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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〇一〇章 你是我的墊腳石

熊貓書庫    金色綠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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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開球后,卓楊像打了雞血一樣,四處伸手要球,接球后迅速擺脫,或是帶球,或是傳球,上躥下跳,把整個右路阿登斯泰德隊的左路攪得雞犬不寧,就像一只快樂靈動的藏羚羊。

  他和小豬、蒙托利沃、德容的大范圍跑動,再加上里貝里積極地回撤接應,還有中后衛隊長薩特默克像幽靈一樣時不時冒上來參與一腳過渡,六人組牢牢地把持住了中場。

  阿登斯泰德隊球員突然覺得場上的對手和上半場大不一樣,因為他們發現在中場搶不下來球了。上半場他們能和對手拼個勢均力敵,下半場卻只能跟在對手屁股后面瞎跑,連尾燈都看不見,累得像條死狗卻毫無效果。

  這一切就是卓楊上場后帶來的變化。他憑借超強的個人技術,牢牢地控制住足球,銜接起整個球隊的傳切配合,然后用不知疲倦的跑位,不停地插向對手最別扭的空擋。

  而隊友們也在不知不覺間圍繞卓楊展開策應,整個組織重心偏向了卓楊所在的右路。

  有些人天生就是當核心的料!

  阿登斯泰德隊開始嘗試用多人包夾來對付卓楊,可卓楊在這種時候,總是能讓球適時地找見失去對手盯防的隊友,讓一切反動派都變成了紙老虎。

  如果不是運氣不好,再加上阿登斯泰德的守門員知恥后勇超常發揮,比分早都已經改寫。

  阿登斯泰德隊的球員們迷茫了,束手無策的看向場邊的教練席。而阿登斯泰德隊的主教練馬文·莫里也正一腦仁兒的磚頭塊兒。

  “這是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家伙?沒聽說過呀?這他媽哪里是地區聯賽里應該有的球員!”馬文教練郁悶的腦仁兒里的磚頭都生疼。如果全線防守吧,球隊還落后著呢。如果放開手進攻吧,這架勢非得讓馬迪堡給咱打漏不可。

  馬文教練手一招,讓杰羅姆·諾伊斯去熱身。

  杰羅姆·諾伊斯,德國人,今年二十七歲,身高182公分。

  杰羅姆有個特點,他嚴重偏科。進攻任嘛不懂,但在防守上盯人那是一絕。杰羅姆非常的靈活,盯人的時候能死死貼住對手,怎么都讓對方擺脫不了,他就是個屬狗皮膏藥的。因為杰羅姆的特點,進攻上毫無用處,純屬浪費口糧,但關鍵時候派上場,去死盯對手的核心球員,那效果就是立竿見影。別看他的進攻約等于零,可要單論盯人這一項,在地區聯賽里絕對是能數得上的,可以說是一枚行走的單兵防守核武器。而且杰羅姆防守的時候非常臟,小動作特別多,愛好下黑手,還特別的隱蔽,讓裁判很難發現。他的盯人有時能讓對手發瘋,心理素質不好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被他膩得整個人崩潰掉,搞不好會懷疑自己的人生。

  杰羅姆·諾伊斯換下隊友跑進場內,直接就跑向卓楊所在的左路。阿登斯泰德隊的球員們一見杰羅姆被換上來,都松了一口氣。因為他們經常有這種戰術變換,所以也知道該去怎么做,于是就把卓楊放給杰羅姆,由著他倆去單挑。隊友們對杰羅姆有著極大的信心。

  杰羅姆跑近卓楊,剛想飚兩句垃圾話,刺激一下對手,最好刺激的卓楊失去理智。垃圾話還沒有出口,就看見卓楊背身接到球,杰羅姆趕緊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去,上去貼住卓楊的后背,不讓卓楊轉身。

  一口垃圾話沒吐出來,硬生生咽回去,憋得杰羅姆夠嗆。

  卓楊被杰羅姆貼住,試了兩試,轉不了身。別說,這家伙還真的挺靈活。杰羅姆開始使出陰招,膝蓋不停地頂卓楊的腿彎,手在卓楊的腰上偷偷掐了好幾下。

  “我操,這貨是猴子搬來的螃蟹精吧?”卓楊哪瞧得上這種程度啊?撥了一下球,腰部順勢往下一沉,臀部往后一坐,一屁股把杰羅姆頂出一米多地去,然后拉球轉身。整套動作做的一氣呵成。

