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把手機翻出來，看到程西西林雨桐動都沒動一下，楊朗隨口道：“你們不會是沒有手機吧。”
程西西坦然地道：“對啊，沒有手機。”
林雨桐也露出淺淺的笑容，兩人大大方方的，身上絲毫不見窘迫。
本人不當做一回事，其他人也沒當做一回事。
手機已經關機好幾年，就算拿出來，也開不了機。
凌劍瑞拿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推到桌子中間，“手機沒法用，大家用筆寫下聯系方式。”
“好。”楊朗拿過筆和本子，一邊寫下家里的聯系方式和住址，一邊說：“老大，還是你腦筋轉的快。”
凌劍瑞道：“出了無名島大家都一眼，以后別叫我老大，直接叫我名字吧。”
“叫習慣一時半會改不了口，反正以后咱們要在第一軍校重振天龍隊的威名，改不改口都一樣。”
“就是，要我叫老大名字，總感覺在挑釁，還是老大順口。”
大家一致反對，改口的事舊這么定下來。
筆記本在眾人面前饒了一圈，到了林雨桐手里，程西西先寫，她看了眼答案，地址寫的是張家的小區，門號卻是其他樓層的門號。
林雨桐低著頭，對著程西西的地址抄下來，在門號上改了一下，并且兩人是鄰居。
至于留下來的手機號碼，兩個人當初年紀小，身無分文，又怎么可能有手機，隨便寫了一串數字填上去。
所有人都寫完了，凌劍瑞撕下11張寫著聯系個人練習方式的紙，一人面前發了一張，發到林雨桐的時候，他開口問：“你喝小西住一起啊。”
答案是亂寫的，林雨桐露出一個微笑，掩飾心底的心虛，道：“是啊，所以感情好。”
好在凌劍瑞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隨意的點點頭，就把注意力移開。
林雨桐在桌子底下輕輕撞了一下程西西，后者握住她的手，在上面寫道：放輕松一點，沒事的。
機場的局限只有這么大，具體要飛多久沒有人知道，吃飯的時候，所有學生都在餐廳，或許是分別在即，氣氛難得和平。
“凌隊長。”秦明昊帶著猛虎隊走過來，主動和凌劍瑞打招呼，在他后面還跟著飛虎隊，捷豹隊的人。
兩隊隊長分別向凌劍瑞打招呼，凌劍瑞站起來，禮貌又不失熱情的招呼回去。
秦明昊看了眼他身后的隊員道：“凌隊長，有緣相見，大家一起喝一杯？”
能進入無名島學習，并且成為戰隊隊長的人，都不笨。都是優秀的人，總有相見的一天，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得多。
離開無名島，大家身份就不一樣了，之前戰隊的恩恩怨怨，是時候一笑泯恩仇。
凌劍瑞笑著應道：“好啊。”
無名島四個最優秀的戰隊，坐在一起，讓其他學生跌破眼鏡。
喝酒只是邀請了一個借口，無名島雖然沒有明確禁止學生喝酒，但超市找不到酒。
大家點了飲料，坐在一起交談。
天龍隊和猛虎隊的人是鄰座，為了照顧兩個隊友的女孩子，程西西坐在天龍隊最后一個位置，左手是林雨桐，右手是云霓。
有意緩和關系的人，都在小聲交談，云霓從始至終，眼神都沒有王這邊看一眼。
“西西，雨桐…”
許安志坐在云霓旁邊，身體傾斜，略有不好意思的對倆人打招呼。
程西西和林雨桐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被夾在中間的云霓，臉上露出不耐煩，語氣不好的對許安志說：“我們換個位置。”
許安志看了眼周圍的人，小聲道：“這樣不好吧…交換位置太明顯，所有人目光都會吸引過來。”
云霓在之前，就得了秦明昊的交代，不準弄出格的事情，聽了許安志的話，她雙手抱胸，不耐煩道：“你能不能別動了，擋著我視線很煩。”
平時大家都讓著她慣了，許安志即使有心想要跟程西西和林雨桐交談，現在只得作罷。
林雨桐對程西西小聲耳語：“這個云霓還是這么不可一世。”
程西西嘴角笑容不變，不動聲色的把話題扯到一邊去。
聚會散場后，后面的幾天，氣氛越來越低迷，播音員提醒即將到達京都機場的聲音，從廣播傳出來時，程西西和林雨桐同時愣了一下。
下了飛機后，大家就要各奔東西，兩人心里早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這一刻到來時，心里還是難受的緊。
“雨桐…”程西西張開懷抱道：“擁抱一下吧。”
