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月是突然停下來的,李煜澤還向前走著,被一個力鉗制住了而停,他回頭望著花溪月,問怎么了。
花溪月朝他走了一步,站在他的面前說道:“或許你覺得無所謂,但是我在乎,所以上午的事情我一定要給你一個解釋,那個人是我哥,昨天晚上我有事找我哥幫忙去了,太晚,他擔心我,才讓我在他家歇息了一晚,并不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從來沒有騙過你。”
李煜澤笑了,摸摸她的頭:“因為在乎,所以我才不需要解釋,我相信你。”
“可是你上午明明連解釋都不想聽我說…”
“我相信你,所以根本不需要解釋,別人怎么說是別人的事,我只看我眼中的你。”
“那我眼中的你是怎么樣的?我的形象是不是很差,你會不會不喜歡這樣的我?”
“你很好。”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好像她的問題一個都沒做具體回答,又好像概括了她的全部。
得到他的夸獎,花溪月還是高興得不得了,心中是說不出的甜,就好像許了很多年的愿望,突然一下就實現了一樣。
滋生的喜歡漫過流星雨,微弱卻閃著星光,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只不過,我們已經相遇,并且我鼓足了勇氣,讓你知道我喜歡你,而剛好,你對我也挺在意。
人生,總在轉折,也許,下一個路口,下一個轉身,下一個相遇,我們就會遇到驚喜。
一直將花溪月送到校門口,李煜澤也沒有鼓起勇氣去問她對自己的看法,不過不重要,他在乎她就夠了。
“你幫我和老師請假,我今天就不上晚自習了,你快進去吧,明天見。”
李煜澤松開手,向花溪月告別。
花溪月點頭應好,知道他急著趕回家,也沒敢讓他多留。
花溪月先去了辦公室,沒看見班主任,就直接去了教室,班主任正好在教室門口,她走過去,剛想開口說話,班主任就直接說:“你去電腦室吧,江老師在那等你。”
花溪月哦了一聲,又向電腦室走去,剛到電腦室門口,東源叔叔的電話打來了,她直接接了起來,清脆的喊了一聲東源叔叔。
“我聽說那事情處理好了?怎么處理的?”
“我也不知道,我那朋友突然就回了,說他只是去協商,我想可能沒有那么簡單,但是他說沒事,我就沒多問了,對了,你現在到哪兒了,吃晚飯了嗎?”
“吃了,你們沒事就好,我現在正準備往回趕,手頭上還有幾個案子。”
“東源叔叔,別騙人,我知道你沒有吃,先把飯吃完再開車,你是不是在我們學校門口?要不要我去陪你?”
把車正停在花溪月學校大門口的東源笑了,這丫頭是越長大越機靈了,大概現在很了解他了,所以才能這么輕而易舉的猜到他的做法。
“你別出來了,好好學習,我等會兒就去吃,好了,不說了,下次有什么事還是記得找我。”
花溪月望著星空,很誠懇的說了聲謝謝,然后等著東源叔叔先掛電話,她才掛掉電話。
這一輩子,她欠東源叔叔的情,已經還不起清了。
真想給他做女兒慢慢還,可是不行,這樣只會讓他們倆以后的抉擇更難做,畢竟,他們扮演的可是對手的角色。
江墨時在電腦室靜靜的聽著外面的談話,她喊的那一聲東源叔叔重重的擊打在他的心上,有什么情感想要爆發,他竭力遏制,不讓這種痛苦的情緒蔓延。
多少年了,都一個人這么挺過來了,他總在想,自己還恨不恨,說真的,對于他,自己已經不知道什么叫做恨了,這或許就是對自己的懲罰了吧,明明不恨了,卻再也沒有勇氣回頭了,很想去和他說一聲話,已經習慣轉身了。
不過,好在面前的這個丫頭和他很親熱,自己當了這小丫頭的老師,這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江墨時,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沒事吧?”
“沒大沒小,連稱呼都不會了是吧,我看你這幾天天天跑出去,已經玩野了,還要不要學習了,還考不考大學了?啊?”
花溪月撇撇嘴,我又沒惹你,你發個什么脾氣,我這不是擔心你,一時情急,才喊你的名字的嗎?以前,不是也喊過么,怎么這次神經病性質就爆發了?但是這話,她只敢在心里說,萬萬不敢拿出來說的,因為他現在的臉色是真的很難看。
花溪月走近了一點,看到他的衣服上面有點臟,手臂上好像有青腫的痕跡,鞋上褲子上也不是很干凈,若有所思。
“江老師,你是不是出去了?”
