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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走她走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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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戰爭之后,這里民生經濟復蘇的要比想象中更快。

  整個西南五十多個壁壘已經完成了全面通車,而且壁壘也全面開放了,就像是洛城一樣,只要有貿易簽證和工作簽證,壁壘居民和流民就可以去各個壁壘。

  慶氏以減低賦稅為手段鼓勵居民經商,當各個壁壘之間的居民開始流動的時候,西南原本這灘死水終于活絡了一些。

  明明剛經歷過戰亂,結果88號壁壘卻完全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模樣。

  任小粟與楊小槿找了個酒店住了一夜,依舊是兩個人,兩間房。

  晚上楊小槿早早就回到房間睡覺去了,如果放在以前,兩個人或許還要說很多話。

  在安寧東路的那個家里,兩人就是隔著墻板聊到深夜的。

  而現在,彼此之間的話好像少了許多。

  任小粟一個人呆在屋里胡思亂想著,待到獨處之時,他首先想到的是,楊小槿會不會是拿這次88號壁壘之行當做離別前最后的共處時光?

  他覺得楊小槿對待兩人之間感情的態度一定是有所改變了,不然的話,為何楊小槿開啟密鑰之門不是開在144號壁壘的家里?

  原本任小粟其實也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但是…密鑰之門不會說謊。

  想到這里,任小粟又哭笑不得起來,誰規定人家的密鑰之門就必須和你一樣了呢?

  就這么胡思亂想了一晚上,任小粟終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楊小槿敲門喊他起床的時候,任小粟的神情里罕見了有了一絲疲憊神色。

  “沒睡好嗎?”楊小槿問道:“要不你再睡會兒?”

  “不用,”任小粟說道:“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走吧,”楊小槿在前面帶路:“你在溫斯頓城里把我給你買的西裝都打爛了,再給你定做幾身去。”

  任小粟愣了一下:“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把衣服打爛了,你當時就在那里嗎?”

  “當然,”楊小槿斜了他一眼:“表現還不錯。”

  之前任小粟已經從張小滿那里得知,楊小槿與周迎雪出發的時間,要比大忽悠他們更早,結果最后卻是楊小槿與大忽悠他們一起抵達的根特城。

  任小粟一直沒問楊小槿是什么時候到的,現在看來,對方到了以后就一直在潛伏著啊,竟然還目睹了自己在溫斯頓莊園爆錘伯克利家族的一幕。

  而這句表現不錯,大概是在表揚任小粟一路上沒有跟其他異性發生什么交集?

  任小粟想到這里,頓時一背的冷汗。

  “你是什么時候跟上我的?”任小粟小心翼翼問道。

  楊小槿平靜道:“你猜。”

  這個你猜就太意味深長了,任小粟根本沒法判斷對方到底看到了什么、沒看到什么…

  越是這樣,任小粟就越是抓耳撓心。

  壁壘里電車嗡嗡駛過,早起的人們乘坐電車去上班,楊小槿輕車熟路的帶著任小粟上了12路,倆人坐在車上搖搖晃晃的奔赴順江路。

  楊小槿說道:“之前你來88號壁壘的時候,我也沒來得及帶你好好逛逛。”

  “做衣服的店在順江路嗎?”任小粟問道。

  “是的,”楊小槿點頭:“以前我們家做衣服都是在順江路訂制的,不過那時候都是裁縫登門量身高腰圍,我也是偶爾才去店里逛逛的。那是一個夫妻二人合開的裁縫鋪子,父親與他們夫妻倆很熟,每次那個阿姨給我量衣服的時候,都會笑著說一句,小槿又長高了呀。我還小的時候有點不聽話,所以她為了讓我乖乖站在那里量衣服,都會特意帶幾塊糖過來。”

  任小粟忽然感覺,他們這趟來88號壁壘,就像是在幫楊小槿回憶她過去的人生一樣,走她曾經走過的路,見她生命中曾出現過的人。

  某一刻任小粟有些感謝楊小槿的父母,從鴨舌帽女孩的描述中能夠聽出來,對方的父母是非常溫情的,在楊氏財團里還能有這種溫情,大概本身也是楊氏家族里的異類了。

  如果楊小槿跟楊氏家族的其他人一樣冷酷,那他們倆是不可能有現在這段感情的。

  在電車上,兩個人坐在后排的雙人座位上,清晨還不算炎熱的微風從窗戶外面灌進來,將楊小槿幾乎與下巴齊平的短發吹得向后微微晃動。

  然后,楊小槿輕輕的枕在任小粟肩上,也不說話。

  這種氣氛讓任小粟忽然覺得,就像是災變前異地戀男女在即將分別前的沉默,這讓他更加心慌了。

  他心跳的頻率開始變化,連呼吸也會受到影響,楊小槿感受到了這一切,于是鴨舌帽下的嘴角再次翹起。

  “下車,”楊小槿起身下車,任小粟則跟在后面,看著裁縫鋪的店名有些出神。

  和平裁縫鋪,和平兩字在這個時代顯得異常突兀又美好。

  楊小槿推開門,門與門框上的風鈴相撞,發出一連串叮鈴鈴的好聽聲響,混著木門推開的吱呀聲,就像是一句問候。

  門里只有一位中年婦人正在舉著手里的皮尺裁量布匹,對方頭也沒抬的親切打招呼:“歡迎光臨。”

  楊小槿站定卻沒說話,中年婦人抬頭看見是她之后便呆呆愣住,緊接著眼眶便紅了:“是小槿呀,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當初壁壘里出事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你,你離開88號壁壘以后一定很辛苦吧!”

  楊小槿微笑道:“我沒事的。”

  她摘下自己的鴨舌帽,中年婦人輕輕的撫了撫她的頭頂,含淚笑道:“小槿又長高了啊。”

  “嗯,”楊小槿說道:“又長高了一公分。”

  其實一公分的差距如果沒有參照物,一般人是根本察覺不到的,這句話以及撫頭的動作,其實更像是一種溫存的默契。

  這時候中年婦人看向任小粟,她遲疑了一下笑著問道:“你就是西北軍的那位少帥嗎,我在之前寫超凡者排名的小冊子上見過你呢,當時我就在想,也許只有你這種人物才配得上小槿了,不過我可提醒你啊,一定要對小槿好一些。”

  中年婦人一點都不關心超凡者到底是什么樣,她當初買那個小冊子,也只是聽說上面有楊小槿才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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