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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熊貓書庫    待我有罪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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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楓其實想要安慰殷逢,又不太好問,誰知道他又把人家尤明許怎么了?心念一轉,說:“要不要邀請尤小姐過來,試試我們新廚子的手藝?”

  殷逢還沒答話,涂鴉就站起來:“我去接。”

  殷逢忽然就火了,冷道:“誰也不準去,我看她要能耐到什么時候!”

  鴉雀無聲。

  殷逢也感覺有點沒面子,給自己添了杯,一口飲盡。

  殷逢是很少很少醉倒過的,這些年,陳楓也就見過一兩次。不過殷逢一醉,倒頭就睡,不吵不鬧,倒是乖得很。他和涂鴉對視一眼,心里想的都是:由他去吧。

  卻沒想到還有人來湊熱鬧,老九帶著小燕,在書房門口張望,被發現后笑著走進來,說:“殷老師喝酒怎么不叫我們陪?”

  殷逢笑了笑,陳楓又添了兩個杯子。幾個人倒是都沒再提尤明許,老九說起了老家的事,笑呵呵的。涂鴉也開始炫耀以前打黑拳的經歷。沒多久,冠軍也聞著味兒來了,一看這架勢,說:“我那里有好酒。”他除了會種花,會下藥,會當黑客,自己還釀酒,別墅有個屋子里堆滿了他自己釀的米酒,平時還不肯給別人喝。

  老九笑道:“你可別搞些亂七八糟的給我們喝。”

  冠軍怒道:“一群男人,我給你們下藥,圖什么?”

  眾人哈哈大笑。

  殷逢也笑。

  如果尤明許在這里,就會覺得,那是個她從未見過的殷逢。很放肆,也很隨性,明明在笑,可渾身上下都透著疏冷的,甚至帶著幾分和那幾個人如出一轍的頹靡氣息。

  她如果看到,大概只會望著他,沉默不語。

  天黑了。

  桌旁只剩下老九、涂鴉和陳楓還在喝,小燕、冠軍兩個不中用的,早就倒下了。

  殷逢是第三個倒下的,他身邊空了幾個酒瓶,趴在桌上,頭埋在手臂里,一動不動,顯然已經醉死過去。

  陳楓他們三個半點不擔心他,喝醉酒的殷老師最乖了,待會兒直接丟回床上就行,他連哼都不會哼一下。

  陳楓他們也喝得半醉了,冠軍釀的酒雖然喝著清爽,后勁兒卻大,此時幾個人都覺得開心又興奮,商量了一下,打算待會兒到花園里去捉迷藏。

  三人正你來我往地吹著牛逼,這個說我剁人家耳朵時手腳多么快,那個說我實驗過42種自殺手法,第三個說我曾經一拳打斷人家的脊骨…

  一個人影,在夜色昏暗的桌旁,慢慢抬起頭來。

  “小楓子…”

  陳楓迷迷糊糊的,只覺得渾身一抖,看了過去,撞見一雙清澈無比、委屈無比的眼睛。涂鴉和老九也有點懵,看著殷逢跌跌撞撞從桌邊站起。

  “她人呢?”殷逢問,眼睛里已經快要泛出淚了。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一副又乖又倔的模樣。

  哪怕是旁邊的這三個老變態,一時都有點接受不了這個沖擊。陳楓定了定神,努力揮去腦子里昏沉沉的酒意,試探地問:“殷老師?尤英俊?”

  眼前的這個,顯然已經覺察了一些事,他點了一下頭:“我是尤英俊,不是…”他沒說完,忽然一扭頭,跑出了書房。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陳楓當機立斷:“追!”

  他們一追下樓,就看到殷逢開了輛車,飛馳而去。涂鴉立刻跑去開了另一輛車,三人追了上去。

  目的地是毫無疑問的。

  他們很快就追到了尤明許所住小區,幾百萬的賓利車,車門大開,還點著火,就這么被丟在路邊,人早已不見蹤跡。

  涂鴉遲疑:“我們要上去嗎?”

  陳楓現在酒意全被嚇醒了,思考了一下,說:“先不上去,我們在這兒守著。”

  尤明許今天與殷逢不歡而散,回家后,也是憋著火的。她是真的不想同他吵架,但現在的殷逢,比她還倔。

  哪像從前…她只稍微皺皺眉,尤英俊就立馬服軟了,最怕她不開心,怕她不要他。

  心中長長地嘆了口氣。

  明天又要見羅羽,又是場硬仗要打,尤明許知道得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小情緒丟到腦后,索性如往常那樣,打開平板電腦刷雷劇減壓。管你殷逢還是尤英俊,都排在狗血無腦劇情后頭。

  終于,正看得靈臺清明、心無旁騖時,她忽然間聽到門口傳來些細碎的聲響。她抬頭望去,半點不慌,心想難道遇到個闖空門的,瞎了眼跑到太歲頭上動土?

  有意思。

  她好整以暇地等著。

  “咔嚓”一聲,門真的開了。

  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門口,背著光,看不清表情。

  尤明許心一跳,語氣卻冷下來:“你來干什么?誰讓你亂開我家的門?”

  “阿許…”

  軟綿綿的,帶著哭意的聲音。

  尤明許整個人像被電流擊了一下,訥訥無言。她心想這是怎么了,難道這一次是尤英俊了?可…說不定只是那老痞子的一計,故意戲弄,要看她笑話。

  可是那個聲音,那個語氣。

  她就像個呆子一樣,坐在原地不動,看著他一步步走近。

  他還穿著白天的衣服,只是一身酒氣。臉有點紅,眉頭緊緊擰著,嘴巴嘟得很高,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像一根竹子似的,直挺挺站著。

  尤明許的眼淚一下子就沖出來:“…尤英俊?”

  他用力點點頭,撲過來,抱住了她:“阿許…阿許啊…”他哭了,臉使勁埋在她肩窩,淚水滴落在她的睡衣上。

  尤明許心里又急又痛又亂,身體已自動做出反應,緊緊回抱著他,抱得兩個人都有點疼了,可誰也沒松手。她啞著嗓子問:“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你…”

  他不吭聲,淚水還在流,尤明許不知道,他的腦子里模模糊糊的,可一碰到她的脖子,那強烈的、壓抑太久的情感,就好像一下子炸開了。他遵循本能,開始啃咬吸吮她的脖子,嗓音也含糊起來:“阿許…阿許…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尤明許把臉埋在他肩頭,擦去眼淚,他不回答她的問題,是不知道,還是不懂?

  猛然間,腦子里就響起殷逢曾經的話:

  尤英俊是我最后的逃避。逃避他們的傷害,也逃避內心深處的那個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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