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斗場的內部比外表還要不堪,走廊旁的青苔,以及磚塊的腐朽,都在訴說著它的歷史之悠久。
“千年前,殺戮之都創建之際,這座決斗場便已經存在,后續生存在這里的人們以決斗場為中心鑄造了這座城市,并逐漸擴大至現在的規模。”黑紗少女如同一位導游,介紹道。
伸出手,彼岸花輕撫過長滿青苔的墻壁,這些磚塊看似腐朽至深處,卻依舊堅不可摧,其內部被附加了神秘的力量,令她不由自主的感慨道:“維持千年仍屹立不倒的建筑,鬼斧神工。”
“很多人來到這里都是為了殺戮,像您這般欣賞的,還是第一位。”黑紗少女不由稱贊彼岸花的心態。
“我喜歡這個地方。”
“誒?”
來到觀眾席,黑紗少女突然站在原地不動,只見她扭頭望向決斗場的擂臺,眼中充滿敬畏。
順著黑紗少女的目光,彼岸花、諾頓與康斯坦丁紛紛轉過頭望向擂臺,那里正站著幾個人。
然而,當看到擂臺上的那些人后,彼岸花的眼神瞬間一凝,那其中竟有她所認識的人。
LV49蘇熙玄 那個被彼岸花稱為“武器”,貫徹絕對仇恨概念的孩子,居然還活著,令她有些難以言喻。
或許是成為妖的緣故,蘇熙玄的樣貌并無任何變化,五年已過,卻仍是一副偏偏少年的模樣,身穿一襲白衣,靜穆的站在擂臺中央。
與之不同的是,他的魂力已然抵達69級,成為名副其實的魂帝,這才僅僅只有五年啊。
“今天的比賽居然有絕滅之鐮大人。”
黑紗少女輕遮嘴唇,驚呼一聲。
“他就是絕滅之鐮?”
嘴角上揚,彼岸花不禁露出一抹贊許的笑容,能在爭奪權與力的賽場上爭奪頭名,想來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吧,很好,很有作為武器的自覺。
這樣想著,彼岸花不禁慶幸當初把蘇熙玄帶到這里,或許這樣的抉擇對于后者冷酷無情了些,但也的確是令對方快速成長的好地方。
實際上,對于蘇熙玄的想法,彼岸花完全不在意,本來契約的交換條件就是,她賜予蘇熙玄力量的“基”,蘇熙玄成為她的殺伐武器,如果中途對方死了,最多就是武器不小心斷裂罷了。
畢竟,最終解釋權歸彼岸花所有。
“是的,那就是絕滅之鐮。”
黑紗少女的表情終于變了,笑容中夾雜著狂熱與病態,她高舉一只手,想要大喊些什么,卻被彼岸花攔了下來,并且捂住了嘴巴。
“唔?唔唔!”
黑紗少女拼命掙扎,無果。
“你要做什么?”彼岸花詢問一聲,待后者不再掙扎,徹底安靜下來后,她才緩緩放下手。
黑紗少女喘了一口氣,理所當然的回答道:“助威啊,那可是絕滅之鐮哎,我平時很忙,想看也看不到他的決斗比賽,今天難得一次。”
話落,黑紗少女還無奈聳肩。
“…呃。”彼岸花有些沉默,隨即靈光一現,似乎明白些什么,當即反問道:“你很崇拜他?”
“或許吧,弱者崇拜強者不就是定理嘛,絕滅之鐮很強,所以我自然而然就敬仰他,此乃人之常情。”黑紗少女很干脆的解釋,沒有保留。
“修羅王和地獄使者呢?他們的排行比絕滅之鐮還要高些,你該不會也崇拜他們吧。”彼岸花接著問。
聽此,黑紗少女低頭想了一下,輕聲訴說道:“怎么可能,修羅王雖然很帥,但殺戮手法太過張揚,每次決斗都會踩爆敵人的腦袋,地獄使者也有這方面的興趣,她更喜歡踢爆心臟。”
“絕滅之鐮呢?”彼岸花突然好奇。
“這個就比較優雅了,那位大人喜歡把敵人的身體利落切開,且每次決斗結束都很整潔,因此除了‘絕滅之鐮’這個稱呼外,他還有著‘浴血的鐮刃’、‘不染的白衣’等綽號,總之很有風度。”
聽此,彼岸花的表情怪異,更加無以言述,她可以肯定的是,這位黑紗少女在殺戮之都待的時間太長,常識已經被扭曲到一種境界,雖說她也覺得這樣的蘇熙玄很不錯,但她是妖怪,妖怪都喜歡這種風格,而眼前這位可是人類啊。
“既然崇拜,就先安靜一會。”
彼岸花略顯無奈,她先是按住黑紗少女的肩膀,示意對方噤聲,隨后目不轉睛的望向擂臺上的蘇熙玄。
這是難得的機會,正好可以暗中觀望這柄即將出爐的“武器”,是否如她所想般凌厲鋒芒。
黑紗少女不解其意,卻也沒有反駁,畢竟她只是一名使者,為彼岸花等人講解不明之事。
與此同時,擂臺又走上兩個人,算上蘇熙玄一共十人,不多不少,剛好是決斗的人數。
“有人膽怯了。”
諾頓稍抬下巴,輕蔑道。
聞聲,彼岸花低頭看去,場上一共十人,分成兩批站隊,左邊是蘇熙玄,右邊則是其余九人。
那九人神色緊張,注意力沒有分散,而是全部集中在蘇熙玄的身上,無人防備其他人的偷襲,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不聯合在一起,誰也沒辦法活著出去,這就是絕滅之鐮的威懾力。
92場連勝,這意味著蘇熙玄是在八百余人中生存下來的唯一,極淵深處攀爬而出的厲鬼,也不過如此吧。
“誰是裁判?”彼岸花問。
“沒有裁判。”
黑紗少女朝擂臺旁遙遙一指,那里有一座鐘,上面刻畫著猙獰的惡鬼圖案,還沾染少許鮮紅的血跡。
——叮當!
悠遠流長的鐘聲突然響起,擂臺上的那九人瞬間從原地沖出,一同朝向蘇熙玄所處的位置撲去。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決斗。
然而…
那又如何?
在這一霎那,蘇熙玄動了,一柄短鐮悄然浮現于他的手中,其寒芒乍現,猶如極北的風寒。
最先接近的人手持一柄匕首,蘇熙玄直接用短鐮砍斷匕首,并捅進對方的心窩,隨即一個瞬身來到第二人的側身,先斷其手,后斬腰而亡。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比賽…
對于這群人類而言…
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