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跌落凡塵,普通人肯定是受不了。此刻,阿爾卑斯山塔羅監獄中,就匯聚了大幫子失意者。
在危機面前,這些衣冠楚楚的大人物們,比普通人也好不了多少。
即便是進入了監獄,很多人依舊沒有接受現實。吵鬧、怒罵、威脅、利誘…各種奇葩招數,都在這里粉墨登場。
雷奧科恩是一個例外,安安靜靜的蹲在墻角,靜靜的看著眾人表演。
作為猶太群體中、乃至于全世界最富有的一波人,雷奧科恩可謂是見多識廣,什么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
能夠一路走來,擊敗眾多競爭對手,除了狠辣之外,更多還是靠敏銳的判斷力。
1848年大革命爆發前,資本家們正在進行最后的狂歡,雷奧科恩就覺察到了危險,果斷的選擇了潛伏。
就連打理家族生意,都是躲在背后遙控,囤積居奇事發后,不等奧地利算賬,就毫不猶豫的推出了替罪羊,扛下了所有的罪名。
待維也納政府秋后算賬時,雷奧科恩更是暗地里將同行的犯罪證據遞交了上去。
正是靠同行倒臺,市場出現空窗期的機會,雷奧科恩才一躍而起,成為了奧地利最大的零售批發商之一。
然后,按照資本的模式化操作,將公司運作上市圈錢套現,接著轉型進入了銀行業。
確切的說是高利貸業,雷奧科恩旗下的銀行不從事普通商業貸款,專門做趁火打劫的買賣。
為了謀取更大的利益,雷奧科恩甚至還進軍了賭場、毒品行業,開啟了迅速發家之路。
看雷奧科恩的人生履歷,就如同開了掛的反派主角,憑借一己之力將一個普普通通的猶太小家族,發展成歐洲頂尖的猶太豪門之一。
可惜運氣總有耗光的時候。歐洲反猶運動蔓延到奧地利后,立即引起了雷奧科恩的重視。
沒有選擇跑路,那是奧地利國內局勢穩定,沒有大規模反猶的跡象。
然后,就進來了。直到背部入獄,雷奧科恩都沒有搞清楚自己是怎么進來的。
平常建立起來的人脈關系網,不要說給他提供安全庇護了,就連最基本的危險示警都沒有發出來。
雖然奧地利對貪腐查的非常嚴,但這難不倒雷奧科恩這樣的大資本家。
直接行賄不行,可是間接利益輸送誰都擋不住。尤其是擁有屬于自己的銀行后,就更難被監管了。
雷奧科恩能夠在罪惡與灰色地帶游走,創立這么大的基業,靠得就是利益輸送下的權力交易。
交易的時間長了,相互之間也抓到了對方的把柄,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要是雷奧科恩出了事,也可以把大家都拖下水,按照目前奧地利政府的法律,誰也別想跑得掉。
正是手中擁有足夠的籌碼,雷奧科恩才會想不通,為什么自己會淪為棄子。
不等雷奧科恩為逃過一劫感到慶幸,中年警長就厲聲呵斥道:“不管你們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到了這里都是一個身份——罪犯。
想要活著從這里走出去,那就給我老實點兒!要不然發生了什么意外,一切后果都由你們自負。”
警長的叫囂不是沒有原因的,阿爾卑斯山塔羅監獄還要一個名字——地獄之門。
有資格被關入這里的都是已經證據確鑿,就等著法院最終宣判的重犯。
一般來說進了這里的人,就算是不被判死刑,至少也會被判三十年以上勞動改造。
對待這幫重犯,獄警們自然不需要客氣。所謂的活著離開,無非從這所監獄轉入條件更加惡劣的中東或者是非洲。
聽到了中年警長的警告,雷奧科恩知道事情要糟糕了。
獄警可以不在乎他們的小命,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都會被處決。只有確定會被判死刑,才沒有人關心他們是怎么死的。
見眾人安靜了下來,中年警長滿意的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誰是雷奧科恩,有來探監。”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了雷奧科恩,都是一個圈子混的,就算是不認識那也混了一個臉熟。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不避嫌,敢跑過來探監,那絕對是生死之交。
看著眾人那一臉羨慕、嫉妒的表情,雷奧科恩只能暗自發苦。
要知道他可是剛剛被抓過來,就算是有親戚朋友不避嫌,肯趕過來探望,也絕對不可能這么快。
那么現在來看的人,身份就不言而喻了。雷奧科恩可是聽得非常清楚是“探監”而不是“保釋”,一個詞的不同,要表達出來意思卻是千差萬別。
見中年警長臉上出現了不耐之色,擅長察言觀色的雷奧科恩急忙起身回答道:“警長先生,我就是雷奧科恩,請問是…”
不待雷奧科恩把話說完,中年警長就打斷道:“讓你過去你就去,哪來這么多廢話。”
好奇心害死貓,這是馬努爾多年工作積累下來的經驗,不該過問的事情,馬努爾從來都不問。
帶著心情忐忑的雷奧科恩到了會客室,馬努爾果斷的選擇了閃人,就連負責看守的獄警都被撤離了一百米。
沒有底氣的雷奧科恩,率先開口問道:“萊德斯爵士,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域名、請記住 萊德斯搖了搖頭:“情況非常的糟糕,雷奧先生。截止到目前為止,已經有數千人入獄。
最近這些年,你們做得太過分了,很多人都看你們不順眼,現在所以落井下石的人非常多。
作為老朋友我們會想辦法把你撈出來,只是目前的形勢有些復雜,我們必須要先控制局勢,盡量不讓事態擴大化。
如果局勢失控,你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當然這只是如果,發生的可能性非常小。
你應該清楚我們的實力有多強大,就算是局勢失控,我們也會保證不牽連到你的家人,必要的時候我們還會送他們出國。”
聽到這個答案,雷奧科恩整個人都面如死灰。萊德斯看似在安慰,實則是在警告,明確的告他:亂說話是要死全家的。
現在還沒有接受法院審判都出不去,定罪過后想要出去,就更加不可能了。
一名嫌疑犯都撈不出去,要撈一名定了罪的重犯,就更加沒戲了。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根本就沒人做得到。
除非是弗朗茨親自發出赦令,要不然根據奧地利法律,私自釋放罪犯可是同罪論處。
就算是有官員膽大包天敢冒險,下面的人也不敢執行。
涉及到的人數太多,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所有參與者都會一起完蛋。
這是有前車之鑒的,幾年前就出現過一次經典案例,一個二代直接坑進去了一百多號人。
這一波還算是運氣好的,要是放出去的是一名死囚犯,大家還要一起陪著下地獄,那就悲劇了。
類似案例聽得多了,雷奧科恩不認為自己有資格,讓后面的大佬們搭上身家性命來相救。
“放心吧,萊德斯爵士我是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不過這里面的情況有些復雜,我這小身板兒怕是挺不住,你看能不能幫忙打個招呼。”
沒有辦法,一時半會兒出不去,那就只能想辦法讓自己過得好一些了。
萊德斯微微一笑道:“沒有問題,我們處理好的。雷奧先生,你如果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和獄警說,只要能夠滿足,我們都會提供。”
短暫的探監結束,萊德斯松了一口氣。沒有亂說就好,要不然把問題暴露了出來,他們還真不一定能夠兜得住。
猶豫了再三過后,萊德斯在內心深處做出了決定:“這個雷奧科恩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