林雨桐眼眶已經紅了，她抱著程西西，滾燙的淚水掉落下來。
程西西心里也特別不是滋味，抬手拍拍她的背，叮囑道：“以后要好好聽師傅的話。”
林雨桐哽咽著問：“我們以后還會再見嗎？”
程西西手一頓，堅定的說：“一定會的！”
所有學生都在等候飛機落地，程西西和林雨桐出來時，凌劍瑞以及天龍隊其他等人看到林雨桐紅紅的眼眶愣了一下。
離家這么久，大家心里激動的情緒，多過別離的愁緒，因此見到林雨桐紅了眼，都有些不解。
大家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林雨桐扯著嘴角笑了一下，又低下頭。
為了化解突如其來的安靜，程西西眼神從他們手上的行李掃過，打趣道：“喲呵，東西都準備好了，速度挺快的嘛。”
“我們男人哪能跟你們女的一眼，歪歪唧唧的。”
程西西似笑非笑道盯著楊朗，“老二，這樣歧視女性可不好，別以為再飛機上奈何不了你，你這話我可記下來了。”
“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們隊的小西小雨，是世界上最好的妹子。”
時間在逗趣中悄悄劃過，飛機穩穩落在機場，所有學生排好隊，有順序的下飛機。
京都機場宏偉壯觀，熱鬧非凡，無名島一共停了五臺飛機，場地都不擁擠。
除了精英三班的學生畢業，還有其他普通班的學生，一群精神抖擻的少年們走在機場上，吸引無數視線。
無名島早就通知家長接機的時間，出口站圍滿了家長，一群少年出來，家長們看到還有幾分小時候影子的孩子，激動的大喊，完全顧不得往日的形象。
當然，這只是一些家長，還有一部分學生是家里的管家來接的，比如凌劍瑞。
管家接過凌劍瑞的行李，小聲提醒：“少爺，夫人在車上等你。”
“知道了。”凌劍瑞轉身，目光從林雨桐身上掠過，跟隊友們揮手告別：“晚上回去再聯系。”
天龍隊隊員被母愛包圍，有些人還在等待，聽到凌劍瑞的話，眾人一一回應。
身邊的人依次離開，只留下兩個孤單得身影，迎面走來一個平凡中年男子，林雨桐牢牢抓住程西西的手。
中年男子停在兩人面前，對林雨桐道：“林雨桐小姐。”
程西西看了林雨桐一眼，用眼神詢問：“是他？”
接待林雨桐的人，她沒有看過。
林雨桐點點頭，抓緊程西西的手不愿意松開。
確認的人，程西西主動和中年男子打招呼：“這個叔叔不知道怎么稱呼？”
中年男子眼眸閃過一抹意外，不過還是回道：“我姓王。”
程西西順口問：“王叔叔，你開車來的嗎？”
“是。”
程西西扭過頭，把手從林雨桐手里抽出，把她往前推了一下，“走吧。”
“小西…”林雨桐依依不舍的回頭。
程西西揮揮手，轉過身走開。
林雨桐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移開，直到她程西西的身影在人群中消失，她才抹掉臉上的淚痕，對中年男子道：“王管事，我們走吧。”
林雨桐沒有看到，在她轉身離開的瞬間，程西西出現在她后面，目送她的背影消失。
身邊的人都已經離開，唯留她獨身一人。
程西西目光在周圍看了一圈，拖著行李箱，往出口走去。
機場外，停車場，程西西站在一輛銀灰色小轎車旁邊，她看了眼車牌號，伸手敲窗。
車窗漸漸落下，露出一個面色慘白的少婦，少婦目光在程西西身上掃過，淡淡的說：“上車吧。”
后尾箱彈出來，程西西把行李箱放進去，坐進后座。
離開無名島之前，沈鋒毅讓她找到這個車牌號，坐上去到達目的地就什么都明白了。
少婦沒有說話，程西西自然也不會主動開口，這輛車雖然半究不新，性能還是挺好的，坐在里面感受不到顛簸和雜音。
車開到途中，等紅綠燈的時候，少婦，從后視鏡中看了程西西一眼。
這個少女面色沉穩，不見一絲慌張，倒是沒向到她能這么耐下心，少婦詢問道：“學習怎么樣？辛不辛苦？”
程西西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恰當的弧度：“還好，教官很用心。”
說了這句話后，車內又只剩下沉寂，少婦中途想再跟她說說話，最后抿緊嘴沒在做聲。
車內只有她們兩個人，程西西注意力放在少婦身上，并沒有錯過少婦的舉動，盡管如此，她沒有開口的打斷。
車子行駛了大概半個小時，停在一棟別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