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道宮,翠木掩映的山間,一座三層樓閣,散發微光,樓閣雕梁畫柱,龍飛鳳舞,古樸而典雅,幽深而寧靜。
一個衣衫單薄,頭盤長發的青年道士,手持一把掃帚,正在樓閣附近,輕輕而虔誠地打掃著片片落葉。
夏風好似故意跟他調皮,每每,等他剛剛掃完一些地方的落葉之后,風兒又不期而來,呼呼吹拂之下,零零散散的落葉又掉了下來。
這道士倒也不急不躁,不慌不忙,整個人好似沉入掃落葉狀態,依然耐心地,反復地一遍又一遍的清掃之中。
樓閣前方,傳來了富有韻律的,沙沙的掃地聲。
良久良久,一位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從樓閣之中悄然走了出來,明眸一掃,看到了依然在低頭掃地的青年道士,眼中閃過絲絲不忍,想了想,小步上前,走到道士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師兄,我看你已經在這連續掃了十多天落葉了,絲毫沒有休息過,我這有些靈丹,你拿去補充補充吧…”
青年師兄抬頭,一張平凡而普通到了極致的臉龐,不過,卻有一雙明亮而清澈的眼睛。
看著小姑娘,看著小姑娘手中的靈丹,青年師兄平凡的臉上逐漸露出了笑容:“我在這等了十多天,其實,一直在等待有緣人,小師妹,沒想到最后的有緣人會是你,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你看看我是誰?”
說完,這青年微微一轉身,再次面對小姑娘的時候,已經形象大變,化為了一臉笑容,滿臉儒雅的昆侖道宮大師兄,鐘可一。
小姑娘阿九“啊”了一聲,脆聲叫道:“大師兄,你居然是大師兄…”
馬上,阿九吐吐舌頭:“大師兄,我是不是打擾了你的修行?不好意思啊!”
鐘可一笑容滿面,手中拂塵一搭,搖頭說道:“沒有沒有,小師妹你來得剛剛好,我這等待著修道有緣人,給你算上一卦,這是我修行的河圖洛書,必須的過程,來來來,讓我看看,你最為需要的幫助是什么?”
說完,鐘可一神神叨叨,開始捏動手指,嘴里念念有詞:“心如明鏡,人如白蓮,一塵不染,不食人間煙火…”
片刻之后,鐘可一手指左右晃動,臉上浮現出苦悶表情,嘴里嘀咕:“算不出,居然會是算不出,完蛋,我這是不能出師嗎?不行,怎么會這樣?”
小姑娘眨巴著眼睛,低聲問道:“大師兄,需要我怎么幫你嗎?”
鐘可一沒好氣地說道:“我在想,我需要怎么幫你,才能完成我這至關重要的出師任務,我暈,你怎么就沒有缺點呢?”
小姑娘癟癟嘴,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大師兄,你說我沒缺點?可是小荷,小琴他們都說我缺心眼!”
鐘可一頓時瞪大了眼珠子,反問了一句:“你會缺心眼?見鬼…不對,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好,真好,你缺心眼,真好…”
小姑娘不停地翻白眼。
鐘可一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低聲說道:“無量天尊,小師妹,你凝結三九蓮臺,乃我昆侖道宮不世出的天才,本是不缺心眼的,唯獨你心地過于善良,不設防于人,于是,表現在外,就是有點缺心眼了。”
小姑娘眨巴著眼睛:“大師兄何以教我?”
鐘可一朗聲說道:“這樣吧,讓我給你講個故事,你聽完就明白了…話說,一次,八位天才修士攜手,并肩執行一項至關重要,危險萬分的任務,七個修士都是宗門天才,都是筑基高手,已經能御劍飛行,唯獨一人,還是個煉氣士,站在地上,只能仰望…”
小姑娘立刻開始擔心煉氣士了:“大師兄,那個煉氣士豈不是很危險很危險了?”
鐘可一嘆息一聲:“那七個修士當時也是那么想的,并決定利用任務中的怪獸,將這煉氣士給生生除去,結果…”
許久許久,小姑娘眨巴著眼睛說道:“那佘大山真是死有余辜!”
