是和楚婉兒拌嘴,但心里對楚婉兒是很緊張的,此時見到楚婉兒遇險,頓時要暴走了!
王德民安插在人群中的幾個潑皮最喜歡這種事了,煽風點火湊熱鬧還有錢拿,這種好事哪里找啊,尤其當楚婉兒手臂的衣服被他們撕破露出雪白的肌膚,讓他們看出蹊蹺,也讓他們越發地興奮和瘋狂了,叫囂著:“打狗官!扒了他們的衣服!…”
“砰!”突然一聲巨響,瘋狂的人們嚇了一大跳,習慣性地抬頭望天,這是打雷了?這時就見郭致遠手拿趙仕禎送他的那把魯密銃推開擋在他面前的徐光啟等人大踏步走了出來,大喝一聲:“都特么給我住手!”,方才那聲巨響就是他手中的這把魯密銃發出來的,槍口的硝煙還未完全散去,讓郭致遠那張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臉在煙霧中看起來有些猙獰!
這個時代火槍雖然已經在軍隊中使用,但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卻還是稀罕物,人對于未知的東西都是有些恐懼的,所以人們望著郭致遠手中這根能夠發出如打雷般巨響的“燒火棍”也有些畏懼,加上郭致遠的表情看著確實有些兇狠,讓他們情不自禁地停住了動作,不敢再沖擊郭致遠的隊伍,甚至還有些畏懼地往后退了幾步。
這正是郭致遠想看到效果,他手舉著魯密銃目光兇狠地緩緩掃視了一周,然后咬牙切齒道:“老虎不發威,你們當老子是病貓啊!老子都還沒上任,你們要錢糧關老子屁事啊!真當老子好欺負啊?!…”
王德民安插在人群中的幾個潑皮到底比普通老百姓見過世面些,最先醒過神來,一聽郭致遠這滿口粗言倍感親切,敢情這哥們和咱們是一路人啊,聽說以前混京城的,大地方來的就是不一樣啊,說話感覺比咱們這小地方的混混都有氣勢一些,讓他們對郭致遠頓生惺惺相惜之感!
當然惺惺相惜歸惺惺相惜,這幾個潑皮倒是沒有忘記他們的使命,畢竟事情沒辦成,他們是拿不到錢的,所以他們趕緊繼續煽風點火道:“他想賴賬,這個狗官想賴賬!打這個狗官!…”
不過這回郭致遠卻早有準備,不等他們煽風點火完立刻大喝一聲:“何人煽風點火,造謠生事?張承、法正,拿下!…”
張承和法正早在一旁盯著呢,立刻幾個飛縱沖入人群,把那幾個煽風點火的潑皮給揪了出來,那幾個潑皮倒也不傻,立刻如殺豬般叫了起來:“打人了,狗官打人了!…”,而那些本來還有點懵的百姓也醒過神來,又開始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