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黃漢率領七艘老閘船式戰船追上了倭國武裝商船,旗艦令旗揮舞傳達了停止人力驅動,保持六節左右航速貼上敵船同向航行的命令。
很明顯敵船滿帆全速航行意圖擺脫追擊,他們的航速應該是五節多,“紅旗軍”戰船以八九節速度接近后停止了人力驅動還保持一定的慣性。
很快七艘老閘船就貼近了朱印船、二號福船相向而行,此時兩船左舷對右舷之間相距不過一百余步,倭國船這一側布置有三門火炮完全可以打得著老閘船。
可是倭國船上的水手、炮手都慫了,他們清清楚楚看到了敵船上黑通通的炮口有二十幾門對準了他們,口徑恐怕超過己方火炮一倍以上。
沒有倭人敢首先開炮挑起戰爭,他們還心存僥幸。
因為他們發現來船也是懸掛大明旗號,在他們的潛意識里大明水師就是鄭芝龍的隊伍,因為倭人沒聽說還有哪一支大明水師能夠進行遠洋作戰。
按理說這些裝備了可怖火炮的大戰船就應該是大明海防游擊將軍鄭芝龍的才合乎情理。
倭人雖然裝填了火炮但是都在猶豫不敢打放,依舊有水手在搖旗試圖聯絡。
打鬼子黃漢最來勁,他才不理會是不是公然挑釁,更加不在意是不是打響第一炮,先發制人何樂不為?
黃漢毫不猶豫下達全軍攻擊的命令,其余六艘戰船早就準備好了,見到了旗艦打出的旗語,所有的佛郎機炮紛紛開火。
“轟、轟、轟…”一輪炮火覆蓋,全部是散彈襲擊,每艘船二十發左右的散彈足打出超過六千三四錢重的鐵彈丸,真的如同狂風驟雨般襲擊了倭國船。
用不著打第二輪了,因為倭國船上滿是鬼哭狼嚎,只要是在甲板上的的水手、炮手基本上沒有誰能夠幸存,武力懸殊,“紅旗軍”的第一次搶劫基本上沒有遭遇有效反擊。
接下來就是接近敵船射出床弩,這也是“紅旗軍”戰船特有的武器。
改進的床弩大量使用了鋼材,使得尺寸小了許多威力更加大,有效射程達到二百步,射出的鋼矛能夠攜帶著繩索深深地釘入敵船。
只要有了幾支帶倒刺的鋼矛射中,水手就可以輕而易舉拉住敵船,接下來就能夠讓敵船靠近己方戰船,給跳幫接舷戰的水師陸戰隊提供方便。
采取這種方法釘住敵船有個好處,因為我軍的炮火散彈加上自生銃、米尼槍的射擊使得敵人無處藏身,因此敵船水手無法斬斷在船舶外的繩索。
這就意味著被釘上了的武裝商船再也無法脫離“紅旗軍”掌控,如果己方準備暫時放棄讓奪取的敵船接近,放松繩索不拉即可。
輕輕松松打掉了倭國船的防御力,在米尼槍手和自生銃手戒備下,刀盾手和水師陸戰隊從容登上敵船,這時整齊劃一的喊話聲才響起:“大明水師緝捕海盜投降著免死!”
被打掉精氣神的倭國船上幸存者還有一大半,這些人都是因為沒有出現在甲板上得以活命,人數大概一百五六十人,基本上沒有人膽敢抵抗,一個個舉著手來到甲板投降。
首戰告捷而且是零傷亡,這完全歸功于戰船不僅僅是相差了等級,簡直是隔了年代。
“紅旗軍”戰船已經采取了十六、十七世紀西方完全拼比火力的模式以戰列線作戰,原本這種戰法乃是十幾年后英國人首創。
亞洲戰船還停留在肉搏戰的階層哪堪一擊。還是一句話可以囊括一切,落后就得挨打!
不過一個時辰而已,就繳獲了五艘武裝商船,每艘船連同裝載的貨物價值應該接近三萬兩白銀。
這時所有的戰船都把船速降了下來,一是等后面的商船隊跟上把繳獲加入編隊,二是繳獲的武裝商船速度堪憂,在王玉琪派出人手緊急搶修下跑出五節航速都勉為其難。
誰知航行了半個時辰不到從倭國方向來了一支船隊,船頭鄭字大旗迎風招展。
很明顯那支擁有十幾艘戰船的船隊發現了七艘戰船裹挾著五艘商船的隊伍,他們全速逼近,在接近到了一海里左右之時對方打出旗號要求對話。
這些旗語很規范,是大明水師簡單的聯絡約定,沈憲宜和許多前明軍水手炮手都識得。
沈憲宜船長做事不莽撞,他不準備去和十八芝船隊交涉,因為平遼將軍在這艘船上,萬萬不能出現意外。
他打出旗語指示黃春生船長,讓他駕駛戰船前出和鄭家水師對話。
黃春生是永平府九里臺村人,是黃家第一批家丁戰士,也是黃漢的本家侄子,雖然黃春生的年紀大了黃漢五六歲。
前期黃漢都是率領騎兵作戰,黃春生屬于趕鴨子上架的騎兵,后來騎術好的家丁越來越多,濫竽充數的黃春生就變成了拖后腿的。
當時已經被提拔成為試百戶實授總旗官的黃春生哪能甘于人后,又改任重步兵刀盾手的總旗官,可是由于他練習騎馬之時摔斷過腿,縱然他從小跟著黃沂州習槍棒有武藝在身也感到體力不濟。
黃勇組建水師之時,黃漢為了加強海上力量的控制,派出了幾個起家的兄弟擔任軍官班底,其中就有黃春生。
頂盔摜甲的重步兵刀盾手負重七八十斤,黃春生腿上有舊傷難以堅持,改行加入水師就不存在這個問題,因為輪不到船長參與接舷戰進行肉搏。
黃春生有戰功因此擁有從四品虛銜,但是他管帶的戰船戰斗序列編號在沈憲宜的戰船之后,按照作戰條例,“紅旗軍”戰船組隊之時,編號靠前的擔任旗艦,如果有戰損以此類推。
因此正六品銜的船長沈憲宜可以給從四品銜的黃春生船長下達命令。
黃漢讓沈憲宜打出旗語通知黃春生命令鄭氏船隊接受平遼將軍派遣家丁登船檢查,因為平遼將軍耳聞游擊將軍鄭芝龍知法犯法公然使用朝廷水師進行走私貿易。
聽到了這個命令沈憲宜不由得額頭滲汗,很明顯平遼將軍是準備跟鄭芝龍的艦隊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