又許久許久,小姑娘呆呆的說道:“不是吧,東方會是壞人,大師兄,你沒騙我吧?這不科學…”
又許久許久,小姑娘呆傻了:“不是吧?小方方他居然在裝死,豈不是,豈不是…”
來了幾個豈不是之后,小姑娘說不下去了。
鐘可一悠然長嘆:“以后你就會明白,我說的這個小方方,他其實就是你智林師姐嘴里的那頭肥豬,我給你說這個故事,只是希望你能時刻記住一個至關重要的真理,那就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多學著點,我可不希望我們昆侖道宮的來日之星,不明不白地倒在別人的算計之下…”
說完,鐘可一長身而起,悠忽一閃,向高空飛去,聲音遙遙地扔了下來:“小師妹,秘境即將開啟,之后我昆侖道宮會廣收門徒,壯大我道統傳承,屆時,建議師妹參加遴選,體驗一番,或許會別有一番感觸。”
小姑娘呆呆地看著鐘可一離去的方向,半天之后,扳起手指頭開始細數:“智林師姐討厭那豬頭,可一師兄,好似也忌憚那豬頭,那豬頭真是一個,粗魯、可惡、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渾身缺點的真正的壞人!”
不知道自己被豬隊友坑了一次,更不知自己在一個十多歲小姑娘面前已經渾身負面形容詞的方云抱著秦曉月,背著婷婷,十分狼狽地從鎖龍井內爬了出來。
話說,方云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收起青銅戰船的動靜會是如此的大,整個洞天都在顫抖,整個遠古戰場瞬間坍塌,以方云的修為,都差點活埋在了地底之中。
青銅戰船收起的那一刻,所有的青銅鏈突然解套,瞬間失去了巨大的拉力,索索索,就往上直接快速飛去。
要不是方云多留了個心眼,提前把自己身上給綁上了下來的那根鎖龍鏈,搞不好自己這次就真正迷失在幽暗的水底世界之中,就算一時半會死不了,日子也絕對很難過。
其實,就算沒死,方云也很難受之中,婷婷和秦曉月修為稍弱,直接被巨大的水壓給擊暈。
方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將兩人給救回升天。
想一想地底的那巨大震動,想一想地底那山呼海嘯的巨大水壓,方云現在還在一陣陣后怕,心悸不已。
話說,要不是青銅戰船收進體內,自己全身好似又多了一層青銅光澤,方云能不能從水底升上來,還真是兩說。
爬上鎖龍井,方云重重的喘息,內視丹田,豁然發現,自己的丹田之內,青銅蓮座之上,又多了個住戶。
如今,方云的青銅蓮座之上,除了正中的大荒青銅丹之外,還有三樣東西漂浮在金丹和蓮座之間,時刻沐浴在大荒青銅丹的丹液之中,不停的蘊養。
話說,這三樣東西,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方云都有點搞不懂怎么使用。
白色箭矢最先進駐,看似就是一根箭,但方云從來就沒有驅動過。
哪怕是現在修煉成了大荒青銅丹,這箭矢依然給了方云相當大的壓力,要驅動,怕是并不輕松,方云能夠清晰地感知得到,自己盡全身力量,或許能夠驅動箭矢一次,但到底會是什么效果,就真正是兩說了。
黑色的石頭蛋子來自三江源秘境,里邊到底是什么,也很難說,蘊養了這么久,半點反應也沒有。
真正來說,或許最先讓方云掌握并且能夠最先驅動的,可能恰恰是最后收復的這尊青銅戰船。
腦海之中,涌上了許許多多的信息,青銅戰船的核心樞紐已經認可了方云,也出現了一個煉化進度,方云只需要花上一段時間,就能將其核心樞紐徹底煉化,屆時,方云就可以在寬敞的地方將青銅戰船釋放出來,然后召集修士進入戰船之中,再培養出一批熟悉的水手和戰士,這青銅戰船就算是能投入使用了。
當然,方云要想徹底煉化戰船,要想單獨駕馭戰船縱橫天下,那難度可能不會稍弱驅動白色箭矢。