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本位時代,沒有足夠的儲備金是萬萬不行的。不要看英法奧三國是盟友,一旦法國幣值改革出現問題,最先趁火打劫的就是英奧兩國。
這不是說別的國家就和法蘭西親善了,主要是實力不足惹不起法蘭西。在這個大炮射程內即是公理的世界,拳頭大還是有很多好處的。
拿破侖四世疑惑的問:“金價一直處于高位狀態,對英奧兩國也會有影響吧?”
英鎊和神盾都是金本位,黃金價格上漲,英鎊和神盾也跟著漲價,幣值增加同樣會影響英奧兩國出口貿易。
財政大臣艾倫無奈的回答道:“陛下,目前國際上主要的結算貨幣就是英鎊和神盾,幣值上漲對他們的影響被降到了最低。
反倒是我們更加吃虧,受貨幣幣值變化影響,越來越多的資本家選擇持有英鎊和神盾,法郎的市場占有率持續走低。”
這是貨幣霸權的威力,神盾和英鎊雖然是競爭對手,但是在維護金本位制度的問題上,兩國利益是一致的。
除了市場占有率外,在國際進出口貿易市場上英奧兩國也占據絕大部分份額,各國不得不大量持有英鎊、神盾。
這后世美國的貨幣霸權差不多,明知道持有大量的美元會被剪羊毛,但是沒有辦法,想要做國際貿易還是必須要持有。
不同于別的國家,可以貨幣問題上做出讓步,尋求英奧兩國的完成金本位改革,法蘭西只能死扛到底。
這不僅僅只是面子問題,還涉及到了國際地位,以及大量的利益。一旦巴黎政府服軟,主宰世界的就不再是三大國鼎足而立,而是英奧兩分了。
毫無疑問,在這個問題上巴黎政府肯定不能妥協,要不然外面的法國民眾會誅國賊的。
徘徊了幾步過后,拿破侖四世狠狠的說道:“既然從國際市場上買不到足夠的黃金,那就從金銀復本位國家想辦法。
拋售白銀兌換黃金,他們不是想要炒高金價么?那么我們也跟著一起炒,現在市場上的金銀兌換比才1:23.5,那么給我炒到1:30,甚至是1:40。
金價兌白銀暴漲,英鎊和神盾幣值也會跟著暴漲,超過了市場承受極限,不怕他們不拋售黃金平息幣值。”
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幣值突然出現暴漲,勢必會影響出口貿易。英奧兩國不好受,復本位制的法蘭西同樣不好過。
除了少數金融資本家可以獲利外,可以說不會有勝利者。所有國際貿易的參與國,都是幣值不穩的受害者。
不得不說拿破侖四世夠狠,不讓我加入游戲,那我就掀翻桌子,誰也不要想愉快的玩耍。
財政大臣艾倫急忙勸阻道:“陛下,萬萬不可。我們還沒有完成幣值改革,金銀兌換比暴漲最先受到沖擊的還是法郎。
如果他們不妥協,任由市場沖擊,法郎的信用體系會先完蛋,沒有完成金本位改革的國家,都會因此損失慘重。
對英奧兩國來說,用短期內的經濟損失,換取黃金本位體系的確立也是可以接受的。”
現在還不是自由貿易時代,作為全世界最大的兩個殖民帝國,英奧兩國的最大貿易伙伴就是自家的殖民地。
無論幣值增加帶來多少沖擊,只要內部的循環體系沒有亂,英奧兩國就還頂得住。
況且,完成金本位改革的國家也不少,大家幣值同步變化,互相抵消影響后并不影響貿易。
反倒是金銀復本位制度國家更慘,匯率急劇變化直接讓很多進出口企業變得無利可圖,甚至有可能賠本賺吆喝。
外交大臣蒙特羅附和道:“艾倫說得沒錯,我們要是跟著炒高金價,就中了敵人的詭計。
黃金儲備量不足,我們還可以從別的國家想辦法。現在沒有完成金本位改革的國家也不少,我們完全可以從他們那里兌出足夠的黃金。”
拿破侖四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能夠解決問題,他是不介意用哪種方法的。
原時空歐洲各國金本位改革的時候,由于缺乏足夠的儲備金,最后就是靠對外的掠奪解決的。
現在歷史又回到了原來的軌跡上,沉寂了多年的法蘭西帝國,即將再次對外露出他們的獠牙。
法國人黃金缺口不是很大,可以通過對外掠奪解決問題,歐洲其他國家就不行了。
不是每個國家都有那份兒實力,可以靠殖民掠奪解決問題,更多的國家不得不選擇向英奧兩國妥協,以換取兩國在幣值改革上的。
維也納宮,看著眼前大好的局勢,弗朗茨感覺有幾分不真實。英國人愿意和奧地利共享貨幣霸權,這不是開玩笑么?
