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了?”李璋聽完李用和的話也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道,因為李用和在京倉草場雖然干的不錯,但也沒什么亮眼的表現,而且連一任都沒有到期,現在卻忽然升官了,這也未免太快了。
“剛開始我也有些奇怪,后來請武哥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是新上任的王相公親自發話,讓我擔任考城縣兵馬都監,不但品級升了兩級,而且這個兵馬都監可是握有兵權,比京倉草場可強多了。”李用和這時再次開口道,考城縣就是后世的蘭考縣,離開封極近,他也是剛接到任命,現在正在交接草場的事,準備交接完了就去上任。
“王欽若?他怎么會對咱們家的情況這么上心?”李璋聽到這里也不由得再次驚訝的道,他和王欽若倒也有些交集,除了住的這座府邸外,上次王欽若還曾經給他家送禮,不過當時王欽若給很多人都送了禮,也不單是李璋一家,可是這次他已經貴為宰相了,卻還幫著李用和升了官,這可就讓人有些想不通了。
“不僅僅如此,就在前幾天王欽若剛回來時,他還派人送來請柬,說是要宴請我和你過府一敘,只是當時你不在府上,我又摸不清王欽若的底細,所以就沒去,結果沒過幾天我就升官了。”李用和這時再次開口道。
李用和做官以來,雖然沒有什么亮眼的表現,但卻做到了兩個字,那就是“謹慎”,不但戒了賭,平時該收的例錢之類的也全都不收,倒不是他不愛錢,而是擔心收了錢日后會出事。
平時李用和也做到了不媚上也不欺下,所以哪怕身為宰相的王欽若請他,他也不敢去,說好聽點是謹慎,說難聽點就是膽小,生怕做出一點出格的事而引來大禍,當然以他特殊的身份來看,這么做也無可厚非,畢竟身為皇帝的親舅舅,卻不敢表明身份,上頭還有個劉娥就像是一把寶劍懸著,再加上李用和本來就膽小,所以有這些舉動也就可以理解了。
“有意思,既然他主動請咱們了,咱們也不能不去,我看干脆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這位新相公好了!”李璋這時摸著下巴開口道,對于王欽若這個人他也十分感興趣,而且對方現在主動表達善意,他也不好當做沒看到。
“這個…王欽若的名聲不太好,而且我聽人說,王欽若只是暫時擔任宰相之職,日后很可能會被替換下去,咱們和他走的太近是不是…”
李用和說到最后時,臉上也露出擔心的神色,說起來王欽若雖然回來了,但是他的相位也坐的不太穩,而且劉娥也怕他再專權,所以給他安排的一幫屬下全都和他不一條心,結果東京城也流傳著王欽若只是個過渡,日后宰相之位很可能會再次換人的流言。
李璋也看出李用和還是有些擔心,擔心和王欽若走的太近引發什么事情,于是他考慮了一下就再次開口道:“這樣吧,還是我自己去吧,反正我年紀小,就算日后有什么事情,也不會因此燒到咱們家!”
李璋年紀小在很多時候都是劣勢,比如許多想做的事做不了,但有時年紀小也是優勢,比如他可以隨時進宮,而且隨時去見劉娥,而且小孩子就算做錯了事,一般也不會被太過責怪。
“這…這能行嗎?”李用和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
“沒事,我知道分寸!”李璋卻十分有主見的道,李用和也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兒子,所以這時也沒有再開口,只是叮囑李璋去的時候帶齊禮物,不要失了禮數。
當天下午,李璋就把自己的拜貼送到了王欽若府上,畢竟像王欽若這種人,平時根本見不到人影,哪怕你想拜訪,別人也不一定有時間,所以先送上拜貼通知一下。
很快王欽若那邊就有了回應,于是李璋在這個月的三十號,也就是旬日前往王欽若府上拜訪,而當他帶著禮物來到王府大門前時,只見一個身材不高,但卻極為精神的老者站在門前,脖子上也有一個十分顯眼的瘤子,不用問,他肯定就是被人稱為癭相的王欽若。
“晚輩李璋拜見王相!”李璋也沒想到王欽若竟然親自在大門等候,當下也快步上前行禮道,同時也打量了一下對方,只見王欽若大概五六十歲的模樣,須發花白,臉上也有一些皺紋,五官也長得很普通,但精氣神卻是極佳,腰板更是挺的筆直,絲毫不顯老態。
“李伴讀不必多禮,聽聞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擔任指揮使一職,足見太后對你的重視啊!”王欽若這時也急忙上前扶住李璋,然后十分親熱的大聲道。
李璋聽到這里也有些驚訝,自己兼任火槍營指揮使的事應該是個秘密,除了劉娥外其它人并不知道,可是王欽若才剛來京城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難道說是劉娥告訴他的?
“王相客氣了,在下這段時間不在京城,聽聞您前段時間請我們父子過府一敘,可惜我未能收到消息,否則必定連夜回京也要見王相一面!”李璋這時也笑著開口道,王欽若可不是什么暫時擔任宰相,事實上據李璋所知,王欽若這次為相后極受劉娥的信任,一直死到了任上才結束,所以和他打好關系也是必須的。
“哈哈哈,我也是早就聽聞李伴讀的大名,所以才想見一見咱們大宋的這位少年英杰,卻沒想到你竟然不在。”王欽若再次大笑一聲,隨后就伸手請李璋道,“這里不是講話之所,老夫已經在里面備好了酒宴,咱們邊吃邊聊!”
王欽若說著,親手抓著李璋的手臂就往府中走,這種姿態可十分的親密,一般只有長輩對自家子侄才會有這樣的動作,而李璋雖然感覺有些別扭,但也不好拒絕對方的熱情,當下也跟著對方進到府中,而在王府的客廳之中,也準備好了豐盛的酒宴,只是讓李璋更加驚訝的是,廳中竟然連個坐陪的人都沒有,換句話說,今天的酒宴只有他和王欽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