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還在繼續。
血繼巫術是所有一流巫師家族的看家本事,例如溫斯頓家族那種替死之術,任小粟連殺對方數次,溫斯頓家族大巫師都以火焰替身之術用自己兒子的性命來抵擋了。
曾經巫師國度里,大家對于一個巫師家族到底上不上層面,能不能被稱為一流巫師家族,衡量的標準就是有沒有血繼巫術。
例如凱爾大巫師在太陽城一戰,明明溫斯頓家族已經將凱爾圍殺了,結果對方死后依然給整個太陽城造成了極大的破壞。
仿佛都鐸家族每個巫師都能發揮雙倍的作用一樣。
那么多年了,都鐸家族穩穩的住在根特城里,他們家族的巫師去外地,都沒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為啥?就是擔心引發血繼巫術。
當初任小粟操控老許殺了都鐸家族的賞金獵人,且不說對方降臨過來能夠發揮多大的威力,單單能夠通過血繼巫術記住敵人的模樣,就足以讓許多敵人心驚膽戰了。
大家拿這個血繼巫術并沒有什么好辦法,所以都鐸家族的地位也就越發穩固。
都鐸家族曾說:不要惹都鐸,不然遲早都會在人群中找到你。
這句話,這些年震懾了不少人。
然而,都鐸家族的血繼巫術終于被人找到了破綻:讓你兒子不是親生的,就可以了…
都鐸騎士團如同潮水一般向后退去,并在800米以外駐扎盾墻,重新調整陣型。
都鐸騎士是突然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一號人物暈厥,二號人物當場陣亡,所以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諾曼家族那邊則是一時間有點沒搞清狀況,所以有點不敢出手,想要靜觀其變。
羅嵐、周其等人趁此時間下了城墻,與任小粟完成匯合,唯獨楊小槿趁亂離開了隊伍,悄無聲息的鉆入了根特城之中。
就像一頭獨狼一樣隱藏在暗處,隨時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楊小槿單獨行動不是她有多么自信或者自大,而是她依然能夠保持清醒,知道自己身為一個狙擊手該做什么、該出現在哪里。
對于一個狙擊手來說,單獨游走于戰場邊緣才是最佳選擇。
看不見的狙擊手,才是最有威脅的狙擊手。
與任小粟在一起之前的楊小槿就很有主見,她有著獨立且完整的人格,也有著自己賴以立足的能力。
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任小粟對此見怪不怪,也從沒打算干預楊小槿的決定,他回頭對周其問道:“是你控制血液,把血繼巫術給搞失敗了?”
周其納悶了:“什么?什么是血繼巫術?”
任小粟給大家解釋了一下什么是血繼巫術,結果周其還是一臉懵逼。
“看來不是你干的啊,”任小粟嘆息著看向都鐸家主那邊,眼神中還有一絲絲憐憫:“那就是真的綠了啊。”
誰能想到,所有人都在想著如何從巫術層面來解決血繼巫術的威脅,但誰能想到,真正能破除這玩意的竟然是倫理…
“估計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情吧,”大忽悠說道:“太慘了。”
任小粟點點頭:“確實太慘了。”
不過,大忽悠其實有一點說錯了,還真有人想到了這個結果。
都鐸家族這位二號人物的身份,要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復雜一些。
六十年前,伯克利家主的父親籌劃了多年,曾經歷時多年,將二十多名接受過訓練的女子,巧妙的送到了都鐸家主的身邊。
這些女人都擁有著絕世的容顏,還有看似不錯的家世。
而且,這些女人被送出去的前幾天,都曾與伯克利家族潛伏在根特城的男性發生過關系。
上一代伯克利家主所做這一切,便是想要在都鐸家族中留下隱患。
能夠在六十多年前就籌劃北伐的伯克利,又怎么可能只籌劃兵事?這顛覆的計劃,當然是全方位的、不擇手段的。
這就是巫師家族之間的斗爭,要比歷史上記載的文字齷齪百倍、千倍。
不過連上一代伯克利家主都沒想到,那其中一名嬰兒不僅瞞天過海的成長起來,還成為了都鐸家主最喜歡的兒子。
這就是當代伯克利家主敢于北伐的后手之一!