沒有動作的約翰牛,更加令弗朗茨頭疼,他相信英國人一定在策劃什么陰謀,只是沒有被發現而已。
被害妄想癥,或許有吧!提高警惕總是沒錯的,白忙活也比沒有準備后面吃虧的好。
冬去春來,大地散發出了勃勃生機。每年這個時節,弗朗茨都會帶著一家外出踏青。
今年也不例外,只是這次的目的地有些特殊。耶路撒冷一座古老而又傳奇的城市,就是這次的活動終點站。
因為目的地太過特殊,所以參與者也比往常多了一些。比如說:年邁的卡爾大公、蘇菲皇太后,以及退位的伯父斐迪南一世夫婦。
這讓弗朗茨壓力山大,這些老家伙們年齡都不小了,路上稍微發生點兒意外,他就要打道回府辦喪事。
勸說是不可能的,人家才是真正的虔信徒。就如同伯父斐迪南一世說的:我最大愿望就是把哈布斯堡的旗幟插在耶路撒冷。
好吧,很多代哈布斯堡王朝皇帝都說過同樣的話,只是他們運氣不好,遇到了鼎盛時期的奧斯曼帝國沒有成功。
現在機會來了,一個個都按耐不住了。就連一貫沒什么心思的老實人父親,也表示萬一死在了耶路撒冷,那正好與上帝同在。
如果不是弗朗茨阻攔,停戰條約剛簽訂,他們就跑過去了。面對一幫宗教狂,弗朗茨也很無奈。
自從奧地利收復耶路撒冷后,從歐洲各國前往耶路撒冷朝圣的人就特別多,不要說城內,就連城外都搭起了帳篷。
為了解決朝圣者們的住宿問題,耶路撒冷城市管理委員會被迫改變了原來的全部拆除重建方案,對城內建筑物進行了修繕、改建。
大部分建筑物都被改為了旅館、酒店,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裝修,然后就對外營業。
不等弗朗茨反應過來,耶路撒冷就變成了奧地利最富盛名的旅游城市,什么宣傳、策劃、通通都是多余的。
這次前往耶路撒冷加冕,主要還是為了作秀裝逼,所以排場自然是小不了的。
為了籌備這次盛典,維也納政府也是下了血本。大量的人力物力不惜代價的往上面投入,弗朗茨估計最后的開銷可能會高達上千萬神盾。
不要覺得貴,這些投入都是值得的。別的不說,收復耶路撒冷過后,奧地利的統治更加穩固了。在這個利好的消息面前,亂七八糟主義、思想,都沒有了市場。
這還只是國內,在國際上奧地利的聲望也暴漲了一波。軟實力上的增長,無法用金錢來進行衡量。
1875年4月3日,弗朗茨帶著一大家子從維也納出發,開啟了朝圣之路。
剛上了火車,就意外頻出。先是伯父斐迪南一世犯病,好吧這只能算是小問題,他都要犯病,大家都習慣了。
接著母親蘇菲皇太后又暈倒了,一陣兵荒馬亂過后,據醫生給出了答案:火車速度太快——暈車。
沒得說,那就減速吧!弗朗茨乘坐的專列,是這個年代最快的火車,理論上最快可以跑出八十碼的速度。
當然,這僅限于理論上,鐵路不是一馬平川,遇到了山路彎道,肯定不能跑那么快。平均速度也就四五十碼左右,在這個年代算是快的了。
減速過后,情況要好了很多。本來朝發夕至的,結果被拖延到了第二天才抵達威尼斯,連帶著交通運輸都受到了影響。
這只是小問題,無非是威尼斯到維也納的鐵路多封一天而已,損失不算大。到了威尼斯考驗才真正開始,除了弗朗茨這個暈船皇帝,還有一家子老弱婦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