“沒有,剛才去打了一會兒球,你別瞎操心,過來好好的做你的卷子。”
打球?整個校園都沒有能讓人踩泥巴的地方,更別說籃球場了,而且,從來沒有看過你打球,這個理由真的是編得她都看不下去了。
花溪月沒有多說,在位子上坐下來,沒帶筆,只能湊過去去拿江墨時的筆,江墨時剛好側過頭想要跟她說什么話,于是,正好倆人面對面,離得特別近,還有幾厘米,就能親到對方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花溪月不敢隨便亂動,怕江墨時說她非禮他,但是她的心快要跳出來了,感覺手心都快有汗了。
江墨時也沒好都哪里去,離她的唇只有幾厘米,只要他再往前動一點點,他就可以觸碰到她的唇了,從來沒有和女孩離得這么近過,即使他現在已經是個成年男人了,卻還是會情不自禁的心慌意亂。
他開始覺得嘴巴里有點干,她的唇會是什么味道?這個想法剛出現,他就猛的一驚,他再干什么?她還只是個學生而已,他馬上往后退,離開了她,冷著臉,不去看她。
將手中的筆遞過去,而后起身,直接走到外面陽臺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他也不想承認自己對花溪月有其他的想法,但是,他的心里非常亂,也非常煩躁,真是太丟人了,自己的自制力在那小丫頭面前,簡直潰不成軍了。
花溪月拿起筆,做著卷子,腦海里都是江墨時剛才那嫌棄的眼神,他是冷著臉出去的,一句話都沒有說,代表他很生氣吧。
真是,都怪自己,想借筆,應該先和他打聲招呼才對的,他現在肯定很討厭自己吧,要不要去給他道個歉?她一直糾結著這個問題,連做卷子的速度都慢下來了。
“快做,別分心。”
冷冷的一句話,讓她立刻收回了神智,她開始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做卷子,她覺得江墨時現在一定在氣頭上,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
李煜澤回到家中,如自己所料的那樣,母親沒有做飯,而是將他的所有東西都翻得亂七八糟。
他顧不上收撿,馬上去找那個畫畫本,那是他心目中唯一的美好,可是,地上一堆撕爛了的紙,已經宣告了他美好希望的終結。
整個屋子里都是紙片,像擊碎的回憶,再也拼湊不起來,他蹲下來,一點一點的將紙片撿起來,捧在手心里,撿著撿著,他覺得自己看不清了,明明就在眼前,那紙片的位置卻模糊得不行。
他伸手去撈,手上仿佛有千斤重的擔子在壓著他,又吃力又艱難,他呆滯在那里,很長很長時間,把所有與花溪月一起的美好回憶都過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她說她喜歡他時的那張笑臉上,這才有了勇氣把所有的小紙片都撿起來。
然后小心翼翼的將細碎的紙片放在玻璃瓶里,將蓋子緊緊的封起來,用彩帶系了一個雙層蝴蝶結,再放到抽屜里面,鎖好,把鑰匙取下來,放在自己的那串鑰匙上,這才開始收拾自己的屋里,。
全部都收拾好之后,他才開始去清理自己的錢財,兩千多塊錢,連個零頭都沒有給他留。
他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時間就已經不早了,他就直接去上班了。
中途,他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但是沒人接。
他靜靜的放下手機,看著遠處的霓虹燈光,他感覺面前一直有一個花溪月,她正在招手,讓他快點走,往前走,一直走,所以,他要走下去。
一進酒吧,有個身影就讓他皺了眉,他走過去,冷著臉,一把將女孩手上的酒奪了下來。
“煜澤哥哥,你怎么來了?哦,我知道的,你在這里上班,你搶我的酒干什么啊,快給我。”
李煜澤沒說話,直接將葉芷秋拉了起來,然后拖著她往外走,走到搭車的地方,才轉身問她:“誰教你喝酒的?以后不準喝酒了,也不準夜不歸宿,聽到沒有?”
葉芷秋的眼睛有些朦朧,她整個臉都有些紅,但是外面的冷風吹散了她不少醉意,她覺得現在非常清醒,她盯著李煜澤問:“你是我誰?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