不得不說這后手確實很有用,雖然戰斗力有十成都沒發揮出來,但他成功的把都鐸家主給氣暈過去了!
一個都鐸家主光兒子就有幾百個。
生幾百個兒子這種事情,光一個老婆肯定是配合不了的。
所以老婆多了,自然而然也就會出現漏洞,任小粟忽然覺得,都鐸家族里應該還有不少子嗣是非親生的。
只是這玩意在巫師國度也沒法鑒定啊,總不能直接殺兒子來驗證吧?那殺完之后血繼巫術也沒用了。
“你說等咱們統一這里以后,能不能給這些巫師們提供親子鑒定的科學醫療服務?”一旁的周迎雪低聲問道:“我覺得他們應該挺需要吧?肯定很賺錢。”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周迎雪,任小粟感慨道:“你還真是個商業鬼才!”
不得不說,每個人都有完全不同的思維立場。
例如P5092剛剛在城頭想的就是如何進攻與防守,王蘊想的是先將這根特城的地圖記下來,大忽悠想的是怎么拍少帥馬屁。
而愛錢的周迎雪則在想,該怎么讓這里的人心甘情愿的把金幣掏出來。
“現在怎么辦?”P5092問道:“是占領這里,還是趕盡殺絕?少帥你必須先有個目標,我才能制定作戰計劃。”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怎么才能把諾曼家族的家主給我逼出來,只有先解決了他,我才能傷亡更小的接管這座城池。”
“需要逼他出手嗎?”P5092想了想說道:“那得讓他出來救都鐸家族才行。”
“這些巫師家族相互之間勾心斗角,諾曼家族更是跟都鐸家族斗了一百多年,這時候我們滅了都鐸家族他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出手救都鐸?”任小粟虛心問道。
P5092平靜解釋道:“他不愿意救,那就先打疼他,打到他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為止。”
王蘊等人聽了這話便倒吸一口冷氣:“你這真是用最平靜的語氣說最狠的話啊。”
不過,P5092確實說的比較通俗易懂,任小粟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周迎雪站在楊小槿身旁躍躍欲試道:“老爺,要不我出手吧?”
這貨一路被楊小槿壓制太久了,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夫人單獨行動,終于感覺自己大展拳腳了。
“不行,你再等一等,”任小粟笑著說道:“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P5092,如果我把第六野戰師給你,你能做到嗎?”
P5092眼睛一亮,雖然他還不知道密鑰之門的事情,但他相信任小粟說的每一句話。
任小粟說自己能把第六野戰師給自己,那就一定能給。
在P5092的字典里從沒有謙虛、自大這樣的詞匯,他所在意的就只有戰爭與勝利:“少帥如果能把第六野戰師給我,我就幫少帥拿下這根特城。”
“一言為定。”
都鐸騎士團與光明騎士團后方不遠處,陳酒還怔怔的站在巫術瞭望臺上觀看了整場表演。
濃重的黑夜之中。
他看到都鐸家主暈厥過去,他看到數萬騎士團在根特城中如潮水后退800米,也看到這些騎士組成防御陣型。
原本陳酒看到凌晨的時候就在想,或許這火紅色的“怪龍”就是任小粟手中的最大依仗,結果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任小粟便已經將凌晨派去了南方。
這下就讓陳酒有些看不懂了:“最大的依仗都走了,你們這么幾個人憑什么與數萬騎士團對壘?更何況,直到現在為止,都鐸家族與諾曼家族的大巫師并未傷筋動骨。”
不怪陳酒會質疑,實在是任小粟他們人數太少了。
在他這個俯瞰的角度,根特城地面上的人類就像是螻蟻一樣,一邊是密密麻麻的數萬大軍,另一邊則是孤零零的八九人。
沒有了凌晨,這種對比實在太鮮明了。
陳酒對中土并不了解,所以他甚至都猜不到任小粟等人該如何取勝。
之前,陳靜姝和許安卿提出一個觀點,任小粟自身實力很強大,但未必具備領袖該有的能力與智慧。
因為他們見到的任小粟,基本都是在單打獨斗。
如今,陳酒在想,就算任小粟等人實力強大,甚至比都鐸家族與諾曼家族還要強大,可八九人對壘數萬人怕是也要累死了吧。
而且最關鍵的地方在于,八九人如何占領這座根特城?如果無法將都鐸、諾曼趕緊殺絕,然后讓這群舊貴族又蟄伏起來。
待到中土人離開之后,巫師國度仍然還是舊貴族的巫師國度。
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是這樣的,但是陳酒總覺得不對勁,他總覺得陳靜姝與許安卿判斷錯了!
