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遭遇兩個奇詭場景,這兒遇見如此詭異的釣叟,不用想,這位絕對是特別強大的異人。
根據前幾次過關的經歷來看,類似這種有智慧的存在,并不一定要刀兵相見,因此,說話的時候,方云就盡量放低姿態:“前輩過獎了,還請前輩指點迷津,渡晚輩們過河。”
釣叟依然好似雕塑,沒有動靜,不過意志之中,突然多了幾分蕭瑟:“你既然已經出現在這兒,想來,小藍已經兇多吉少了。”
小藍?方云微微一怔,不過馬上明白過來,心中不由大震,這釣叟能夠稱呼漓龍為小藍,其來歷、戰力,怕是比漓龍更要強大許多。
不敢怠慢,方云暗自戒備的同時,也如實說道:“前輩慧眼如矩,冰漓龍為禍蒼生,晚輩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僥幸獲勝。”
釣叟的意志變得悠遠起來:“是嗎?這次,小藍可是睡得好好的,醒都沒醒,不過,罷了罷了,我讓他別出去,跟他說,那只是假的,他偏偏不信邪,今日之果,昔日之因,倒是也無可厚非…”
釣叟的話,現場只有方云一人聽懂。
不過,正因為聽懂,方云心中的震驚,就已經達到了無與倫比的程度。
眼前這釣叟是誰?好強大,居然能夠知道漓龍被斬殺的前后因果,真是太可怕了。
釣叟的意思是,方云重生的那一次,漓龍不該出去為禍,結果,造成了昔日之因,導致了這次漓龍被方云從極北之地引出,滅殺在北冰洋之上。
也就是說,釣叟知道一些方云重生的秘密!
這可以說是方云重生以來,遭遇到的最為詭異的對手,方云有著一種自身秘密被窺破的嚴重危機感,渾身汗毛頓時根根豎起,沉聲說道:“前輩真是厲害,佩服佩服。”
釣叟悠然長嘆:“厲害的是你啊,小藍借住在我這兒,實力不減,自傲普天之下,絕無敵手,沒存想,最終被人剝皮抽筋,真正是好不凄慘…”
方云高度警惕起來。
沒錯,漓龍全身是寶,擊殺之后,方云還真是將其大卸八塊,化為了自身的修煉資源。
如今這位釣叟短時間內,又看到了漓龍的最終結局,其神通真是不可想象。
看來,這老前輩跟漓龍有交情,今日之戰,怕是不可避免。
不過,讓方云沒有想到的是,釣叟長嘆一聲后,繼續說道:“哎,不過,今日之果,固然是你的緣故,但也跟小藍樹敵過多,被人惦記有關,罷了罷了,小友不要驚慌,這件事跟我關系不大,我已經過了那個意氣用事的年紀。”
凰三笑了起來:“也是,哥哥你能在這寒江之上靜坐垂釣,不知多少年,想來這養氣功夫就是天下無雙,自然是不會跟我們這幫小子計較,我說哥哥,俗話說,相見就是有緣,既然見面了,索性你就幫幫忙,把我們渡過冰河吧。”
釣叟悠然說道:“渡你們過河,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素不相識,我憑什么要幫你們?”
凰三馬上自來熟的笑著說道:“哥哥,你這就見外了,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三次見面是朋友,我們都這么聊得來了,怎么還能素不相識?哥哥,我覺得,你是個特別仗義的人,特別能體諒晚輩的人,有困難,找哥哥,準沒錯。”
凰三這家伙,一連串的馬屁扔過去,釣叟的語氣之中,倒是也好似充滿了笑意:“好你個小子,居然拿話套我,不過,這些小伎倆對我沒用,這樣吧,只要你們能夠猜出我是誰,在這干嘛,然后,再給我支付一定的報酬,那么,我就渡你們過河又何妨?”
凰三對方云眨眨眼,扳起手指頭在這數起來了:“不是吧,哥哥,你要我們猜猜你是誰?還要我們猜出你干嘛?這難度得有多大的啊,要不,這報酬,你就給我減免了如何?”
