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戎馬倥傯近十年,又跟著黃漢增長了太多見識,也掌握了不少新知識,眼界非同一般。
他確實沒把大明的權貴、官宦瞧在眼里。
在他心里連皇帝都不會鳥,只要漢哥兒一聲令下,他就會毫不猶豫率領直屬加強營五千六百人馬殺奔京師。
找些紅牌加入劇組而已,這才多大事,哪個不長眼的敢嘰嘰歪歪?
黃四方安慰阮大鋮道:“放心吧,旗衛在南直隸可以說無處不在,本官會下達命令,屆時他們肯定會暗中協助你成功。”
阮大鋮聽了憨子的豪言壯語,又聽到人見人怕的旗衛頭子黃四方會安排人暗中相助,頓時信心百倍。道:
“王爺,現在的兩套班底已經成熟,用不著下官盯著,下官明天就疾馳南直隸尋那些紅牌清倌人加入劇組。您說的那些才貌俱佳的女子下官認識好幾個,勸說她們加入應該不太難。”
見阮大鋮不辭勞苦準備即刻南下,黃漢再次予以肯定,叮囑他可以去金陵不夜城請求楚楚王側妃協助,不夜城就有不少才貌不俗的優伶,如果有表演天賦,完全可以加入劇組。
黃漢為了不讓看戲成為升斗小民的沉重負擔,沒有要求劇組盈利,強調社會效益。
新戲的門票定位比較低,每個場次還得給烈屬、擁軍模范留一成左右免費票。
正月初十在不夜城大劇院上演之時,門票價格最高為一百文,后邊、旁邊那些位置不好的座位價格為五十文。
平時搭建戲棚、蒙古包演戲,門票價格只有一半,夏天露天演出之時座位票掌握在十到二十文銅錢。
為什么不免費?演出需要成本,演出班底需要攀比,不收門票就約等于沒有引入競爭機制。
沒有門票收入,從何判斷出哪些劇組大受歡迎,哪個劇組備受冷落?創收高者收入多才能夠激發活力。
“紅旗軍”體系可以給予工作機會,但是不會給鐵飯碗,優勝劣汰總是在進行中。
又是擺開宴席,又是唱大戲,率領“紅旗軍”回師的黃漢滯留通州五天依舊沒有開拔的意思。
錦衣衛、東廠密奏,不少朝廷的在職官員紛紛前往通州跟“漢江郡王”見面,談了什么不得而知。
這些反常現象頓時引起了崇禎的警覺,他連忙召集幾十重臣平臺議事。
跟皇帝高度緊張截然不同,文官武將根本不以為意。
甚至于有不少從來沒有跟“紅旗軍”打過交道的官員主動觍著臉去通州請求跟“漢江郡王”見面。
還好,這些官員無一例外得到了“紅旗軍”體系文官武將的熱情接待,還參加了“漢江郡王”主持的招待會。
如今通州到京師的路況良好,四輪馬車跑在平整的混凝土大馬路上,花一個時辰就能夠到達目的地。
文武百官如果散了早朝就趕去通州,晚上在城門關閉前回京城,時間綽綽有余。
除了少數古板得不近人情所謂的清流,不少官員都抽空去通州露了一下臉,在“漢江郡王”的宴席上喝了幾杯“陽春白”。
平臺奏對之時,不少大臣看著面容憔悴的皇帝,不由得想起這幾日剛剛見過的“漢江郡王”。
這二人乃是同齡人文武百官都知道,可是如今一個鬢角已經泛起了霜花,腰背開始岣嶁,貌似垂垂老矣!
另一個腰桿筆挺容光煥發,走路虎虎生風,談天說地之時不僅僅幽默風趣,還往往發人深省。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不少大臣心里不斷嘆息。
他們不由得想起黃漢在宴會上講的一段笑話,此刻心里又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
黃漢來自于后世,知道的段子太多了,他曾經趁著酒興問一百余正在開懷暢飲的文官武將,大家有沒有讀過西游記?
這部早就在大明廣泛流傳,“紅旗軍”體系的出版社就發行了幾十萬冊,由于印刷精美、插圖生動,成為市場上的搶手貨。
在座的文官武將居然都讀過此書,只是不知道“漢江郡王”為何有此發問?
當朝首輔薛國觀的面子自然大,他拱手笑問:“王爺,西游記確實寫得精彩,讀者甚眾,不知王爺何意?”
黃漢提問道:“諸位大人,唐僧、孫悟空、沙僧、白龍馬都成佛了比較容易理解,畢竟他們勞苦功高。為何好吃懶惰又好色,唐僧一被抓,就鬧散伙的豬八戒也成佛了?”
正在喝酒的憨子頓時瞪大牛眼直勾勾瞧著發小,然后撓撓頭道:“對呀!豬八戒那貨一無是處,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讓他成佛豈不是太不公平?”
此言一出頓時議論紛紛,太多人都認為憨子言之有理,豬八戒成佛實在不應該。
黃漢笑著打斷眾人的議論,道:“西游記告訴我們一個真理,只要跟對了人、選對了團隊,即便是豬,也是可以成佛的!”
“哈哈哈…”在場的文官武將先是一陣狂笑,不少士大夫把口中的酒菜噴了滿座,沒多久不知誰開始鼓掌,然后就是掌聲如潮。
擅于揣摩的宣傳隊主官劉在旗忽然站起身大聲道:“王爺真知灼見字字珠璣,想當年下官僅僅是建奴的一個奴才而已,茍延殘喘食不果腹,備受欺凌,用不著多久就會死于饑寒交迫。
然自從下官被王爺解救加入‘紅旗軍’,不僅僅衣食無憂還前程似錦,下官應該就是那個無功而成佛的豬八戒。”
黃漢道:“劉大人過謙了,你主管宣傳事宜盡心盡力,功勞大家都看得見,不比西游記中白龍馬的功勞小,理應成佛。”
劉在旗見家主當著一百幾十大明文官武將的面肯定自己,頓時激動得泣不成聲,他撲通一聲跪下,哽咽道:
“下官蒙受王爺厚恩,唯恐今生難以為報,王爺如此夸贊,下官愧不敢當。王爺今日所言寓意深遠,下官今日就會審稿在‘紅旗日報’刊文,讓天下人共同討論跟對人、選對陣營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