一個能夠面對千軍萬馬追殺的人,一個能在萬軍面前淡定召來惡龍的人,一個接受了騎士傳承的人,怎么可能會沒想到這些就莽撞的沖殺出來?
一個178要塞的少帥,怎么可能總是單打獨斗。
那么,任小粟的人在哪呢?陳酒舉著望遠鏡環顧四周,卻什么也沒看見。
下一刻,陳酒忽然在望遠鏡里看到,任小粟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扇大鐵門插在地面。
陳酒愣住了,巫師家族和兩大家族的騎士團也都愣住了,誰都不知道任小粟忽然掏出一扇大門干嘛。
緊接著,所有人便看到那扇門里,竟開始有三人成一排的軍隊快速沖出。
黑色的多功能戰術頭盔、多功能戰術防彈背心、攜帶榴彈發射器的自動步槍、黑色冰冷的重機槍,一切的一切都顯得與巫師國度格格不入…
卻又彪悍異常。
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這是巫師們自己最擅長的密鑰之門,而現在中土則用他們最擅長最喜歡的巫術,把一扇通往中土的大門,開在了他們的臉上!
有巫師看到這一幕便想要立刻摧毀這扇密鑰之門,他們之所以只退800米,就是因為800米距離仍舊還在大巫師的施術覆蓋之中。
那些家族的大巫師們,本身就在防備著任小粟等人再出現什么后手。
密鑰之門這個太讓人出乎意料了,誰也沒法確定,那扇斑駁的大鐵門后面是不是連接著足以摧毀巫師國度的力量。
大巫師們想要出手了,可是剛有一人握住真視之眼,便被一枚不知從何而來的狙擊子彈給穿了胸口。
所有人朝遠方望去,只能隱約看到這夜幕中有一個帶著鴨舌帽的少女跳下屋頂,再次消失于街道、小巷之中。
黑夜,就是對方最好的偽裝。
諾曼家族的隊伍中有人冷聲命令:“前鋒部隊護送貝利、比利沖過去!”
貝利和比利是諾曼家族的兩位巫師,指揮之人想要讓這兩名巫師去送死,然后換取施展諾曼家族血繼巫術的機會。
諾曼家族血跡巫術是近距離破壞的巫術,所以必須靠近才行。
然而這一隊人剛剛沖出盾陣,便被暗處的一槍又一槍打翻在地上,僅僅幾秒時間過去,街道上便多了十多具尸體。
這一次,所有人都沒看到子彈從何而來。
這種無形中的震懾力,像是一層陰影籠罩住了所有人。
前一刻的144號壁壘安寧東路。
如今這里已經成為巨大的軍營,方圓三公里范圍內已經全部成為臨時軍事管制區域,戒嚴哨卡林立,各個居民樓頂都有臨時搭建的沙袋掩體,還有架在樓頂的重機槍作為防沖擊陣地。
此時是夜晚3點,臨時軍事管制區域里,全方位的數十個探射燈將營區照亮,宛如白晝。
任小粟擁有的小宅子里,一樓客廳里的東西都已經被挪走了,黑狐還讓工兵營在地板上搭建了臨時的鋼構,因為少帥之前交代過:別把地板踩壞了。
不過,任小粟的家門已經被拓寬到可供三人通行,畢竟在黑狐看來少帥只說了不能踩壞地板,并沒有說不能拆門。
此時黑狐安安靜靜的站在客廳里閉目養神,而張小滿則在客廳里來來回回走著,有些忐忑不安:“少帥什么時候動手?少帥什么時候召喚我們?哎你說巫師國度是什么樣的…”
但不管張小滿問什么,黑狐始終都沉默著一言不發,明顯早就習慣了張小滿這副尿性。
忽然間,客廳里傳來任小粟的聲音:“開始吧。”
黑狐驟然睜眼,他接通了全頻道轉碼通訊設備說道:“匯報準備情況。”
“第一步兵旅準備就緒。”
“第二火炮旅準備就緒。”
“第三步兵旅準備就緒…”
“第四…”
黑狐在全頻道中冷靜說道:“戰斗集結,開始通行!諸位,此去異國他鄉不要給第六野戰師丟人,不要給少帥丟人,三日之后我們回軍營喝酒。必勝!”