  杰羅姆還沒來得及向裁判抱怨卓楊犯規,就見卓楊把球往他左側一拎。這是要過他。

  杰羅姆趕緊向左扭身卡位。剛扭過去,就又看見卓楊左腳一扣,又把足球拐向了他的右側。杰羅姆拼命再扭身向右,身體呈現出怪異的扭曲。可還沒等杰羅姆喘氣,卓楊右腳腳后跟磕球,足球又回到了杰羅姆的左側,杰羅姆下意識地再次回身擰轉,玩命地想卡住卓楊的突破方向。沒等到他出腳,足球又被卓楊用外腳背拉回到了右側。

  杰羅姆快要崩潰了,依靠堅強的意志再次強行擰腰送胯,右腿幾乎擰成了麻花。只可惜,卓楊就像風箏一樣從他身邊輕盈地飄了過去。

  然后,杰羅姆聽見自己右腿膝蓋里面傳來輕微的“啪嗒”響聲,緊接著,他慘叫著抱著腿倒在了草皮上。

  這可憐的孩子,連續急停急轉,硬生生把自己的十字韌帶給扯斷了!

  全場球員都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前后總共只有三四秒的時間,雙方球員還沒來得及接應到位,這一個大活人就被撂倒了。

  阿登斯泰德隊球員們更是都快哭了出來。好端端一個人吶,上的場來,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球都還沒有碰一下,就讓你硬生生地把腿閃斷了!太慘了!

  大哥,別鬧行不行?我們真的是來踢球的…

  原本已經絕塵而去的卓楊,很有體育精神的把足球踢出了界外,無奈地聳了聳肩。怪我咯?

  大家目送悲催的杰羅姆·諾伊斯被抬下場去的時候,都還能聽見他那凄涼的慘叫聲。這個慘叫,后來成了許多阿登斯泰德隊球員一生揮之不去的噩夢。

  阿登斯泰德隊球員已經完全失去了斗志。這還怎么踢啊?好不容易開發出的防守核武器,轉眼就讓你們銷毀了。這單方面的核裁軍,也太不講究了。

  阿登斯泰德隊球員很紳士地把球擲還給了對手,結果足球三兩下又到了卓楊的腳下。他帶過中場后把球交給了和小豬施魏因施泰格交叉換位的蒙托利沃,然后繼續往前穿插。

  蒙托利沃傳給套邊的小豬施魏因施泰格,自己跑向禁區線附近,小豬回磕給后撤的里貝里,再繼續返回跑到邊后衛和中后衛之間的肋部。里貝里把中后衛扯到邊線后把球踢給卓楊,卓楊禁區前沿橫帶作勢遠射,在后衛上來封堵之前斜塞給直插的小豬,然后跑向禁區里后點。

  人到球到,小豬又把球擺了回來,卓楊身邊空無一人還不越位,守門員在前點拼命往回跑。

  一切都來不及了!

  卓楊左腳輕輕一磕,足球緩緩地滾進了球門。這種球踢出去要比踢進去難度大得多。

  兩分鐘后,卓楊滿頭滿臉草渣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又被十條大漢壓著輪了一回。

  克洛普在場邊開心的花枝亂顫,沿著教練席高抬腿跑了兩圈,活脫脫一個中二老年人。

  卓楊打進第二個球,時間也指向了全場第七十六分鐘。阿登斯泰德隊馬文主教練干脆癱坐在教練席上,一籌莫展。半天才吁出肺里的一口濁氣。

  就這樣吧,把一切都交給上帝,阿門!

  但上帝顯然懶得搭理他。

  卓楊可不愿意就這樣,他玩得正在興頭上,誰這時候要敢強行打斷他,那可是要冒著與他結下死仇的風險。

  時間走到了第八十三分鐘,卓楊在中線附近拿球和德容做了個二過一,阿登斯泰德隊的左邊前衛連拉帶拽硬是留不住他,反而讓自己跟不上步點一個狗舔屎撲倒在地。卓楊筆直朝著底線沖去,阿登斯泰德隊的后腰、左邊后衛、左中衛三個人慌忙過來包夾,意圖把卓楊連人帶球逼向死角。

  世事難如愿,此事古難全。

  卓楊開始上身不停地搖擺,雙腳輪流從足球上方劃過,三個人如臨大敵,緊張地且戰且退。四人兩方越來越近,眼看對卓楊的包圍圈即將完成,突然,卓楊開始了一扣再一拉,一抹再一磕。三個阿登斯泰德隊球員們頓時感覺到膝蓋在發緊。

