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見程子笑指他自己,“噗嗤”一下子笑了。
還別說,程子笑這個人,行骨風流,三分懶散,七分魅惑,容貌在男子里,是極出色的,他特意不掩藏骨子里的陰郁時,自然是有幾分陰柔的,不哈哈大笑時,也有幾分翩翩孱弱姿態。
若是她來扮做女子,也不是不行。
采青眼睛一亮,立即松開了花顏的袖子,轉過身,對程子笑行了個大禮,“多謝程七公子,您真是太好了,奴婢謝謝您。”
程子笑擺手,“不用你謝,什么時候我見了太子殿下,向他討謝好了。”
花顏又氣又笑,“行吧!你來就你來。”話落,對他問,“你確定那安珂沒見過你?”
程子笑道,“見不見過都沒關系,不是有太子妃的一雙妙手嗎?你給我易容一番,不是輕而易舉?”
“行。”花顏也覺得可行,索性就打消了自己上陣的想法,畢竟云遲若是知道,還真是會饒不了她。
于是,她立馬動手給程子笑易容,又拿了女裝讓他自己換上。
待他從屏風后婀娜多姿地出來,采青看得眼睛都直了,伸手指著程子笑,好半晌,目瞪口呆。
花顏雖知道程子笑可行,但也沒想到效果會這么好,她鼓掌大樂,“以前我帶著秋月滿天下跑時,身上的銀子花光了,便死拉硬拽地將她拽去賭坊,以她換本錢,那時多不容易,如今見到你,我方覺得,若是早識得了你,哪至于每回都受秋月冷臉,只拖上你來花樓,便能賣上一大筆。”
程子笑勾唇斜睨了花顏一眼,沒被她的打趣惱羞成怒,反而笑著說,“那以后太子妃若是有這等好事兒,就帶上我好了。我不會對你冷臉的。”
他這一開口,好好的美人露了餡。
五皇子看著程子笑,不忍直視地說,“你還是別開口了。”
花顏又樂了一會兒,圍著程子笑走了兩步,眉眼都是笑意,“真不錯,我就喜歡欣賞美人。如今你這幅模樣,真是春華之貌,秋水之容,婀娜娉婷,纖腰楚楚。”話落,她伸手入懷,翻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藥丸遞給他,“把這個吃了,你嗓音就改了。”
程子笑接過藥丸,問,“多久失效?”
“兩個時辰。”花顏笑瞇瞇地說,“足夠了。”
程子笑點頭,將藥丸扔進了嘴里,吞下了肚。
安珂來得很快,秦樓的老鴇迎了出去,見到安珂,笑塌了一張臉,“哎呦,安將軍,您好些日子沒來了。今日是什么風,讓您想起怎么這秦樓了?”
安珂腰板挺得筆直,身上的軍袍未換,容貌倒是遺傳了安陽王府子孫的容貌,三十多歲,頗有英氣,他大笑了一聲,聲音清亮,“我聽說秦樓來了個新花娘,花容月貌,過來瞧瞧,到底怎么個傾國傾城。”
老鴇一聽,頓時用帕子捂著嘴笑起來,“哎呦,安將軍您好靈通的消息,那美人是我用了大半年的時間才幾經周轉弄到手里,昨日剛剛到,還沒調教呢,如今可不能先放出來,萬一她脾氣壞,惹了將軍,奴家可就得不償失了。”
安珂大掌一拍,“你只管把她叫出來給我瞧瞧,總不能讓我白來一趟,你知道我的心頭好,爺就愛脾氣倔的。不用你來馴服,爺來幫你先訓訓。”
老鴇為難,“安將軍,您還是等幾日再來吧!您照顧了奴家這么久的生意,奴家也不能跟你打馬虎眼,這個美人啊,那性子跟野馬似的,是真刺啊。”
安珂一聽更是心癢難耐,“別廢話,爺少不了你的銀子。”說著,推開老鴇,大踏步往里面走,“哪個房間?爺這就去見識見識。”
老鴇一見攔不住,只能苦了臉,“紅香閣…”
安珂哈哈大笑,“果然是得你看重,將紅香閣那么好的地方給了這新來的。”說著,熟門熟路,直奔紅香閣。
老鴇看著他大步走的背影,只能咬著牙不十分情愿地跟了上去。
紅香閣內,一名美人正在攬鏡梳妝,一個又黑又瘦的丫鬟在一旁侍候。梳妝鏡前擺了好幾個盤首飾,那美人一雙漂亮的手正在首飾盒里挑挑揀揀。
她嗓音柔美,但卻透著傲慢,嬌嬌縱縱地挑挑選選,似都沒有中意的,不由得發了脾氣,“媽媽說愛重我,我是她的心肝寶貝兒,可是就拿這么點兒破東西來糊弄我嗎?這金不是好金,這玉也不是好玉,真當我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土家子嗎?”
