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帝王的長眠之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皇陵的守衛比皇宮還要森嚴,比如呼延守信率領的軍隊負責巡視皇陵東側,但除了巡視的范圍外,嚴禁再向前一步,更不可能進入皇陵,所以李璋在皇莊呆了那么久,也只有外面遠遠的看過幾眼皇陵,想要進去除非得到劉娥的同意。
也多虧了這次趙恒去世一周年,趙禎要親自前去祭奠,于是李璋也趁著這個機會,終于可以進到皇陵,當馬車從皇陵的正門進入之時,李璋也頗為激動。
皇陵的占地規模頗大,而且也分為地下建筑和地上建筑,地下就不必說了,主要就是存放趙恒遺體的地宮,而地上的部分則是一重又一重的宮殿,事實上這里的建筑并不比皇宮差多少,而且也有不少人生活在這里,除了外圍的護衛和負責皇陵維護的工匠外,還有不少趙恒生產的妃嬪也生活在這里,另外還有不少伺候她們的宮女內侍等,加在一起足有數千人。
馬車進到皇陵,趙禎和李璋也不再乘車,而是下了車步行,這次隨同趙禎前來的人還有很多,除了供奉給趙恒的祭品外,還有許多神器要送給生活在這里的妃嬪,畢竟這些妃嬪也都算是趙禎的長輩。
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而且后天才是趙恒的祭日,所以趙禎和李璋還需要在皇陵住上幾天,剛好趁著這兩天,可以把帶來的禮物分發給住在這里的妃嬪。
“表哥,有必要讓我親自去送嗎?”第二天上午,趙禎一手提著禮物,一邊卻向李璋報怨道,本來分發禮物這種事,直接讓帶來的內侍去做就行了,根本不用趙禎親自出面,畢竟住在這里有封號的妃嬪就有好幾十人,一個個去送也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
“畢竟都是你的長輩,而且我聽說這些妃嬪都是因為沒有子女,所以才被送到這里,可是你就只有一個妹妹,換句話說,除了妙元的母親杜貴妃外,其它妃嬪幾乎都在這里了,她們平日里只能吃齋念佛為先皇祈福,你做為晚輩,自然也要盡一些孝道,這樣傳出去能為天下百姓做個榜樣!”李璋這時笑呵呵的勸說道。
聽到李璋把孝道都拿出來了,趙禎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親自提著禮物一個宮殿一個宮殿的拜訪,英雄遲暮李璋沒有見過,但美人白頭卻在今天見了太多了,這些妃嬪當年一個個也都是風姿絕世,可惜現在卻變成了白發婦人,哪怕有一些年輕的,但因為趙恒的去世而沒有了精神寄托,整個人就像是掉了魂似的,看著都讓人感覺可憐。
“表哥,能不能不去啊,這些太妃住的宮殿實在讓人感覺不舒服!”走了十幾家,眼看著就要到中午了,但趙禎卻再次十分不情愿的道,其實也不能怪他,畢竟那些嬪妃孤孤單單的,哪怕衣食不愁,但精神狀態卻是令人堪憂,所以趙禎才會感覺不舒服。
“做事哪有虎頭蛇尾的道理,剩下的已經不多了,下一個是李順容,咱們探望過她后就回去吃飯!”李璋當下再次開口道,而在提到李順容時,他心中也閃過幾分波動,因為李順容也就是他的姑母,之前被封為婉儀,趙恒去世后被加封為婉容。
其實李璋之所以想來皇陵,最主要的就是想見一見自己這位姑母,這也是他鼓動趙禎挨個給居住在這里的妃嬪送禮的原因,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光明正大的見到對方,而且還不能只見李順容一人,否則就是擺明了告訴劉娥,自己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李順容的關系,甚至可能會讓劉娥懷疑趙禎是否知道這件事,到時可就糟糕了。
趙禎是個軟性子,聽到李璋這么說,只得強打精神,然后由內侍帶領著來到另一處宮殿,說是宮殿,其實就是一個封閉的院子,進到里面后,發現這里和其它的妃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只是院子里多出一些花草,只是不知道是否因為疏于照顧,使得這些花草一個個也都是半死不活的,甚至地面上也長出一些雜草。
當下有人進到里面稟報,不一會的功夫,就見一個三十許的貴婦腳步匆忙的走出來,看到趙禎和李璋時,臉上也閃過無比的激動,不過很快她竟然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反而放慢了腳步向趙禎行禮道:“參見陛下!”
“不必多禮,朕前來為祭奠父皇,大娘娘托我給李順容帶了一些禮品,這段時間你為父皇祈福也辛苦了!”趙禎這時十分公式化的露出一個笑容道,這段話他都已經說了十幾遍了,除了將接受禮品的人名改了一下外,其它的連一個字都沒有變過。
“有勞大娘娘掛心了,陛下請進殿中喝了茶再走吧!”只見李順容這時強忍著激動再次向趙禎邀請道,她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兒子,也知道趙禎身后的李璋是她的親侄子,可是她卻不敢相認,因為這只會給他們帶來沉重的后果,所以她也只能忍,萬幸的是她已經忍了十幾年了,早就已經學會了在別人面前掩飾自己的感情。
趙禎當即也點頭答應,然后和李璋一起進到大殿,他對李順容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畢竟他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婦人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所以他也像對其它的妃嬪一樣,打算在這里喝杯茶聊上幾句就離開。
李璋在走的時候也一直在悄悄的打量著自己這位姑母,只見對方身材較一般的女子高一些,體態勻稱皮膚白皙,五官也極為精致,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但依然是個難得的美人,只是可能心思太重,使得她的眉間也生出幾絲豎紋。
李順容本來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趙禎身上,畢竟這也是她難得能見到兒子的機會,不過就在李璋打量著她時,她也似有所感,當下扭頭看向李璋,結果姑侄二人四相對,李順容也立刻從李璋的眼神中察覺到了幾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