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一家軍區醫院,因為老爺子身份,軍區醫院有專門的人負責祁老爺子的身體,加上這里清凈環境不錯,從祁家出事后,祁老爺子也就一直呆在這里養病沒怎么回老宅。
遲殊顏心里擔心老爺子的身體,一路上緊跟著身旁男人的步伐也沒心思說話,直到兩人坐電梯到十六層,遲殊顏才后知覺想到這次她匆忙過來看人,這會兒時間又有些晚,萬一老爺子此時已經休息,她這會兒過來不是平白打擾老爺子休息么?
遲殊顏越想越覺得自個兒來的太匆忙,早知道就該明天一早過來瞧人。
可現在已經快到病房門口,一時間遲殊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難得停下腳步側頭小心翼翼問身旁始終沉默的男人“我這會兒過來看老爺子,會不會時間太晚了?老爺子平日休息時間是什么時候?要是老爺子已經睡下了,不如我明天一早再過來瞧人?”
見他媳婦好半響難得主動同他說話,祁臻柏心情立即轉好,面無表情的臉色也有了幾分生動的表情,開口之前,他狀若無意抬起手腕瞧了眼時間,而后平靜開口道“這個時間爺爺可能確實睡了!”
他話剛落,遲殊顏心沉了沉,趕緊道“那要不我還是明天一早過來?”
是她沒考慮周到,這個時間這么晚,還過來瞧人不是打擾人么?
這個時候說不定祁父祁母和幾個長輩也在,她這會兒過去,估計幾個長輩還要招待她,肯定打擾老爺子休息,遲殊顏越想越覺得如此,立即改主意,表示她明天一早再親自過來。
祁臻柏倒是沒有拒絕,臉色不變,點頭道“成,我先送你回去!”
遲殊顏第一個念頭就是拒絕避嫌,只可惜身旁男人壓根沒有給她拒絕的余地,不僅如此,兩人剛出了醫院,對方由立即送她回去改口成這會兒天色挺早,不如一起走一走?
遲殊顏聽到這話,面色先一滯,嘴角狠狠抽搐,下意識側頭立即看向身旁男人,燈光下,男人依舊沒什么表情,表情也十分自然,仿佛剛才那句‘不如一起走走’是臨口開口,并沒有其他什么意思?
遲殊顏承認自個兒剛才有些想多,不過見男人此時神色格外自然,確定對方說那句話并沒什么意思,她也算明白了人家剛才不過就是隨口提一句,壓根沒有其他意思。
不過有一點,她十分納悶,雖說兩前任男女朋友未必需要處處避嫌,可現在這么個時候,這會兒街道兩邊路上不僅車輛減少,人流也大大減少,大晚上又孤男寡女適合一起散步逛街?
哪怕沒有前任這一層關系,遲殊顏也沒有這么大的心半夜三更跟一個男人單獨逛街,除非她對對方有啥好感,想追求人!
所以遲殊顏自然是想也不想直接拒絕,話里委婉道“時間不早了,家里有人等我,我得先回去!”
遲殊顏言外之意是李御廚幾個在等她。
可這話聽在祁臻柏耳中就成了其他意思,不知想到什么,他臉色驟然鐵青變了又變,嘴唇哆嗦,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逆光中,那雙漆黑暗沉沉內斂的眸子時時刻刻翻涌著幾分猩紅的紅光閃過。
遲殊顏看不透對方的意思,不明白對方臉色驟然突然無比難看起來,不僅難看,對方胸口劇烈起伏整個人像是死死壓制什么情緒,那張臉雖然依舊平靜,可此時平靜的嚇人!
更讓遲殊顏驚訝的是對方看她的眼神無比兇狠又復雜痛楚,這眼神活脫脫的就跟妻子紅杏出墻正巧捉奸的丈夫。
遲殊顏自認剛才沒說什么過分的話也未對對方做過什么過分的事,被對方鐵青的臉色看的一時怔住,心里還想說的話也忘了,傻愣愣同對方回視。
還是等一陣冷風吹過她面頰,遲殊顏才回神清醒過來。
等清醒后,她發現自個兒就在大馬路上一直跟祁臻柏這男人互相瞪著眼狠狠抽了抽嘴角,不過她也算領教了這男人的陰晴不定,說變臉就變臉!
她懶得同對方吵架,也懶得麻煩讓人送,開口道“這會兒還算不晚,我直接打車回去就成,不麻煩你了!”
說完她抬腳往馬路上走要打車,手腕卻被一旁男人緊緊撰住,男人剛撰住她手的力道太大,遲殊顏耐疼,也吸了一口氣,就聽身后男人突然低沉開口,聲音突然拔高“我有些累,陪我坐坐?”
遲殊顏沒回答,男人語氣格外疲憊甚至帶來幾分祈求,再次重復一遍“陪我坐坐?”
遲殊顏又驚又不敢置信看面前男人,隱隱察覺男人這會兒情緒反常,剛要拒絕,只見面前男人眼眸猩紅滿臉戾氣一字一頓“你這么急匆匆迫不及待趕回去是想見誰?”
“在你心里,他就那么重要?”
“如今陪我坐一會兒都浪費你們的時間?”
男人一字一頓接著說著話,額頭的青筋一根一根爆凸,完全在失控的邊緣。
遲殊顏懵逼…
遲殊顏此時實在是被面前男人失控的情緒驚住有些反應不過來,更是壓根聽不懂這男人到底什么意思?
她只想早點回別墅休息,怎么就成了迫不及待見旁人?她有什么旁人。
幸好這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突然的死寂,遲殊顏左手摸了摸兜,急忙掏出電話,打算找借口立馬跑人,至于這男人,等他冷靜之后兩人再見面。
只是她剛掏出手機,面前男人面無表情驟然搶過她的手機直接把她手機砸的老遠,哐啷一聲驟響,砸的稀巴爛。
遲殊顏親眼瞧見自個兒手機屏幕砸的四分五裂,里面的電池都給對方砸的滾了出來,她剛要瞪眼發怒,面前男人突然放開她的手,眉眼顯得格外疲倦又落寞可憐“抱歉!”
遲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