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源只追到了門口,他還有任務在身,只能看著江墨時飛快的逃走。
這么多年了,那小子第一次相見,沒想到他就只會跑,真是太沒出息了,年紀長了,以前的硬骨頭也磨沒了嗎?
不過話說回來,他多多少少心里還是有點高興的,他長高了,瘦了不少,但是也精壯了不少。
戴著眼鏡,看起來像個學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近視的,走的那時候,視力不是特別好的嘛,也不知道他現在生活過得怎么樣,可是這個臭小子,看見他就跑,他總覺得有些介意。
江墨時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這一場見面真的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這樣會讓他覺得特別狼狽和沒底氣。
他撐著僅剩的理智給傅新陽打了一個電話,估計那邊醉得不省人事了,半天都沒人接,他也好不到哪去,腦袋又脹又痛,眼睛微瞇一下,一下就睡著了。
花溪月剛洗完澡,手機就響了,她只好穿衣服去了校門口,付了錢,然后攙扶著江墨時往里面走。
當然,她一個人是絕對拖不動江墨時的,門口的一個保安大叔和她一起拖著江墨時的,一直幫著她把江墨時送到他的宿舍。
他的鑰匙她很清楚,常喜歡放在左邊的褲袋里,有事沒事就把手放進去把玩鑰匙,鑰匙都被他摸得賊亮。
打開門,扶他上了床,保安大叔就馬上走了,門口值班不能缺人,所以他不能久留。
花溪月本來也想走,看著江墨時有些難受的翻過來覆過去的樣子,又不忍心,只好給他隨便擦了一下臉和身上,瞄著他睡覺老實了不少,這才回自己的寢室。
第二天,江墨時將上午的課換到下午,而一早上,江墨時就跑去了派出所領傅新陽,江墨時是真心不想去,他覺得丟臉。
昨天晚上,他走了之后,有警察過來查房,他摟著初戀,人家以為他們關系不正當,非要查他們,他借著酒勁,不知道怎么就和警察杠上了。
而傅新陽不知道的是,就是這個女人,在他們的酒里放了不少東西,幸虧她放得不多,他們的酒喝得也不多,否則他們所有人怕是要染上毒癮了。
警察知道傅新陽醉了酒,也沒打算讓傅新陽他怎么樣,本來讓他在里面呆幾個小時就算了的,結果傅新陽很不要臉的在里面長睡不醒。
人家警察有心的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去領人,哪知他也睡得正香,根本沒聽到電話,完全無法明白警察的良苦用心。
所以,他今天醒來一看到手機的信息,馬上就出來領人了,人家民警多望了他兩眼,他都只能當做沒看到。
一回去,傅新陽就直接倒在床上繼續睡,江墨時覺得他其實是在傷心,暗戀的女孩竟然是個毒販子,對她所有的美好回憶和憧憬一下被詐騙得精光,就像知道女神是由癩蛤蟆變的一樣,讓人想著都有點難受。
好兄弟這樣,他只能前前后后的操勞了,給他換了課請了假,照顧了他一上午,他這才進教學樓安心的給學生上課。
至于昨天他怎么回宿舍的事他全都打聽清楚了,花溪月幫了不少忙,他想著找個機會好好感謝一下她,可是下午他去上課的時候,發現花溪月竟然也請假了。
她是打電話給葉主任口頭請假出去的,因為有著李煜澤的同行,所以葉主任才放他們倆一起,今天早上很早就出去了,是什么原因沒有多說。
江墨時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下課之后,他給傅新陽打電話,想問清楚他昨天走了之后,ktv里有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傅新陽似乎是想了很長時間,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不記得了。
江墨時有些煩躁的掛了電話,想了想,還是決定給花溪月打個電話,直接問清楚情況比較好,只是花溪月始終沒有接電話。
花溪月是在凌晨才被告知東源叔叔受了傷的,一刀子捅在肚子上,本來那一刀子他是可以躲過的,但是他執意去撿一張照片,所以才讓毒販子有了可乘之機,好在搶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她到的時候,東源叔叔還沒有醒來。
警局里有很多人都在忙前忙后的照顧東源叔叔,她和李煜澤站在旁邊顯得有些多余,她望了望李煜澤,幸好李煜澤臉上沒有一點不耐煩的表情。
早上是她請求李煜澤陪她一起來的,她本來以為李煜澤不會同意和她一起的,沒想到他問都沒問是什么事,就直接一口答應了。
從他們碰面,李煜澤就一直牽著她的手,路上,他什么都沒有多問,只是被她帶著前往,還好身邊有個人陪著,不會讓她覺得自己真正多余,更不會讓她感覺無能為力什么都做不了。
大隊長劉云鵬給他們打的電話,劉叔叔跟了東源叔叔很多年,她和東源叔叔之間的事,劉叔叔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
他們來的時候,劉叔叔還在局里處理事情,這會兒,花溪月遠遠的就看見了劉叔叔笑著和他們打招呼,花溪月跑過去,親熱的喊人。
劉云鵬笑著點頭,眼神卻時不時的轉向李煜澤,花溪月趕緊解釋說:“這是我朋友李煜澤,我讓他陪我一起來的。”
李煜澤同花溪月一樣喊叔叔,劉云鵬笑著點了點頭,招呼著大伙兒換班看護,讓人帶李煜澤去吃飯,然后大大咧咧的把手搭在花溪月的肩上,調笑道:“怎么?這是打算帶男朋友上門了,你說要是你東源叔叔知道了,會不會高興得直接從床上蹦起來?”