  這一幕太熟悉了,剛才杰羅姆·諾伊斯就是這樣被忽悠瘸的。

  杰羅姆那凄慘地哀嚎現在還在這三個阿登斯泰德球員的耳蝸里回響,他們的心都揪到了嗓子眼里,仿佛已經聽到了自己十字韌帶的哭泣。

  這個該死的中國人也太他媽不講究了。

  場上阿登斯泰德隊的其他球員替自己隊友操碎了心,馬迪堡青年隊的球員們也面帶同情看向那三個阿登斯泰德隊的對手,頗有些費厄潑賴的體育公平精神。他們雙方似乎都忘記了正在進行一場正式而體面的足球比賽。

  只有一個人例外。

  斷腿狂魔卓楊已經注意到了小豬施魏因施泰格像狡猾的獵人一樣,悄無聲息地溜進了阿登斯泰德隊禁區。

  卓楊在三名阿登斯泰德隊球員心臟承受到達極限之前,左腳腳尖突然一捅足球,足球‘嗖’的一下從人縫中鉆了出去,以拋物線軌跡飛向禁區,落點正是小豬的頭頂。

  小豬施魏因施泰格站在原地連起跳都省略了,大好頭顱輕輕一甩,足球一頭撞進了網窩,帶起白色的球網,就像海浪。

  十一名馬迪堡青年隊的球員在青綠色的草坪上盡情地慶祝,就像海鷗追逐著海浪,又像在草原上自由地翱翔的蒼鷹。他們盡情享受著足球帶給的歡樂。

  克洛普在場下看著他的球員們,眼睛里全都是自己年輕的影子。

  裁判又一次吹響了開球哨,這已經是阿登斯泰德隊球員在下半場第四次開球了。他們麻木的像一只只塞滿四川花椒的椒鹽土雞,只想著讓比賽盡快結束,好回去蜷縮在家里女人的懷抱中,讓破碎的心慢慢痊愈。

  他們的主教練馬文先生,臉色黑的就像六十年代中國農村燒土灶煮飯大鍋的鍋底。

  雙方球員都無心戀戰,在自己后場來回倒著腳。阿登斯泰德隊球員是毫無心思進攻,德國足球的堅韌這一刻在他們身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馬迪堡青年隊則是不好意思再欺負人,都已經把人家打花了,還想怎么著啊?

  斬盡殺絕,那是因為你刀不的夠多。打蛇不死隨棍上,那是因為你的棍子不夠長。3:0,時間所剩無幾,足夠大家伙體現大度和寬容了。

  正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可惜,這里還有一個今天頭一回打職業比賽,絲毫不懂潛規則的愣頭青。

  比賽時間進入傷停補時,這種比賽的補時已經毫無意義,雙方球員對延時的長短沒有任何訴求。裁判已經把哨子叼在嘴里,只是在挑選一個讓他順眼的時機借坡下驢。

  阿登斯泰德隊球員漫不經心地回傳,被小豬施魏因施泰格隨意地斷下,然后回傳給在自己半場依然瘋跑的卓楊。卓楊一步趟球,抬頭看了一眼對方的守門員,隨即在距離中線還有三四米的邊線地帶,掄起右腿,腳背像鞭子一樣狠狠地抽在了足球下半部。

  足球就像老式加農炮發射的炮彈一樣,呼嘯著向前飛去,飛過中線,飛越半場,飛向禁區。

  阿登斯泰德隊守門員在慌忙后退中倉促起跳。跳得再高些,手臂再長些,手掌再伸展些。

  足球擦著指尖一掠而過,在他絕望的眼神中扎進了球門的懷抱,就像一只急不可耐的歸巢倦鳥。

  阿登斯泰德海神球場是幸運的,它見證了一代傳奇的崛起之路;

  阿登斯泰德海神球場是痛苦的,它成為了一代傳奇崛起之路上的第一塊墊腳石。

  卓楊像一條死狗一樣仰面躺在草地上,六十米的超遠程吊射,終于耗盡了他最后一點體力,任由隊友們圍繞著他瘋狂地慶祝。

  裁判吹響了結束比賽的哨聲,他甚至沒有給阿登斯泰德隊再次開球的機會。這其實對阿登斯泰德隊的球員們來說,是一種解脫。他們慶幸這一切終于結束了,祈禱明天一覺醒來后能忘掉這個噩夢,因為神愛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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