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理解,”顧眠指著這條橫線,“這條線可以看作你們這個世界的時間線,而上面的三個點分別代表不同的時間點。”
幾個點從左到右分別標注著0、、y。
0代表邪神雕像出現在那個地窟里的時間。
代表你們發現地窟的時間。
y是現在,是此時此刻,他們切切實實坐在這里的時間點。
顧眠先是把手放到了0點上:“首先,我們要知道一個道理——只有出現,才能被發現;
“打個比方,比如今天,我在這個房間里殺了一個殺戮老師…”
雖然被塞著嘴,殺戮老師的臉上還是努力浮現出一個大的問號。
顧眠沒有理會殺戮老師見鬼的表情:“我把他的尸體放在這里,在這個時間點之后的任意一個時間,你來到這個屋子,都會發現殺戮老師的尸體;
“但,我今天殺了他,如果你昨天來這個屋子,就不會發現這里有一具尸體。”
路易點頭:“這個我明白。”
他不太確定顧眠想說什么,只在一邊認真的聽。
而一邊的殺戮老師被顧眠的“殺戮老師尸體論”刺激的面色慘白,雖然他的臉原來就如同被潑了漆一樣白。
“當然我剛才舉例的是正常時間線下的情況,但你們這個世界的時間線略有不同,就導致了‘只有出現才會被發現’這個理論出現了BUG。”
顧眠又在剛才那條橫軸的下方畫了一橫,這條新的橫線很長,從窗戶最左側延伸到最右側。
畫好線后他又在新的橫線上按照順序標出了0、、y三個點。
顧眠指著下方的那條新線:“這是一條無限長的橫線,是正常世界的時間線,也就是你們發現的邪神雕像的時間線,這是一條無限遠的橫軸。”
他說著又反手指向上面那條短線,接著用一條弧線把最左側和最y點側連接了起來:“這是你們的世界,假如此時此刻,時間讀檔了,那這條弧就代表著讀檔,現在我來描述一下你們這條時間線上的內容,假設最左側是一個存檔點…”
因為顧眠不知道這個世界會在什么時間點存檔,所以直接給它假設了個,反正也不影響推理結論。
接著他把最左側到0點的這一小段標了出來:“這段時間是存檔后到邪神雕像出現在洞窟里的時間,我們假設這段時間是‘1’,注意這段時間邪神雕像是不存在于洞窟里的;
“接著,從0點到點的這段時間是雕像出現到被發現的時間段,我們假設它是‘2’
“最后,從點到y點的這段時間是發現雕像后到現在,我們假設它是‘3’”
“剛才我們假設過在現在讀檔,也就是在y點讀檔,”顧眠的手順著圓弧劃了一圈,最后回到了線段的最左側,“然后我們就重新出現在了這里,再次重復經歷時間段‘1’‘2’‘3’,也就是說如果系統讀檔,你們的時間就只會在這一小段上重復進行,可以算是輪回。”
“但洞窟里的時間線不太一樣,”顧眠又伸手去畫下面那條無盡長的線,“存檔點到0點是‘1’,0點到點是‘2’,點到y點是‘3’,這幾段與上面是相同的。”
殺戮老師昏昏沉沉,他先是在這恐怖的下等人跟前聽了番“殺戮老師尸體論”,接著又聽他在講什么0123y,存檔讀檔時間線,他覺得自己的腦子要炸開了。
他覺得這人講課的聲音甚至壓過了下面那些上等人的歡呼,令人欲罷不能欲仙欲死恨不得一頭撞死。
“但到y點的時候,世界讀檔了,”顧眠的手在下面那條線的y點上停了下來,“但邪神卻不認同,它認為時間仍該繼續前進,于是它嘗試打破這個規律強行進行時間前進,但此時世界已經讀檔,回到了時間線最左側。世界重新開始了時間段‘1’,注意這個時間段邪神雕像還沒有出現,世界上應該沒有這個東西,于是洞窟里的雕像就變成了薛定諤的雕像,是既死又活的雕像;
“在世界的認知中,它不該這時候存在,但在自己的認知中,它理應早就存在,于是就變成了你們看見的那樣。”
變成了既死又活的邪神雕像,變成了廢墟。
但好歹也算成功,世界回檔是抹除一切存檔點后存在的事物,但雕像的廢墟卻留了下來,它沒有被世界消除,它成功了。
“它按照自己的線走了下來,它沒有被回檔,”顧眠順著y點繼續向右走,“直到外面的世界線走到0點,0點正是邪神雕像出現的時間點,于是洞窟又會出現一個新的邪神雕像,然后在直線上繼續進行‘1’‘2’‘3’時間點的重復,值得一提的是每當外面的世界輪回到‘1’的時候,雕像就會變成薛定諤的、虛無的雕像,它會變成廢墟,直到下一個0點到來。”
顧眠在下面長線的y點后上不斷重復寫著‘1’‘2’‘3’。
“我明白了,”路易看著窗戶上的兩條線,“我們的時間是線段,是輪回。雕像的時間卻是一個無限長的直線,它雖然會受到我們的影響,會不斷死亡重生,但它的時間線卻是一直向前的。”
“沒錯,”顧眠點頭,“雕像有自己獨立的時間線,不會因為回檔消失不會因為回檔轉移地點,而你們在發現洞窟的第一時間就撿完了破爛…咳咳,帶出了里面雕像的殘渣,那之后洞窟中只剩一座完整的雕像。雕像的時間線是獨立的,不會因為回檔消失,更不會因為回檔增多,如果世界在你們發現雕像并清理洞窟后又將時間回檔到發現雕像之前,那么你們再次發現洞窟中雕像的時候,不會有一地殘渣,只會見到一座完整的雕像,或者一座雕像和一座雕像的殘渣。”
“同理,雕像的殘骸也不受回檔影響。試想一下,在你們把破碎的雕像從洞窟中拿出后,世界突然回檔到你們發現邪神雕像之前,你們忘記了關于雕像的記憶,但被你們拿出的雕像卻不會受到影響,回檔前在哪回檔后它仍然在哪,那時候你們會驚愕的發現這不認識的雕像的殘渣出現在家里,出現在實驗室里,出現在博物館里。
“你們會想這玩意為什么在這?它是怎么出現在這里的,如果有人聰明一點,或許能從中推測出世界又進行了一次回檔。
“那么在雕像被發現后,你們世界有出現過上述情況嗎?”顧眠發問。
路易直愣愣的看著在灰塵中蔓延的兩條世界線,良久后才找回聲音:“沒有。”
也就是說在雕像被發現后,世界再也沒有回檔到雕像被發現前的時間點。
“還有一點,”顧眠繼續道,“只要雕像不停移動,世界的小幅度回檔也必然會被發現,雕像的位置不受回檔影響,假如第一天我把它放到房間A,第二天我把它放到房間B,世界在第二天時突然回檔到了第一天,第一天的你就會發現雕像竟然出現在房間B,但那天你明明把它放到了房間A,聰明一點的話也能猜出發生了什么吧?”
路易把視線放到了顧眠臉上,似乎在醞釀“此子竟恐怖如斯”之類的話。
他盯著顧眠看了很久,終于出聲:“你真是個…”
天才?
“鬼…”
顧眠:“…”
夸人不用這么形容吧?還不如恐怖如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