那丫鬟垂著頭,小心翼翼地說,“天香小姐,這些您都不喜歡的話,要不奴婢再去問問媽媽,還有更好的嗎?”
那美人一聽,頓時點頭,打發她,“快去問,就說我要好的,上好的,這些破東西,不入眼,都拿走。”
小丫鬟連連點頭,快步往外走,打開房門,忽然見到一個高高壯壯的身穿鎧甲腰佩寶劍的男人,似嚇了一跳,首飾盒脫手,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那美人回頭,訓斥,“毛手毛腳,連給我的丫鬟都是這么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這是欺負我初來乍到呢。”說完,她轉過頭,也看到了門口的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豎起了柳眉,怒道,“別撿了,趕緊給我關上房門。”
那小丫鬟立即起身,連忙來關房門。
安珂用大手一擋,邁過門檻,大踏步走進了屋,來到美人面前,驚艷地看著他,“你就是秦樓里新來的那個美人?嗯,傳言不需,果然是天香國色。”說著,就伸手去摸她的臉。
美人立即后退了一步,尖叫起來,“快來人,把這個莽撞的漢子給我打出去。”
安珂一愣。
美人扭過身,離他遠了些,尖叫不斷,“媽媽!媽媽!你死了嗎?我的房里怎么來了人?不是說讓我一個月后才接客的嗎?你說話不算數,你個死晚娘。”
老鴇的名字叫晚娘,安珂知道,他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潑辣的,在秦樓里敢這樣大呼小叫罵老鴇的,不由得眼睛亮了亮。暗暗地想著,瞧瞧這身段,瞧瞧這嬌媚的勁兒,瞧瞧這柳眉幸目,瞧瞧這開口的聲音,若是壓在身上,該是何等銷魂滋味。
老鴇匆匆跟著上了樓,看到門檻處扔得散亂的首飾,有的竟然摔成了兩段,她頓時心疼得肉疼地蹲下身,“哎呦,這是哪個手腳笨的東西將這么好的東西都扔到了地上?”一邊說著,一邊動手撿,只顧著心疼東西,倒是似乎沒聽到美人大呼小嚷。
那美人嚷了一會兒,見老鴇來了是來了,但來了之后只顧著那些破爛東西,她頓時生氣了,掄起手邊的椅子就對著老鴇砸了過去,“好你個徐晚娘,你當我是什么阿貓阿狗,我來了你的這秦樓,你就拿我不當人了嗎?你不想想你是怎么把我弄到手的?到手了就不珍惜了?我砸死你個言而無信的東西。”
眼看那椅子就要砸到徐晚娘的身上,小丫鬟嚇得尖叫起來。
安珂立即錯身,一把接住了椅子,椅子上的力道震得他虎口麻了麻,暗香這新來的小娘子看著嬌嬌弱弱的,力氣倒是與她的脾氣一樣,真夠辣。
他就喜歡有力氣的,至少床上折騰的時候,能有持久。這樣一想,更滿意了。
那老鴇本來正心疼地撿著首飾,眼見前頭有大東西砸來,她也駭住了,待安珂接了椅子,她劫后余生地拍了拍胸口,也不撿首飾了,騰地站起身,沖到了美人面前,伸手指著她,“你這個小娼婦,還當你是什么高貴的身份呢,我告訴你,進了我這秦樓,容不得你囂張扎刺,你得聽我的。”話落,她氣咻咻地對安珂說,“多謝安將軍,這個小賤人,今日就交給將軍您了,奴家指著您將她給我收拾的服服帖帖呢。銀子…”
她說著,氣咻咻地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發狠地說,“銀子就不要了。”
安珂頓時一樂,正中下懷,“你雖不要銀子,但本將軍也不能委屈了美人。”說完,他伸手入懷,掏出一袋金子,老鴇眼睛一亮,他卻沒給老鴇,隨手扔去了梳妝鏡上,對老鴇說,“你下去,給本將軍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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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月底最后兩天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