花溪月抬頭瞄了瞄留著寸頭的劉叔叔,一大把年紀了,還是喜歡這樣和她開玩笑,她正了正臉色,認真的說道:“我覺得東源叔叔不是高興的蹦起來,而是氣得跳起來,而且,起來的第一件事,估計就是拿著鞭子追著我打。”
“為什么?”
花溪月一本正經,看著病房里躺著的人說:“他不準我早戀!”
劉云鵬的嘴角猛烈的抽了抽,小時候只跟男孩子玩,原因是男孩子經打而且被打了也不怎么哭。
初中天天跟男孩子混在一起,你叔天天巴不得你找個男朋友收收心,結果你只交朋友,絕不交男朋友,好不容易等到高中了,想著你不用人教,也會找個人戀戀愛。
怕打擾到你交男朋友,一直都忍著不去看你,你嘴巴一咧,竟然說你叔不許你早戀,你這么說他,他才是真正的要氣得從床上跳起來才對吧。
“你是不是對你東源叔叔有什么誤解?他可是一直鼓勵你交男朋友的啊,你看他受傷了,都不讓我打電話,說怕影響你…”
花溪月笑了,等著劉叔叔繼續說。
劉云鵬卻是覺得不能再往下說了,但是他不能不說,他把頭轉向病房說道:“他快要醒了,我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們好,你知道他這人,一直都把你當閨女看待,想你也不敢親口告訴你,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情人,你都不知道,他把你看得有多寶貝,你這么大了,也該懂事了,那個案子不破,他不會想著退休的事,操勞了大輩子,受了傷兒女都不在身邊,他心里估計也難受吧。”
劉叔叔說完之后就走了,花溪月知道劉叔叔是在打親情牌,他說的那件案子其實就是有關于她父親的那件案子,他在有意的勸說她合作,提供有關于父親的情況,他們對于在她身上尋找線索和答案,從來就沒有放棄過。
劉叔叔在這個時候又提起這件事情,花溪月也隱隱約約的能猜到,這次東源叔叔受傷的事情,多多少少的又和她父親有點關系,他們也怕她父親的事情不解決,以后會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或者帶來更多無法挽回的局面。
花溪月坐在東源叔叔的床邊,想著她到底該怎么辦,她想得很入神,李煜澤把手搭在她肩上的時候,她才發現病房里早就站了好幾個人。
李煜澤把手直接覆在了她的臉上,她也才知道自己流淚了,一方干凈的手帕遞到了她的面前,花溪月接過,看著手帕的主人已經蘇醒,驚喜的喊了句東源叔叔。
東源笑了,說自己沒事不用擔心,然后讓大家伙不用管他,步入正軌就可以,該干嘛就干嘛去。
大家伙在劉叔叔的帶領下離開了醫院,臨走前,劉云鵬多望了花溪月兩眼,示意她該好好考慮一下。
花溪月送完劉叔叔進病房的時候,東源叔叔正在和李煜澤聊著天,大都是問的一些基本情況,他的臉上看不出對李煜澤的任何一點評價。
花溪月其實是有些在意的,她要想和李煜澤在一起,肯定是要經過東源叔叔這一關的,她不想因為這個事和東源叔叔產生隔閡,更想讓東源叔叔知道她和李煜澤很好,所以她才把李煜澤一起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