釣叟回了句:“愛來不來,反正要過河的又不是我,對了,別說我沒提醒,以你們的修為,頂多能夠在這河邊堅持兩個時辰,然后就得凍僵,化為冰雕,不過那樣也好,我這也多幾個伴,可以排解許久的寂寞…”
兩個時辰,就得凍僵!
幾個同伴對望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駭然。
極北冰川秘境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會是如此兇險。
凰三此時不說話了,對方云聳聳肩,表示自己應該做的,已經做到位了,怪老頭開出了條件,估計,這就是大家必須完成的任務,現在,就該方云這位領頭者,出面來組織大家完成任務,然后渡河。
方云想了想,對楓雪戀和尹羽說道:“二師兄,小羽,過來一步說話,我們交流交流,這位前輩,或許跟我華夏有些淵源。”
楓雪戀和尹羽大聲說好,走到方云身邊,按照方云的思路,三人低聲討論。
不到一刻鐘,方云對楓雪戀和尹羽點點頭,挺身而起,對釣叟朗聲說道:“晚輩不才,竊以為,前輩實乃我華夏傳說中的燭龍,九陰大人。”
釣叟身軀微微一震,不由低聲說道:“沒想到,時刻那么久,還有人記得燭九陰,那么,你從何得來如此判斷?我可是沒給你任何提示。”
方云朗聲說道:“前輩,在西北無日之處照明于幽陰。睜眼時普天光明,可為極晝;閉眼時天昏地暗,即是極夜,晚輩等人歷經極晝和極夜的磨煉,想來,這就是前輩的考驗了。”
釣叟沒見轉身,但是,他那雕塑般的背影神奇般的清晰下來,整個身軀,在蒼茫的雪花之中,變成了赤紅色,頭上的臉龐逐漸出現五官,雙眼悠然睜開。
這雙眼睛,十分奇特,一眼看去,不見瞳孔,而且,兩個眼睛,一個純白,一個純黑,看起來,無比詭異。
釣叟的聲音之中,充滿了嘉許:“不錯,要不是你們通過了我的考驗,從我的黑白雙瞳之中走了出來,此時,我根本不會給你們過河的機會。”
凰三做出一個無比夸張的表情:“不是吧,哥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闖關的極晝和極夜,居然就是你這雙眼睛,這是不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釣叟的雙眼不動,但是,大家好似看到了他正在猛翻白眼:“不然,小子你以為呢?好了,廢話少說,下面你,對,別左顧右望,就是你小子,給我說說,我這在船上在干嘛,要是回答不出來,或者回答的讓我不滿意,我保證你會吃不完兜著走。”
凰三頓時張大了嘴巴,有些話多必失,被人盯住的不好感覺,不由地訕訕地摸摸鼻子,看看釣叟手中的釣竿,大大咧咧地說道:“你坐在這兒還能干嘛,釣魚…”
釣叟的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凰三突然感覺不對勁,馬上大聲否定:“那是不可能的,答案不會如此簡單,不是吧,哥哥,我怎么發現,你這釣竿上,只有魚絲,沒有吊鉤,無論你釣什么,都太沒有誠心了吧…演戲也要演全套也…”
釣叟悠然說道:“我這叫愿者上鉤,好了,別岔開話題,說說你的理解,我在這兒釣的是什么,要是答得我不滿意,絕對沒你好果子吃。”
凰三眨巴眨巴雙眼,突然笑著拍手說道:“我知道了,哥哥你在這看似什么都釣,但又什么都沒釣,按照我的理解,你釣的不是魚而是寂寞,有一首歌,他這么唱,有一匹狼它受了傷,落在江邊靜靜療傷,一只企鵝要為他療傷,狼說,我釣的不是魚,而是寂寞…”
燭九陰定定地盯住凰三,等他長篇大論,講完自己的歪理,慢條斯理地來了句:“行,算你過關。”
凰三頓時不干了:“什么叫算我過關,明明我這就是最佳最牛最標準答案…”
燭九陰沒理他,看向方云:“下面,你們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當我的船資,你覺得,你們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讓我渡你們過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