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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〇九章 哈勃之外的遙遠

熊貓書庫    金色綠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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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楊和克林斯曼都沒有徹底把話說死,也沒有直接交鋒造成翻臉,似乎給一切都還留著活扣。

  克林斯曼這樣做好理解,他雖然傲氣,但年紀大了自然有一點為人處事的世故,把卓楊得罪死對他沒有任何好處,而且卓楊目前在德國足壇的影響力也足以令他忌憚,他并沒有招惹卓楊的絕對底氣。

  年輕氣盛的卓楊沉默不語,則是受了姐姐和拉伊奧拉的勸說,做人留一線,說話也留一線。卓楊可以不在乎克林斯曼和德國國家隊,但他不能不在乎這兩位,對自己人的話他總是還能聽進去的。

  和克林斯曼都沒有把事情做絕,但峰回路轉的希望還有多大?誰也不知道!

  相對于德國媒體上的暗流涌動,中國國內新聞界在卓楊一事上則有些氣氛怪異。

  這種怪異從卓楊摘取歐洲金球獎的那天就開始顯現了,因為從那一天起,整個中國足球界,都突然意識到卓楊距離中國足球是如此遙遠,遙不可及。這種遙遠是一種心理上的距離,也是身份上的差異。

  直到卓楊領獎的前夕,各種消息已經塵囂甚上,但國內還是恍惚和不敢相信的,中國球員拿下歐洲金球這是比中國國家隊勇奪世界杯更無法令人相信的事情,只會存在于球迷的調侃和段子里,而絕不會出現在現實中。

  可這件事真的發生了!

  金球獎讓國人終于明確意識到卓楊徹底遠離了中國足球,去勢迅猛。常年在歐洲采訪的中國足球記者們,在和其他聯賽的球員教練們打交道時,明顯查覺到在受訪對象眼里,卓楊更多是一名德國球員,土生土長的德甲球星。而在五大聯賽中與中國聯系最緊的德甲里,記者們更是感覺到,不經別人提醒,德國足壇沒有人會把卓楊當成中國球員。

  柏林赫塔主教練法爾考·戈茨就是很好的一個例子,他評價中國球員時完全把卓楊撇開在外,根本就是下意識的,因為他壓根就沒把卓楊當成中國球員。

  如此一來,歐洲金球獎和中國有什么關系?又和中國球員有什么樣的關系?大肆吹捧報道也不好,默不作聲也不行,怎么都會尷尬。就連親卓楊的媒體報道此事都是只陳述事實,并不敢過多去煽情和評價,否則讓憤青球迷懟上一句:和你們有個屁關系!那該怎么辦?

  所以國內媒體上報導的轟轟烈烈,但給人感覺就像在報道舍甫琴科或者羅納爾迪尼奧一樣,熱烈而并非與有榮焉,慶賀但卻愧于為之驕傲。

  而且卓楊在金球獎和世界足球先生兩次現場感言時,全程英語發言,沒有說一句中文、沒有提一句中國,這也讓國內頗有微詞。卓楊用英語發言,用德語和法語在臺上和別人打趣,卻始終沒用中文發言感謝誰誰,這在中國的政治正確上是一件大事,大是大非的事。

  卓楊為什么這樣呢?——忘了!

  周圍都是些老外,又是老外主辦的場合,用英語發言自然而然,他根本沒去深琢磨這件事,就像回到西安他自然而然就會去說中文一樣,根本不是在刻意表達什么。

  在理性的媒體和球迷看來,中國足球有何理由去要求一位金球獎先生效忠?有什么資格能得到金球獎先生的癡心無悔?還有更多恨鐵不成鋼的球迷,則因愛成恨——當然,這種恨不會是沖著卓楊而去。恨到極致便是心理逆反,他們堅決反對卓楊加入中國國家隊,因為那支球隊不配。

  一座金球獎,本來應成為國人為之歡呼雀躍的榮耀,卻反而讓卓楊變成了哈勃望遠鏡視線之外的天際。

  “國王!我的王!偉大的王!!”

  在維克多球場震耳欲聾的吶喊歡呼聲中,卓楊手捧著歐洲金球獎杯和世界足球先生銀座獎杯,緩步走進球場,他的隊友們和今天的對手沃爾夫斯堡全體球員在兩側夾道列隊,像國王麾下的騎士和獻媚的農奴。

  日子還要繼續,生活也要繼續,聯賽賽程同樣不等人。進入二月,首先要面對的就是狼堡沃爾夫斯。這是冬歇期后馬迪堡第一個主場比賽,也是歐洲足球先生卓楊載譽歸來后首次在維克多亮相。

  無論如何,漢諾威的馬迪堡擁躉對卓楊的愛戴是發自肺腑的,也是炙熱的。卓楊的這座金球獎杯雖然是個人榮譽,但同樣是馬迪堡俱樂部莫大的榮耀,是球迷們值得炫耀一生的輝煌記憶。

  不管卓楊是屬于德國還是中國,或者既不屬于德國也不屬于中國,但他屬于馬迪堡、屬于漢諾威卻是真真切切。這一刻,小小的維克多球場凌駕于全歐洲所有著名球場之上,這一刻,馬迪堡和他的擁戴者們,居高臨下傲視一切。

  卓楊在球場中央臨時搭起的禮臺上,雙手將兩座獎杯高高舉過頭頂,向他的追隨者們展示自己的榮光。

  ——這不會是我唯一的一個金球,這個銀色獎杯遲早也會換成金色。

  ——看樣子,在家里專門弄一間榮譽室,要提上日程了,要不然獎杯太多會放不下。

  沃爾夫斯堡并不是一個弱隊,上賽季在比利時名帥埃里克·格雷茨的率領下,最終名列聯賽第九,名次不是很寒磣。而且,沃爾夫斯堡隊中還有阿根廷名將‘大頭’達歷山德羅壓陣。

  這已經是達歷山德羅在德甲沃爾夫斯堡的第三個賽季了,大頭大頭,下雨不愁,大頭兄在這三個賽季里呈高開低走之勢,0304賽季驚艷世人,上賽季就已經略顯平庸了,尤其他冗慢的組織節奏越來越與德甲快攻強打不合拍,總是抱怨隊友又讓他的人緣很差。要命的是,他還是個傷病體質,在德甲激烈的對抗中,達歷山德羅大傷倒是沒有,但風吹草動的小傷小病卻總是不斷。

  去年夏天,格雷茨教練就是因為與俱樂部在達歷山德羅的使用上產生了嚴重分歧,進而干脆辭職走了人。格雷茨認為沃爾夫斯堡不應該再拿達歷山德羅當核心,他不具備圍繞其建隊的素質,格雷茨甚至建議俱樂部趁著還能賣上錢趕緊處理掉達歷山德羅,重新構建球隊中場。

  他這一建議被猶豫不決的沃爾夫斯堡競技部門最終婉拒,達歷山德羅也倒是真給高層臉,他在新賽季總共才出場七次,雞肋屬性已畢現無疑。受其拖累,沃爾夫斯堡本賽季成績有些黯淡,18輪過去4勝6平8負,已經和保級軍團攪和在了一起。

  目光如炬的格雷茨這個賽季在美因茨走馬上任,卓楊皺著眉頭看著他的接任者、前門興格拉德巴赫主帥、撩百合高手霍爾格·法赫,這位爺的特殊技能不由得讓卓楊又想起了不愿意再回首的孫雨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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