就在這棟宅子外面,已有一萬多第六野戰師的將士肅穆而立,等待著各自的使命。
那一個個方陣連綿出去,如同一片黑色的海。
“必勝!”
“必勝!”
“必勝!”
山呼海嘯聲響起。
聽到屋外的震撼聲,黑狐心中默念為西北存續而戰,然后拎著巨大的保險箱踏入了客廳的墻壁。
所有人按著原本計劃好的通行順序,整齊劃一的踏步進入客廳,然后一個個消失在了客廳的墻壁里。
沒人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也沒人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但士兵的責任從來都不是思考這些無用的問題,他們要做的就是走進這扇密鑰之門,然后向敵人扣動扳機。
這支軍隊太整齊了,整齊的難以想象。
密鑰之門只能供三人通行,但第六野戰師的將士魚貫進入,一秒之內就能通過9人。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但做起來卻很難。
此時,連張景林、王封元等一眾西北高級將領都已經抵達144號壁壘。
他們站在某處居民樓屋頂俯瞰著這支待命的精銳部隊,卻沒有發布任何指令,就像是一群旁觀者。
王越息按照任小粟吩咐,把大興西北3.0的作戰計劃匯報給了張景林,當一眾將領得知此事之后便全都迫不及待的趕了過來。
各個友軍作戰序列甚至還將自己部隊內的精良裝備貢獻出來,例如各自的40榴彈發射器。
大家有點激動了。
“司令,聽說少帥找到精準打擊巫師國度核心區域的方法了,是真的嗎?”
“司令,據說少帥…”
高級將領們一個個問題接連不斷,而張景林則始終笑而不語。
周應龍看向張景林:“司令,你覺得有幾成勝算?”
張景林卻答非所問的笑道:“各位不要著急,耐心看著,今天之后,178要塞將誕生新的歷史。今日你我不再是歷史的創造者,而是歷史的見證者。新的時代要到來了。”
“司令,你不會又想退休了吧?”周應龍狐疑道。
張景林的目光朝軍營外面望去,他看到144號壁壘居民們面對戰爭也絲毫沒有慌張,大家站在警戒線外面默默的等待著,像是要在軍隊勝利凱旋的第一時間送上歡呼一般。
已經凌晨3點了,第六野戰師未眠,144號壁壘的居民也無人入睡。
這就是如今144號壁壘的凝聚力,也是任小粟的凝聚力。
張景林笑了笑對周應龍說道:“真要現在退休,又有何不可?”
