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天亮之前,任小粟與楊小槿并肩坐在88號壁壘內最高的建筑樓頂,一起等待著日出。
“小粟,災變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人們吃什么?”
“主要食物跟現在并沒有太大改變,還是該吃米飯就吃米飯,該吃面就吃面,想吃火鍋就吃火鍋,想吃豆腐腦就吃豆腐腦。那個時代的物資要比現在豐富許多,這片土地上已經很少有人餓死了。”
“想吃什么都能吃到嗎?”
“差不多吧,甚至可以吃到千里之外的大櫻桃和香蕉。”
“那交通和通訊是不是也很便利?”楊小槿問道。
“是的,那個時代里有飛機和高鐵,從這里飛去178要塞也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高鐵的時速也早就穩定在270公里以上了。那個時代人人都有手機,跟親人通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每個人都能擁有手機嗎?”楊小槿好奇道:“那個時代的人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普通人也是?”
“是的,幾乎每個城市之間都有火車或者高速公路,”任小粟說道:“那個時代的城市沒有城墻壁壘,也沒有壁壘居民和流民的區分,人們想進城就進城,想出城就出城。只要你想,還可以去世界的另一端彼岸。那個時代里,很多家庭都有汽車,不像現在這樣汽車只能成為有錢人的奢侈品。”
“那個時代還有許多明星,幾乎每個人家里都有電視機,大家可以在電視上看到自己喜歡的節目,還有喜歡的明星。”
“那個時代幾乎每個人家里都有電腦,網絡是覆蓋全世界的,人們可以在網上購物,然后貨物會從倉庫出發,哪怕你只是買一個普普通通的發卡,也會有人親手送到你面前。”
“全世界覆蓋網絡嗎?”楊小槿心中有些神往:“小粟,災變以前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很美好嗎?”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其實也不一定。雖然大家有了隨時聯系親人的手機,但卻未必聯系親人。雖然大家坐飛機能去到世界各地,但大家也會因為工作或者生活瑣事沒法離開。雖然大家有了覆蓋全世界的網絡,但真正的朋友卻未必能有幾個。”
任小粟繼續說道:“當然,我不是說那個時代不好,我內心是很懷念那個時代的。”
那個時代面臨著各種各樣的變遷,所有人的生活模式都在發生著巨大的改變,一代一代的人身處其中,有時候任小粟甚至感覺不是人在推動時代,而是時代在推動著人類文明在往前走。
雖然任小粟對那個時代有著各種各樣的不滿,但他必須承認的是,那依然是個壯闊人心且充滿光明的時代。
“所以要好好大興西北啊,”楊小槿笑道:“做個約定吧,回去之后你就安安心心當你的少帥,早點讓我看到你曾經見過的世界,可以嗎?”
任小粟內心一陣激動:“沒問題,我感覺只需要幾十年時間,就能重現那種輝煌。”
楊小槿坐在天臺邊緣將腦袋輕輕靠在任小粟肩膀上,一夜之后,兩人的關系似乎再也沒了什么隔閡。
接下來幾乎十天時間,兩個人完全是一副吃喝玩樂的狀態,用任小粟的話說,這就像是度蜜月了,回西北之后他們還要補辦一場婚禮來著。
任小粟盤算著婚禮要辦的好一些,到時候多邀請點人,這樣還能收一撥禮金…
十天之后任小粟與楊小槿去取走了做好的衣服與鞋子,然后又分別給蘭姨與林奶奶留下了兩根金條,并交代他們一定要藏好,若是再遇到戰亂的話不要亂跑,任小粟會在第一時間來救助他們。
當時蘭姨還憂心忡忡的問道:“還會再打仗嗎?西南的仗不是已經打完了嗎,難道西北與西南還會再次開戰?”
任小粟沉默了一會兒才回答道:“西南的敵人并不是西北。”
事實上,西北與西南現在要面對共同的敵人了,只不過任小粟在想,王圣知真的會瘋狂到全面進攻西南西北嗎?
王氏雖然前所未有的強大,可西南與西北也不是好對付的吧?
但是,任小粟沒法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只因為中原不止有王氏,還有零。
任小粟與楊小槿討論過零的存在,有時候在他看來,他甚至認為零是獨立于王氏之外的存在。
因為在零自己的觀念里,它也早就把自己劃歸為另一個區別于人類的文明了,所以羅嵐將人工智能放在外星人同等級別上來對待,其實也并沒有什么錯…
任小粟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文明與文明之間很難共存,那不僅是資源的配比問題,還有兩個文明之間的意識形態問題。
零在爬墻虎的毀滅中誕生,它親眼見證過人類如何對待外族,任小粟總覺得危險的種子早就在那個時候便埋下了。
不過,此時此刻任小粟覺得,只要楊小槿在他身邊,他就有勇氣去面對一切危險。
兩個人辦完88號壁壘里的所有事情后,徑直的朝著楊氏莊園博物館走去,就像是兩個普通游客情侶一樣。
結果剛買票進入大門,里面一個保安看到他們就愣住了:“等等,我是不是見過你們倆?”
任小粟與楊小槿笑著相視一眼:“你認錯人了吧?”
此時保安已經想起來了:“你們是前幾天晚上擅闖博物館的人,站這里別動,我喊秩序司的人過來!”
任小粟與楊小槿壓根沒聽他勸阻,而是直接往莊園里面走去。
“喂,你們兩個給我站住,現在的賊都這么囂張了嗎?!”保安在他們身后追著,只見任小粟與楊小槿越跑越快,保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跑進楊氏莊園后院。
當保安氣喘吁吁的跑進后院里時,他驚愕了。
眼前哪還有什么情侶的身影,對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直接消失了!
穿過了密鑰之門的任小粟朝月牙湖上看去,只見凌晨那碩大的腦袋正浮在水面上,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仿佛是在無聲的譴責。
任小粟有點尷尬,之前他給凌晨說馬上回來的,只是這一走就十來天,凌晨應該也在這里守密鑰之門十來天了。
看著凌晨那哀怨的眼神,任小粟說道:“你聽我解釋…”
“噗,”凌晨吐了一口口水,楊小槿趕忙向左邊跑去,只留下任小粟一個人站在原地。
嘩啦一下,任小粟就感覺像是有一個小型泳池的水澆在自己身上一樣,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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