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青月鑲嵌在黑色螢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潔的月光傾灑人間,黑色的世界鍍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呼、呼、呼…”
“起風了!”
突擊隊的運氣不錯,第一天就趕上了這么一個好天氣。
格里吉不是軍事小白,要策劃夜襲,自然要考慮多方面的因素,天氣就是最重要的一項。
威尼斯地區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夏季受副熱帶高氣壓帶控制,地中海水溫比陸地低,于是形成高壓,加大了副熱帶高氣壓帶的影響勢力。
冬季,地中海的水溫又相對較高,形成低壓,吸引西風,又使西風的勢力大大加強。
當然,這些專業化的說辭,格里吉中校是不知道的,但是長期在威尼斯地區駐扎,他知道這個季節季特倫托干旱少雨、多風。
月黑風高殺人夜,今夜滿足了全部條件。夜幕和風聲,正好可以掩蓋突擊隊的行動。
“出發!”格里吉當機立斷下令道 一聲令下,敢死隊悄然無息的離開了軍營,如果有人注意的話,就會發現他們走路的聲音很小。
近距離觀察就會發現,所有的敢死隊成員都身著黑衣,袖口用繩子綁了起來,就連腳上的靴子都被布包裹了起來。
有點兒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一次專業化的夜襲。
“怎么,擔心了?”漢姆低聲問道“你不也是么?今晚的戰斗可是賭上了我們的前程,成功了將軍之路一帆風順,失敗了提前退役回家!”格里吉沉聲說道“你是在擔心這幫小伙子吧,如果只是個人前程的話,要倒霉也是我們兩個,你還有守城之功在,拉德斯基元帥可舍不得放你回家。”漢克故作放松的說 戰場上勝敗乃兵家常事,沒有人能夠保證常勝不敗,只要不是因為個人因素造成戰爭失敗的,通常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格里吉雖然不是什么名將,沒有什么天縱之才。不過,通過前面的戰斗,已經證明了他是一名優秀的中層指揮官。
拉德斯基元帥被奧地利軍隊奉為軍神,靠的可不僅僅是他的軍事指揮能力,更多的還是他為人處事公證、公平,喜歡提拔有能力的后輩,這才受到了官兵們的推崇。
這次夜襲既然是經過他批準的,只要執行的沒有問題,那么就不用擔心被推出去背黑鍋。
這也是格里吉三人敢發動這次夜襲的原因,有一位有擔當、還不會搶下屬功勞的上司在,他們當然要努力打仗了。
“廢話,難道你們兩個就能夠不擔心了?這些小伙子是我們一手帶出來的,如果倒在在了這里,回去怎么和他們的家人交代呢?”格里吉皺著眉頭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寂靜的夜晚只剩下了呼嘯而過的風,還夾雜著卷起的落葉,格里吉突然覺得這場風是那么的可愛,就像是上帝的恩賜。
“時間差不多了,看來沒有發生意外!”
說這話的時候,格里吉額頭上的汗水已經流了下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剛才承擔了多么大壓力。
兩人也跟著看了看手上的表,露出了輕松的笑容,只要沒有被敵人提前發現,那么這次夜襲就成功了一半。
“傳令下去,命令各部隊立即起床用餐,一個小時后發起進攻!”格里吉嚴肅的說“讓大家都注意一下,給我動靜小點兒!”漢克不放心的補充道 盡管這里距離敵軍營地,還有幾里地,一般的動靜是驚動不了對方的,他們還是決定要小心翼翼。
一枚信號彈打出,進攻的號角吹響了,槍炮轟鳴,還在睡夢中的撒丁軍隊被驚醒了,這個時候戰斗已經打響。
被攪亂美夢的梅塞將軍憤怒的問:“外面發生了什么?”
“將軍,敵人發起進攻了!”門外衛兵緊張的回答道 聽到了這個消息,梅塞將軍睡意全無,急忙起床,用飛快的速度穿上了軍裝,就向指揮部趕去。
這個時候,撒丁軍隊盲目擴編的后遺癥出現了,大量的新兵在黑夜之中變成了無頭蒼蠅,四處亂竄。
混亂是會傳染的,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軍。黑夜中只見子彈亂飛,卻不見敵人來自何方,這種壓力不是這些新兵能夠承受住的。
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飛出的流彈擊中了一名士兵,周邊的士兵習慣性的扣動了扳機,對著看自認為是敵人的方向進行了射擊。
梅塞將軍迅速做出了布置,接到命令剛剛出門的威爾少將就成為了第一個倒霉蛋,不知道什么地方飛來一顆流彈,正好打在了胸口上。
看著到地的威爾少將,眾人心中一寒,不由自主的退回到了指揮部,一個可怕的詞在他們腦海中浮現——“營嘯!”
梅塞將軍猶豫了片刻,當即拔出了配槍鳴槍示警,用嚴厲的語氣下令道:“我不相信敵人已經打進來了,他們的兵力就那么點兒,前來偷襲的人肯定不多。
所有人都給我回去指揮部隊,將來犯之敵給我殲滅掉,誰要是敢當逃兵,我現在就斃了他!”
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一幫軍官們忐忑的踏出了指揮部。梅塞將軍判斷的不錯,前來偷襲的敵人確實不多。
不過,那只是剛才發起偷襲的時候,在他布置任務的時候,奧地利軍隊這個時候已經傾巢而出了。
區區幾里地的距離,可要不了多長時間。還不等他們回到部隊中,決戰就已經打響了。
“殺!”
“殺,殺!”
“殺殺殺…”
撒丁軍營已經沉沁在殺戮的海洋中,既有奧地利軍隊的進攻,更有內部的自相殘殺。
夜色掩蓋了這一切,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想到了戰場保命三十六計,一名撒丁士兵順手熄滅了附近的一盞油燈,很快就有更多的士兵跟著學樣。
事實證明這樣做確實很有效,熄滅了燈火往地上一趟,只要運氣不是太倒霉,是不會被命中的。
好吧,黑暗中他們是安全了,尋找部隊的軍官們就頭疼了,黑乎乎的一片,誰知道自己手下的兵在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