根特城內,黑狐踏出密鑰之門的那一秒便來到P5092和任小粟面前敬禮:“第六野戰師應到16780人,實到16780人,預計31分鐘07秒后全部通過密鑰之門。”
31分鐘看似很長,但對于一場大型戰爭來說,不過是一瞬。
任小粟曾在書中看過,騎兵打仗光是列陣可能就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這可不是夸張,眼瞅著都鐸騎士團、光明騎士團到現在都還沒完成整個防御陣型的調整,所以任小粟根本就不擔心這段時間會錯過什么作戰時機。
這一刻,P5092已經無比自然的接過了整個戰爭的指揮權,還沒等任小粟說什么,他便對黑狐說道:“開始吧。”
“收到,”黑狐說完便打開了他拎著的黑色箱子。
“長官,便攜指揮臺帶來了,”黑狐從箱中取出一副耳麥遞給P5092。
P5092這里一條條作戰指令發布出去,最先進入的部隊立刻在指定區域架設起機槍陣地,掩護后方還在不斷通行的戰友,以免敵人沖過來破壞密鑰之門。
十多名火種內部的狙擊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隊伍,各自去尋找滿意的制高點,他們要做的不是火力壓制,而是利用他們冷靜的大腦,尋找敵軍之中手握石頭的巫師。
這是每個狙擊手的必修課,就像是在中原現代戰爭里,他們必須快速找到攜帶RPG、重機槍的敵軍一樣,只有他們找到這些巫師,才能減少戰友的傷亡。
陸續通過密鑰之門的第六野戰師作戰序列,已經在P5092的指令下快速組成突擊縱隊。
這是一場規模浩大的巷戰,第六野戰師的唯一目的,便是殲滅敵人一切有生力量,占領這座城池。
P5092深吸了一口氣在通訊頻道中說道:“開始吧。”
剎那間,那些已經架設好的重機槍開始噴吐火舌。
子彈打在騎士團的盾陣上,幾乎要把盾牌都打爛了,剎那間一堵不斷生長的寒冰之墻擋在陣前,這才避免騎士團被直接打穿。
在重機槍的掩護下,一支支突擊縱隊如溪流般向著城區開始滲透。
根特城很大,巫師家族的騎士團鋪成的防御陣型橫貫一公里。
而突擊縱隊的滲透范圍則更大,從天空中俯瞰就像是一個巨大扇形。
陳酒在后方將這一幕看的最為清楚,他只覺得自己現在正在觀賞著一支前所未有的軍隊。
對方有著巫師國度難以理解的即時指揮方式,行動縝密而有序。
哪怕滲透范圍鋪的這么壯闊,也沒有絲毫紊亂。
通訊頻道里傳來士兵們的粗重呼吸聲:“檢查街道,清除隱患!”
“A1區安全。”
“A2區安全。”
在真正的戰爭到來之前,任小粟便找許安卿要來根特城的地圖交給黑狐,所以黑狐也沒真的閑著,他們早已制定好了初期的作戰籌備,將地圖上劃分出了一個個戰略區域,并進行標記。
黑狐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P5092能在第一時間接手一切。
就像做手術時護士連遞刀的角度都要講究一樣,黑狐作為副官,他要做的并不是參與戰術計劃的制定,而是為P5092準備好一切!
只是,就在上百支突擊縱隊開始正式進入滲透巷戰的狀態時,好幾支平行的突擊縱隊忽然看到自家少帥從后方走了過來。
只見夜幕中的少年抽出黑刀斜舉,帶著白色面具的老許不知何時已經脫困,也來到了任小粟身邊。
一人一影,一前一后,就像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刀客走在長街上,迎著數百米外的盾陣而去。
P5092平靜道:“少帥,你應該留在我這里。”
任小粟頭都沒回的笑著說道:“哪有讓士兵沖鋒陷陣,自己卻躲在后面的道理?放心,咱第六野戰師,都是帥沖在前面的。”
羅嵐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殺人放火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他身旁的金色英靈一個個扛起重機槍跟在后面:“過癮。”
正在一旁摳著腳丫子的大忽悠見狀穿上鞋子跟了上去:“少帥,等等我!”
那些正準備滲透危險區域突擊縱隊,默默的看著少帥與老許的背影,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像是一種血液逐漸燃燒的感覺,一絲火線從胸腹之間一路燒到了喉嚨。
任小粟提刀迎向盾陣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的,少年的身影狂奔了起來。
P5092的聲音在全頻道中響起:“突擊縱隊的攻擊節奏不要亂,不要嘗試跟隨少帥的步伐,會累死你們的。少帥這么做只是為了給你們做掩護,你們按照原計劃前進。”
P5092看了周迎雪一眼:“開始吧。”
“嗯,”周迎雪點點頭,只見她指尖有綠色的光影落入地面,而后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地面之下瘋狂生長起來。
那一根根地下藤蔓在地底世界的下水道天花板上蜿蜒而過,一直蔓延去騎士團所在防御陣地。
緊接著,P5092繼續說道:“T5出列,跟隨少帥沖陣!左側A118突擊縱隊擴大滲透范圍,我要你們攻擊敵方陣地側翼,吸引注意力。”
P5092站在臨時指揮臺前就像是在下一盤盲棋,他沒有肉眼縱觀全局的能力,但戰場就在他心里。
下一刻,那數百支突擊縱隊里忽然有二十二名壯碩的士兵脫離隊伍。
他們離開了自己原本的隊伍,猶如狼王身后的狼群,越跑越快!
很多人不知道,P5092從北方草原帶來的可不僅僅是火種殘部,還有T5這種堪稱人形坦克的恐怖生物。
一個兩個T5或許不怎么起眼,但二十二名T5對于冷兵器時代的騎士來說,就像是一把破陣的尖刀,除非有大巫師忍痛連同騎士團一起覆蓋,不然他們就是真正的推土機。
原本P5092是想用他們從側面破陣的,但是又擔心他們被對方用人海活生生堆死,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少帥帶頭沖鋒。
P5092相信這些人就算被困住,少帥也一樣能帶著他們沖出來。
遠處陳酒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今晚,他越看戰況便越沉默。
任小粟到底有沒有領袖能力?想要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得先想想什么是領袖能力?
是精準的指揮能力嗎?不是的。
是強大的武力嗎?不是的。
領袖能力,是當你踏入戰場的時候:
身邊有人愿意跟你一起義無反顧的發起沖鋒,無怨無悔,不死不休。
身后,還有人用期待的目光等你回家,為你歡呼,有肉有酒。
這一切,任小粟都有。
所以張景林才會說,就算現在退休,又有何不可?
弓箭的射距是一百米,以任小粟和老許的速度,跨域百米也不過就是幾個彈指的時間,巫師們也很清楚這一點。
想要攔住任小粟,那就必須依靠巫術。
所以當任小粟狂奔起來的時候,幾名隱藏在騎士當中的巫師便已出手。
一個個吊詭的巫術出現,以至于任小粟必須不規則行進,以此來躲避巫術的轟炸。
巫師再次念起第二輪咒語,可還沒等他們念完呢,所有人聽到身邊有井蓋被頂起的聲音,下一秒無數綠色的藤蔓從井口奔涌出來。
那銳利如針尖的藤蔓觸手并沒有直接攻擊騎士盔甲,而是順著盔甲的縫隙鉆入內部,一根根扎入那些巫師與騎士的體內。
那些原本還是綠色的藤蔓,因為吸食了血液,逐漸變成了紅色。
妖艷的猩紅血色,看起來詭異至極。
騎士團內部傳來巨大的喧嘩聲,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藤蔓給嚇到了!
這一瞬間的變故幫任小粟吸引了最后的注意力。
就是現在!
任小粟再次加速,想要一鼓作氣以刀破陣。
可還沒等他動手,他身后那些跟上來的T5戰士竟然先他一步,一個個如炮彈般砸入盾陣之中,這群彪悍的人形坦克,竟是直接用蠻力在盾陣之前掀起了一波“人浪”!
還有大忽悠這人形怪獸在陣前一腳踹出去,竟是直直將舉著盾牌的騎士給踹的向后飛起。
任小粟無奈的笑了笑,他因為要躲避巫術所以被拖慢了腳步,卻沒想到竟然讓這群T5戰士沖在了前面。
向來獨來獨往的任小粟還很少經歷這種有人并肩作戰戰斗,現在偶爾嘗試一下,感覺還不錯!
任小粟在耳麥中說道:“季子昂,王蘊,幫我把諾曼家主找出來,我要知道他在哪里。”
到了這時候,對方必須出手了。
此時此刻后方,季子昂以土系能力筑起高臺,以此來保證王蘊有著最開闊的視野。
王蘊滿頭是汗的站在高臺上,以望遠鏡來回逡巡著戰場。
那諾曼家主身穿騎士盔甲隱藏在人群之中,若是不能及時找出對方來,萬一被對方完成了某種最擅長的巫術,怕是要給第六野戰師造成大麻煩。
但這諾曼家主據說已經八十多歲了,對方的行動必然沒有壯年迅捷,身旁一定還有隨從保護,王蘊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戰場中把對方揪出來。
“找到了嗎?”張小滿在下面大喊。
王蘊嘀咕道:“別催別催別催別催!找到了,少帥,9點鐘方向!暫時無法確定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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